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魔醫之王藥兒 第10頁

她要殺了她,毀去她的美貌、斷了她的四肢!這十幾年來,她日夜都盼望著有這麼一日!

藥兒姿態曼妙地躲過了長劍凌厲的攻勢,她足踩蓮花,白衣飄逸,就這麼輕輕松松地躲過了致命的攻擊。但是她愈是輕松愉快,她師姐心頭的恨火便愈是猛烈無比、炙熟雖當!

「你們在干什麼?!還不快點動手!難道還奢望她雙手奉上藥王令?!」她充滿了恨意,尖銳地嘶吼道。

于是,一連串狠辣的招式往她身上不斷擊來。剛開始,她還能靠著八卦迷蹤步閃過那些攻擊,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開始露出疲態,但他們四個人的攻勢卻沒有稍歇。

這就是有武功跟沒有武功的分別;藥兒雖然把八卦迷蹤步學得透徹,但終究身無內力,撐不了半個時辰,她已經步伐紊亂,氣血翻騰!

就在這時候,大師姐的長劍刷地直撲面門而來,藥兒連連後退兩步,嬌軀抵上老樹,已經退無可退。她咬牙閉目,等著長劍劃破她的容顏——

長袖破空,叮地一聲,長劍被遠遠彈了出去。

「誰?!」

藥兒睜開雙眼,來人的背就在她眼前,那是一副寬厚的肩膀,她見不到來人容顏,只知道他穿了一身藍色書生袍。

「沒想到享譽已久的藥王谷也時興欺負弱小女子這等勾當。」

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說著;這麼斯文有禮的侮辱使藥王的四個徒弟不由得臉上一紅!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闖進藥王谷!這是本門的家務事,容不得外人插手!勸你快快離去,免受池魚之殃!」

「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自然容不得旁人插手,可惜這件事既然讓本捕遇上了,本捕就非管下可了。」他說著,轉過頭來問道︰「姑娘,妳沒事吧?」

兩人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間,不由得全都怔了一怔。

似曾相識的感覺縈繞著他們的心頭,但眼前的情勢不容他們慢慢思索自己究竟在哪里見過對方。

藍袍書生將藥兒護在身後,突然迎面一陣白霧急噴而來!

藥兒忙叫︰「小心毒霧!」

藍袍書生長袖猛地一揮,強勁的內力如洶涌波濤般推出,藥王的四個徒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內家高手,毒霧反噬令他們措手不及?連連後退好幾步!

「暗箭傷人絕非善類。」藍袍書生墨瞳微瞇。

他橫掌于胸,謹慎地打量著眼前的四人。他們武功不高,但卻非常擅于使毒。武林中的人物對藥王谷的人總是忌憚三分正是因為他們的毒藥暗器神出鬼沒,防不勝防,即便是武林高手,也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

「大師兄不要跟他唆,擅闖藥王谷下場就是死!殺了他,把小賤人帶回去要緊!」

四人同時出手,頓時長劍掌風四處呼嘯,他們四個師兄妹長年一起練功,早培養出默契,一般的武林人士休想在他們手下走過五十招,沒想到眼前這個年紀輕輕、滿身書卷氣的青年,修為卻遠在他們之上。

他不但定過了五十招,而且還居于上風。

藥王四徒急了!這一夜幾番波折,不但紫袍人沒能打死藥王,他們想生擒藥兒也失敗了,眼下又多出了這麼個來歷不明的青年,眼看藥王谷就要落在他們手中,卻又風波不斷!他們愈急愈怒,急怒攻心之下四人也顧下得什麼武林規矩,他們互相使個眼色,四種獨門暗器竟然從四個方向同時出手!

藥兒大驚!但她還沒能出聲提醒,藍袍書生身上的袍子驀然鼓起,他的身影猶如旱地拔蔥一般猛然往天空直竄,頓時一陣強烈的狂風掃得四周樹葉劈啪作響,來自四面八方的暗器頓時全給這陣強風掃落在地上。

藍袍書生低吼一聲!聲音里隱隱含著怒氣,只見他雙掌驀地往前一推,兩只手竟然瞬間閃電似地連續攻向四人!

去勢無聲無息,待掌風襲到眼前,竟刮得人臉微微作痛,那猛烈的攻勢竟如排山倒海,有千軍萬馬之勢!

「奔雷掌!」

藥王首徒年紀最大,見識最廣,一見招勢,已經知道自己四人絕非這藍袍書生的對手,臉色登時轉白,大吼一聲︰「快撤!」

四人同時後退,他們充滿了恨意的眼光冷冷掃了藍袍書生與藥兒一眼,身影驀地竄進了密林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藍袍書生並不追逐,他只是轉過身來。「姑娘受驚了,妳沒事吧?」

「奔雷掌……」藥兒喃喃自語似地望著他,眼中出現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

「風步雲。」他含笑朝她伸出手扶她起來。「而妳,就是當年冒險救我跟舍弟的小泵娘吧?」

五年過去,他終究還是到了藥王谷,像是冥冥之中有股莫名的魔力牽引著似的,他們終于再度相見了。

木屋外飄著細雪,天很藍,風很輕,雪花輕飄飄地在微風中搖晃,如夢似幻的景色,如此的恬淡舒適。

她從小住在藥王谷,哪里自然也下雪,但卻從未有過如此雲淡風輕的雪。藥王谷的天氣時而酷暑難當、時而風冽爆寒,正是那種天下獨一無二的地理環境才能造就出藥王谷中無數奇花異草。

原來外面的世界,真的跟藥王谷不一樣。

她從小生長在藥王谷,將藥王谷的一切視為理所當然,如今走出了藥王谷,才知道原來外面的世界與藥王谷有著天壤之別。

昨夜的一切又回到她的腦海中,師父的死、師兄師姐們對她那種深切的恨意……她不由得感到一陣悲涼……

她一起身,懷里的小藥包便掉了下來,看著那白色的小藥包,眼淚刷地滑落,淚眼模糊中似乎還能看到師父親手將這小藥包交給她時臉上的表情……

這藥包是師父親手做給她的。多年以前她開始學藥,發現每個師兄師姐都有一個小藥包,她也想要一個,于是讓那時候的婢女幫自己繡了一個小包包,可是師父見到之後只是搖搖頭,不久之後就送了她這一個。

師父說藥包跟藥箱都是他們的性命,他們學藥的人什麼都可以不注重,但是藥包跟藥箱卻一定不能忽略。

師父幫她做的小藥包很小很精致,做工非常的精巧,跟他自己用的一模一樣。他們不但使藥又使毒,所以藥包里往往有救命的藥粉,也有致命的毒粉;如果藥包做得不好,兩者混在一起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師父幫她做的藥包絕不會把藥粉跟毒粉混在一起,而且也只有他們才知道這藥包到底要怎麼打開而不會弄混了里面的各種藥粉。

師父疼她如同親生子女一般,他雖然外表嚴厲,對她也很少假以辭色,但是卻可以從每個小地方清楚看到師父對她的種種疼惜。

不知不覺地,她的淚水落在藥包上,她連忙拭去上面的淚水,但淚水卻落得愈來愈急切。不能哭啊,她還沒有月兌離險境,此時此刻對外人示弱有損師父的威名!

但為什麼她就是停不了……

此時屋外有了動靜,來人走到木屋前,又悄悄地隱身而去。

他的眼光中隱隱含著同情不舍的暖意,卻也只是在屋外暗自喟嘆,並沒有進去打擾她。

她的雙肩不斷抖動著,抖動一身悲痛哀淒。

她的師父死了,從此她再也不是師父心愛的小徒弟,再也沒有人嚴厲地督促她學醫、再也沒有人在半夜里偷偷來探望她是否睡得安穩,再也沒有人能模著她的頭說︰傻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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