冤家踫踫胡 第9頁

一更天,粘肇均過來叫他,說他家小姐要找他,他套上衣服過去,丫鬟阿給說小姐睡著了。

二更天,粘肇均再次過來叫人,說他家小姐醒了,他壓抑著怒火再去一次,結果那個女人又睡了。

三更天,粘肇均再次過來叫人,他咬牙切齒的換上衣服又過去,這一次,那個番婆子看來是精神奕奕的等他。

「你到底在搞什麼?」他咬牙怒問,一整晚被呼來喚去的火氣爆發了。

「隨傳隨到嘛,我只是測試一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隨傳隨到?」她笑盈盈回答。

瘋子!他怒不可遏的甩袖離開,但這樣的情形一連持續好幾晚,搞得家里的每個人都呵欠連連,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好困哦」。

「這樣挺麻煩的,乾脆你就住到她那里去好了。」冷一婆忍不住的說了。

「啥?」

「是啊,不然很煩的。」冷二婆贊成道。

「沒錯,睡也睡不好,要打牌也沒得打。」冷三婆指指自己的熊貓眼,也點著頭。

「反正寶園那麼大,房間那麼多。」冷四婆也覺得可行。

冷擎沒理會四人,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招致的「民怨」也就越來越多,爹、娘、老三、老四、四位姑婆全希望他去解決那個半夜不睡的瘟神,要不,這日子怎麼過下去呢?!

這會兒,他手里被塞了個包袱,旁邊是他的愛馬,而他就站在被關上大門的將軍府門前,听到里面傳來一陣如釋重負的歡呼聲!

外頭天氣烏雲罩頂、寒風淒淒,冷擎真的有一種情何以堪的淒愴感!

他居然被趕出家門了?!這天理何在!

是那個臭番婆讓他落得如此下場的,他不好過,她怎能好過?!

氣得胃發疼的他翻身上了馬兒,奔馳了兩條街,來到寶園,也沒下馬,而是直接策馬而入,直奔那個女人的閨房,直接以馬蹄踢開她的房門。

要比野蠻,大家就來比!

正在房里梳妝的藍雀兒的確被嚇了一跳,但一看到來人是冷擎,她很快的恢復平靜,露齒一笑,「怎麼?這麼迫不及待的要來伺候我了?」

他冷笑,「是啊,拜你這個患了虐待癥的女人之賜,我讓家人給『請』出來了。」

一旁的阿給臉色一變,「冷二公子,你怎麼老是口出不遜——」

「阿給,沒關系,你出去。」藍雀兒打斷了她的話。

「小姐——」

「出去!」

阿給抿抿唇,瞟了臉臭臭的冷擎一眼,這才嘟嘟嚷嚷的走了出去,「要不是肇均剛巧出去,他一定會跟他打一場的……」

「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叫阿給去把你找來呢,可見咱們是心有靈犀。」

他冷冷的瞪著笑盈盈的她,一語不發。

「其實老實的說吧,你被請出來也沒啥不好啊,反正這兒的房間多,你跟我的人也就不必來回奔波了,不是?!」

「你到底哪時候要滾回去?」他一字一字的從齒縫間進出來,完全沒有理會她的話。

她皺眉,「冷擎,你對我說話真的是該客氣點——」

「我對女人說話就是這樣,而我對你已經夠客氣了!」他放聲咆哮。

「那咱們換個話題吧,」她眼珠子慧黠的一轉,微笑的走到床邊,拍拍床鋪,「其實今兒要你來,就是要同你說,我來中原都睡不太好,瓏騰國的床比較軟,你們中原的床比較硬——」

他抿緊了唇,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麼,不過,他還真是佩服她,她對他的臭臉視而不見,還能笑嘻嘻的。

丙然,番就是番!蠻子就是蠻子!

「還有同樣的問題,這些椅子也硬,」她走到他前面的椅子坐下,再拍了拍椅子,「我們家鄉那兒的椅子也比較軟——」

「別說廢話,你到底什麼時候要離開?」他只想知道這個答案。

她指指椅子,示意他坐下,「你先坐下,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他不高興,但還是勉強自己照她的意思坐下,沒想到他甫坐下,她也大方的坐下了,而且是坐在他的腿上。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對他回眸一笑的女人。

「嗯,不錯,是柔軟多了。」

她微笑的往後靠在他的懷中,真的挺舒服的,他的胸膛夠寬夠厚,而且,這個感覺真的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但這個感覺,在被她當成椅墊的男人霍地起身,差點害她跌個狗吃屎後,消失無蹤。

「你把我當椅子像話嗎?」他的聲音嚴峻如冰。

「其實不只是那樣嘛……」她噘起了唇,怎麼他都不明白她的心意?

「你夠了吧!你當真以為你一個番邦特使就可以這樣對我,而我就該忍氣吞聲,逆來順受?!」

「我——」

「我乃頂天立地的男于漢,你惹毛了我,我也豁出去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要面聖告狀,也隨你去!」

「喂!站住!」

她身形一凌,上前擋住他的去路,他怒極的動手跟她打了起來,邊打邊走,她氣炸了麗顏,攻勢不歇,但技高一籌的他還是順利的到了大門口,一掌擊退了她。

「冷擎!你給我站住,冷擎!」但不管她怎麼喊他、叫他,他一概不理,氣得她大聲怒叫,「你不怕我去跟皇上告狀,說你不理我了?」

「隨便你,盡避放馬過來吧!」他頭也不回的策馬離開。

她氣得咬牙切齒的,好!放馬就放馬吧!

第四章

二更天,冷將軍府。

「答答答……答答答……」

「奇怪!什麼聲音?」

四位姑婆停下了打麻將的動作,豎耳傾听,怎麼外頭有那麼一點兒像萬馬奔騰的馬蹄聲?!

「什麼聲音?」

兩名僕佣在茅房里如廁,也听到外面傳來答答答的聲音。

「什麼聲音啊?」

已在房里休憩的冷靖禓跟蘇喜甄也從床上起身,一臉困惑。

而白天時火冒三丈的被請出家里僅短短半個時辰又氣呼呼回家的冷擎,由於他的臉色太難看,眾人都沒人敢出聲問他出了什麼事。

再加上他直接窩進練功房去練功,眾人也只敢從門縫間偷看,卻見他對著一個人形木頭又打又殺的,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讓大夥兒是有志一同,躡手躡腳的各自回房去。

算了算,冷擎在練功房也待上了大半天了,汗流浹背的他在听到這不尋常的聲音後,也停下練武的動作,正要打開練功房的大門瞧一瞧,就听到外面傳來僕佣們驚惶失措的尖叫聲。

「啊!快跑。」

「救命啊!」

冷擎蹙眉,越听越覺得那些答答答的聲音很熟悉,是馬蹄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砰」地一聲,練功房的大門突地被踢破了,沖進了一群失控的馬!

冷擎瞼色丕變,身形一凌,躍上了屋頂,驚險的逃開了被馬兒踐踏的命運,但居高望下,將軍府里居然被一群又一群的馬兒給攻佔了。

馬,好多的馬,黑馬、棕馬、白馬、褐馬……數之不盡的馬。

那些馬看來都受到了驚嚇,狂奔瞎跑,答答答的雜遝馬蹄聲如雷貫耳,而所經之處是一片狼籍。

馬全被困在府里四處亂竄,找不到出路,簡直要將將軍府給踏平了。

冷擎身形一凌,竄到了後門,將門打開,再引領那些馬兒從後門竄出,不知道過了多久,府里的馬蹄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痛苦的申吟聲,一些來不及逃開的僕佣被那群瘋馬踩傷了。

他看到白二喚了些沒受傷的僕人將那些受傷的人扶去敷藥,也看到嚇得臉色發白的四位姑婆手中還捏著麻將粒子,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

爹娘及其他兄弟也從房里走了出來,大家看他的眼神有著無奈,還有——他眉頭一皺,因為眾人的目光突地都越過他,來到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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