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笑納 第3頁

哼!無名又無利的,她才不願意待在這兒呢!

枕著這片溫暖的胸膛,王雨蓮的臉上飛上一抹得意的神采,仔細想想,表哥還是她的人,而錢府的錢一入王府,也將成為她的錢,管他妻還是妾,能享受榮華富貴才是最好的!

第二章

數天後,錢府的主廳內,錢偉大正一個頭兩個大,他已接到景羅王府快馬捎來的信息,下月初八便要正式迎娶他的女兒。

這路途遙遠,按馬車的速度,也只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趕路,他最慢明兒個就得將女兒的嫁妝張羅妥當,後天一早就得上路了。

「錢老,這可不是天天有的好事,你不送含韻丫頭去當福?

不是白白浪費這個好機會?」

「沒錯,你錢老十名女兒里,可是含韻丫頭長得最標致,才學也最佳,還學了點武功,這嫁出去,你錢府的面子也足了!」

一旁年紀五旬上下的何欽和卓通莫不卯足勁要將那個擋人財路的小小姐給送離江南。

何欽長得一臉尖嘴猴腮,卓通則是虎背熊腰、暴眼赤腮,身上穿的全是綾羅綢緞,手上帶了大大的藍、紅寶石戒指,全身珠光寶氣。

只是听了兩名多年好友的鼓吹之言,方面大耳的錢偉大陷入深思。

他對他們的心思是一清二楚,只是他娶了六名妻妾,一共生了七名兒子,十名女兒,而這之中就數含韻長得最美,也最聰穎。

她是六妾所生也是惟一的女兒,而他對六妾又有最特殊的情感,雖然她身體孱弱,但溫柔嫻淑,為了生含韻,因血崩而丟命,因此,他對她的心便移轉到這個小女兒身上,從含韻小時候,他對她便多了一份溺愛。

當然,從她懂事後,對他對窮人放高利貸一事大表不悅,然而,這一直是多年來他的生存之道,自然不去理她。

而她也的確聰明,不再公開和他對沖,倒是來個「你要錢,我給你」的偷天換日法,拿他的錢幫那些窮人還債。

對此事,他對她可明示、暗示過,但小女娃故意裝聾作啞,他也只能由著她去。

「錢老,你不是最疼含韻丫頭?」何欽見他不語,忍不住再開口。

「可是這下嫁得那麼遠,如果被王府的人欺負怎麼辦?」他真的舍不得。

「含韻丫頭人見人愛,不會有人欺負她的。」卓通拍胸脯保證。

「是啊,而且她還會功夫呢!」何欽也點頭稱是。

錢偉大搖搖頭,「除了輕功還可以之外,她那點拳腳功夫要應付真正的練家子可佔不了便宜。」

「但這確實是天大的好機會,你想想,大家對著你最喜愛的含韻一聲聲福晉、福晉的叫,這光想就很爽了!」卓通哈哈大笑。

「是嘛!是嘛!錢老,你可得多替含韻想一想,這終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錢偉大左思右想,就算萬般不舍,還是點頭答應。

第二天,錢府是鑼鼓喧天、熱鬧非凡,錢含韻的嫁妝隊伍綿延了好長一段路,金銀珠寶是一擔一擔的以特制天鵝造型的純金長甕挑著,上百甕的女兒紅更是散發迷人的酒味,一些翠玉、古董、花瓶、名畫全放置在純金的長形禮盒中,在這之後,便是錢偉大叫人連夜趕工而成的「金鑽粉珠」轎子。

這座獨一無二的轎子綴滿黃金、藍、紅寶石鑽飾及珍珠,粉紅的雪紡織紗隨風飛舞,襯得這座金光閃閃的豪華轎子在光彩奪目下又多了一股柔意。

轎子除了喜娘及彩眉外,還有八名穿著紅衣的丫環,讓含韻在景羅王府里也有自個兒的人可以使喚。而為了抬起這座金鑽粉珠的轎子,錢偉大找了十六名年輕力壯的壯丁要一路扛到北京去。

苞隨在主轎之後,則是錢偉大平時所乘坐的駟馬高車,這豪華氣派可不輸女兒那一頂,而那四匹白色良駒更是一時之選。

在他之後,則分別是何欽和卓通的兩頂轎子,他們總是錢含韻的伯叔輩,出席這趟遠程的婚禮也是想看看這個小丫頭嫁的是哪一號人物。

至于錢家的女眷在錢偉大重男輕女、女兒不宜拋頭露面的觀念下,無人參加婚禮,而多名兒子亦無出席,錢偉大考量管事的三大頭兒全離城,便要他們好好持家。

因此在四頂轎子之後,便是敲鑼打鼓的喜慶隊伍和令人莞爾的「家禽隊伍」。

牛、羊、馬、豬、雞、鴨等等放在一籠又一籠的推車中,每只身上都系了一個大大的紅彩。

滿坑滿谷的江南人民夾道觀看這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有不少人頻頻拭淚,萬般不舍這個在昨夜還貼心送來不少銀兩的小小姐。

彩眉透過飛舞的簾紗,看著一身鳳冠霞帔的錢含韻,只見她臉上沒什麼笑容。

「小小姐,你還好吧?」

錢含韻稍微撥開冠蓋下的珠簾,抿抿嘴道︰「我沒事。」

彩眉伺候她近五年,見她一向璀璨的黑眸有些黯淡,便知她的心情肯定不佳,但她說沒事,她一個小丫環也不能說什麼。

錢含韻輕嘆一聲,瞥了眼路上夾道的人海,她真的自信過頭了,還以為爹會舍不得她呢!結果她還是上了花轎,害她差點沒被姐姐們嫉妒的眼光給殺死。

嘖,有什麼好嫉妒的?听說那個王爺是因為缺錢才要娶她這個富家女,將婚姻當成利益交換的男人會好到哪里去?

再說,處在風光明媚的江南,她也多次看到來這尋花問柳的皇親貴族,個個自命不凡又吊兒郎當。

王爺?

還不知道會不會是個滿臉胡須、彎腰駝背的老男人咧?

二十多天過去了,景羅王府一直派人緊隨著錢偉大的喜慶隊伍,府里也忙著張燈結彩,營造喜氣洋洋的氣氛。

懊發出的喜帖都已送出,官家對羅爾烈的娶妻動作倒不訝異,畢竟先前京城里早已盛傳景羅王府是坐吃山空,羅爾烈的薪俸根本養不活全府二十人,尤其還有一個惡賭的弟弟羅爾格。

七阿哥郎都是羅爾烈的好友,也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兒子,氣宇不凡、冠絕群倫的外貌再加上滿月復經綸,已是多名皇親國戚為自己的閨中女兒相中的好夫婿。

只是論外貌才華,羅爾烈亦是上上之選,但基于家道中落,又不時有王府已是捉襟肘見的傳聞,羅爾烈反倒成了無人關愛的曠世逸才。

不過,郎都雖多次詢問羅爾烈家境是否困窘一事,但羅爾烈生性傲骨,自是不肯松口。

昨日一拿到他的喜帖,郎都今日便特地上景羅王府,打算好好明白一下「內幕」。

「七阿哥,您先在這兒坐著,我馬上差人去叫爾烈過來。」王寶玉熱絡的招呼著,她一回頭,就瞥見正貼靠在窗欞邊,偷看七阿哥的女兒羅蘭屏。

王寶玉不開心的瞪她一眼,臉上半蒙著紫色面紗的羅蘭屏心一驚,趕忙離開窗戶,倉促離去。

生了一個臉上長了紫色胎記的女兒一直是王寶玉心中最憤恨的事。

哪一家的女兒不是長得漂漂亮亮的?這身後總有多位達官貴人追求,而為了談妥婚事,這金銀珠寶可是天天往人家府里送。

自家女兒生了一個丑陋的胎記,根本見不得人,更遑論幫她招來什麼財富!

郎都不是沒有瞧見羅蘭屏心儀的目光,事實上,他在景羅王府里走動三年,她的眼神幾乎跟隨他三年。

他也試著和她交談,但臉上的胎記似乎造成她過度自卑,他每次一接近她,她便驚慌離去。

思緒間,王寶玉差人叫來羅爾烈後,便向他點頭福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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