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格子女郎 第18頁

「別吵。」殷海翼無可奈何地擋在兩個人的中間。「今天不是來讓你們互相殘殺的!」

「你自己看看他!」

朱茵同樣對端木秋搖搖頭。「你剛剛還說要好好談的,怎麼說不到三分鐘就非要在口舌上見個高下不可?」

「這件事根本無法談下去!他們是死也不會認錯的!」

飛揚氣急敗壞地吼起來——「如果我們錯了為什麼不認錯?問題是我們根本沒有錯!那件事我問過我父親很多次,當年你父親的確和我父親合伙做生意,可是你父親不喜歡經營事業,只喜歡花天酒地——」

「飛揚。」殷海翼苦笑著制止。

飛揚吞了口氣。「對不起,算我說錯了,你父親和我父親的經營理念不合,這樣可以吧?後來公司的業務好一點之後,我父親就對你父親提議拆伙,他買下你父親在「恆星」所有的股份,你父親也同意了,這有什麼不對?」

「片面之詞。」

「不想听片面之詞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你父親從墳墓里挖出來當面對質!」

「你——」

「飛揚。」殷誨翼翻翻白眼,她真的連一點談判技巧都沒有!「請不要做人身攻擊行不行?」

「不然要怎麼說?」凌飛揚怒氣沖天地吼道︰「他父親和母親都已經過世了,我爸爸媽媽和我所說的話又全都是‘片面之詞’,那不是此題無解是什麼?」

「有解又如何?你們凌家的人會願意讓若磊和繞月在一起嗎?如果你們願意,又怎麼會大老遠的把繞月送到這個地方來?」端木秋不屑地說道︰「說穿了還不是希望若磊離她遠一點嗎?一年前的事和若磊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不是若磊及時阻止我,我會那麼輕易放手嗎?少說弄個兩敗俱傷也算是了了我們之間的一點恩怨!你們「恆星」算是若磊所救的!你到現在還沒弄清楚狀況!」

「我把繞月送到美國來?!」飛揚氣得簡直七竅生煙了!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繞月會到這個地方來還要感謝若磊哩!他說走就走,一點消息也不給,說什麼一定會回來娶繞月,說得倒像是繞月非他不嫁似的!繞月的情形你也很清楚,我已經有一個自閉癥的妹妹,可不想再讓她等成神經病!」

「你們——」

「住嘴行不行!」朱茵終于忍不住插嘴。「你們要這樣互相攻擊到什麼時候?等你們吵完,這個世紀也已經結束了。」

飛揚悶悶地坐回位子上。「算了,反正再吵這些也已經沒用了,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

「難道你不在乎若磊和繞月之間的幸幅!」殷海翼搖搖頭。「他們才是重要的吧?過去的恩怨都已經過去了,如果他們真的相愛的話,為什麼要讓他們為了以前的事而無法在一起呢?」

「說得容易!那也得看這種恩怨有沒有解啊!」飛揚泄氣地搖頭。「當事人已經不在了,說什麼都沒用的。」

「為什麼要那麼在乎過去的事?」朱茵莫名其妙地注視著他們。「過去的不也就過去了嗎?」她輕輕握住端木秋的手。「如果你不是有種身世的話,說不定你根本沒辦法有今天的成就呢!」「我知道你會這麼想,可是……」端木秋無言地垂下跟。「可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如果不是為了那些事,若磊絕不會去坐那幾年的牢。」

飛揚朝殷海翼攤攤手。「你自己听,不要再說我不近人情,我也已經盡力了。」

「完全沒有化解的機會了嗎?」朱茵難過地問著。

端木秋深深地苦笑。「可以不恨,卻無法忘記。」他遺憾地看著凌飛揚和殷海翼,這麼一對出色的人卻無法變成朋友——「我想這也是若磊的難題,他可以不恨,卻沒辦法假裝沒發生過那些事。」

「是啊!」飛揚嘆息。「我們都只是凡人而已。」

都只是凡人而已……

※※※

回台灣的事一旦決定,凌家人的行動立刻展開。他們不但替阿諾找好了他回到台灣之後的住處,甚至連將和阿諾合作的畫廊都替他找好了!對這件事最積極的人是繞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繞月從大哭一場之後,真的像換了個人似的!

她不但對阿諾的事出奇的積極,而且絕口不再提任何關于冷若磊的事。從她「清醒」的那一刻開始,冷若磊似乎便從她的生命中消失!

「‘尊爵’的主持人真的很好,而且也很有眼光。」繞月興致勃勃地說︰「我和她通過電話,她很有興趣看看你的畫喔!」

「‘尊爵’?」飛揚錯愕地甲。你怎麼會認識黎若星?」

繞月理所當然地笑了笑。「我以前常常到那里去看他們的畫啊!若星對我很好,雖然我從來沒買過他們的畫,而且連一句話也不跟她說,可是她還是對我很好。」

飛揚和其他的人面面相覷,這才知道其實他們對繞月的了解真的是少得可怕!

「你覺得怎麼樣?」繞月急切地問著阿諾︰「喜不喜歡?」

阿諾怔怔地看著其他的人。「呃……要看過之後才知道……」

「繞月看上的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嘛!」凌龍興很高興地笑了笑。「既然繞月這麼喜歡那里,那就等我們回台灣之後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我們什麼時候回台灣?」繞月似乎相當迫不及待。「什麼時候?」

「你這麼急著回去嗎?」飛揚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是想在這里多留一些時候的嗎?」

「是嗎?」繞月訝異地笑了起來。「那一定是我改變主意了。」

「飛揚。」凌太大警告地看著大女兒。「不要生事。」

飛揚沉默下來,她對繞月的改變當然也感到高興,可是……可是她不想讓繞月因為一時沖動而做出不該做的決定。

「我們搭星期一的飛機回台灣。」殷海翼看看機票。「下午的飛機。」

「那麼快?」飛揚喃喃自語地說著,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跳了起來!「繞月,既然我們快回去了,那可得把握時間好好在紐約逛一逛對不對?這次回台灣去了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來了。」

「逛什麼?」繞月莫名其妙地。

「衣服啊!化妝品啊!」飛揚避開其他人的眼光,勉強笑著回答。「那些東西在台灣買可不得了的!」

「是嗎?」繞月還是一臉似懂非懂的樣子。「好啊!」

她一說好,凌飛揚立刻拉著她站起來——「那好!我們現在就去。」

「飛揚!」

「不要阻止我!」凌飛揚驀然轉身面對他們。「是你們一直在說什麼公不公平的事,可是現在你們所做的卻和你們說的不一樣!既然已經要回去了,至少繞月要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

「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坐在和那天同樣的地方,飛揚輕輕地問著。「那時候你不是還堅持自己的想法嗎?為什麼才短短的時間你就突然變了?」

「變?」繞月茫然地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什麼變了?」

「你是清醒了還是突然得了失憶癥?」

繞月靜靜地看著飛揚的面孔;這幾天以來,如果有誰對她的「清醒」還有懷疑,那就是飛揚了她似乎對這件事一直都是抱著保留的態度。她無言地嘆了口氣。「忘了不好嗎?」

「那要看是什麼情形。」

「忘了冷若磊不好嗎?」

听她終于說出這個名字,飛揚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氣。「我還以為你真的忘了!」

「我以為你是希望我忘的。」

「我是希望,但是我更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她看著那些看似忙碌的人們。「不管是為了什麼,你都不該沖動決定你和阿諾的將來,如果你愛著的是若磊,那有什麼理由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承諾而毀了你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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