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羯奧非斯 第6頁

「奧非……」笠凱輕輕地拉拉他的衣袖。「我們到酒館去也沒什麼不好啊!以後再對歐洲去玩也無所謂的……」

他還在考慮的時候,葉申已經搖搖頭。「就按照你們的計畫吧!我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我們會來的。」她說著已帶著唐宇和小越上了車,臨走之前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們一眼。幾秒鐘之後,終于還是沈默地發動車子,什麼話也沒說地呼嘯而去。

「我總覺得他們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卻又不敢說;是不是因為有我在,所以他們不好對你說?」笠凱望著車子遠去的背影輕輕地說著,有種不安的情緒漸漸累積。

「或許是;但是他們終究沒說不是嗎?」奧非毫無預警地一把抱起了他的新娘。「現在我們何必去想他們到底要說什麼?」

「奧非!」她驚呼一聲,連忙摟住了他的頸項。「你瘋了?」

「剛結婚的人是可以瘋的。」他笑著抱著她走向他們的車子。「這是瘋狂的開始!而且我打算這一輩子就這麼瘋下去!」

幸福的鐘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在夕陽的余暉中傳送著千百年來關于幸福的傳說。在緊緊相擁的溫暖中,所有的傳說都在這一刻變成事實!

最艱難的是︰沒有人知道這將持續到什麼時候,沒有人能夠提供測量愛情的溫度計,沒有人能預見這樣的幸福是否將持續到永恆;即使所有的人都說「剎那即永恆」。

※※※

「奧非和笠凱沒有跟你們回來?」

葉申靜靜地坐在她一向慣坐的位子上,神態有幾分的蕭索。「我想,就算他知道今天是歐笠凱的死期,他也不會跟我們回來。」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告訴他這件事?」小越不滿地說著︰

「明明知道卻又不能說,是很難過的!萬一奧非知道我們沒告訴他這件事,他一定會怪我們的!」

「他不會。」唐宇搖搖頭,苦笑著。「我看得出來他不會的。我想他自己的心里也早就知道一些大概了,只是不願意說出來而已;我們這樣的人是注定了要和命運搏斗到底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奧非也知道這一點,但是現在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會比他的婚姻更重要,所以他什麼都不問。」

「那不是很愚蠢嗎?人死了,婚姻還有什麼用?」小越莫名其妙地。「等歐笠凱死了,他一個人還要那個婚姻作什麼?」

他們全都靜默下來;沒人敢去想像奧非若失去歐笠凱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傳說中,奧非斯到地獄去救他的妻子回來。」微笑的聲音再度出現;她向來平靜的聲音,今天顯得有些憂郁。

「可是傳說中,他也並沒有救出他的妻子。」葉申淡淡地回答,竟有種事不關己的淡漠。一路上,她空白的表情和平時的嘲諷飛揚判若兩人;這件事從開始到現在,她的表現十分兩極化;有時似乎攸關生死,但現在卻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真是難以理解!

「如果我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坐在這里臆測奧非的反應,那麼我不想再繼續听下去了。」唐宇陰郁地站了起來。「既然我什麼都不能做,那我又何必坐在這里等一個不幸的消息?」

「我們當然不會只坐在這里討論奧非的反應,你們上來吧!我想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微笑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他們的心里,他們的眼楮全都亮了起來!在幾秒鐘之內,他們已全到了微笑的面前;從他們認識之後,他們的動作從沒有任何一次像現在這樣一致過。

「歷史是輪回的,而且經常是重復的;同樣的故事發生過數百次或數千次。命運是不能更改的,可是歷史可以。」微笑靜靜地坐著。「我們要改寫歷史和傳說!或許這將是我們第一次和天神的戰爭。」

「可能嗎?」唐宇專注地看著微笑有些蒼白的面孔。「我不懂你所說的;既然命運是不能更改的,而歷史卻又是由所有的命運所組成的,那麼為什麼我們不能更改命運,卻可以改寫歷史?」

「古話說︰閻王要人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五更?笠凱的命運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今天無論我們怎麼做都救不了她,這就叫‘命運’。」微笑終于轉過身來,輕輕地仰起頭,那雙失去焦距的雙眸直視天空。「可是我們可以到地獄去把她帶回來;只要我們能打贏這場仗,歷史便會改寫。」

「和天神作戰?」

他們面面相覷;或許是激動、或許是震驚,也或許是不可思議。可是他們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不可思議的,或者這樣的開始才是他們真正的「開始」!

由和「天」作戰開始。

《沒有任何人對愛情有選擇的能力;它就是這樣發生了,沒有任何理由或者原因!》

「很驚訝嗎?」

走在長長的通道之中,笠凱只能無言地點點頭,眼里仍寫著不可置信。

「等一下見到微笑後你會更驚訝!」他微笑地說著︰「微笑是個非常特殊的女孩子,你會喜歡她的。」

「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奧非感嘆地笑著。「就算是緣分吧,這個世界上充滿著太多的未知,我們只是屬于其中的一部份。」他頓了一下,才輕輕地接下去︰「不被接受的一部份。而這樣的人會聚集在一起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物以類聚就是這樣的。」

這是個殘酷的事實︰這個世界對于「異類」是很殘酷的。人們對未知充滿了恐懼和戒慎,在許多時候;人們在不能滿足好奇心時,唯一會做的便是消滅好奇的來源!

擁有特殊的能力或天賦,在大部份的時候並不是一種幸福;其他「正常」的人們會以「科學」的名義摧毀一切他們所不能理解的事物;當然也是以「科學」的方式──就像實驗室里的白老鼠一樣。

歐笠凱緊緊握住他的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對于他過去的苦難,她完全無能為力!

能夠理解卻無法感同身受,在許多時候她不知道應該慶幸自己的「正常」,還是為他感到悲哀?「奧非……」

「傻瓜……」他微笑著握住她的手。「那並不是你的錯;更何況,那些事也已經離我們很遠了,現在的我們和一般人沒什麼兩樣。」他淡淡地微笑著。「當然,這種說法和作法或許有些駝鳥心態,但是比起以前已經好多了。」

「我還是覺得抱歉……」她輕輕地回答,聲音里有著替他難過的傷痛。

奧非搖搖頭,笑了笑;竺凱總是希望為所有的人承擔痛苦,即使明知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放棄。「傻瓜,有什麼好抱歉的?沒有人有錯;即使過去的那些人也沒有錯︰他們的行為只是害怕和恐懼的產物,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更好的表現。」

他帶著她是到通道的盡頭,那里直立的是一座電梯──直達十三樓的電梯。「到了,微笑就住在上面。她的身體不好,所以我們都盡量不去打擾她。」

「那她不是很寂寞嗎?」電梯門無聲無息地滑開,他們一起走了進去。

「我不知道微笑寂不寂寞,我只知道她很難得有機會見到別人;她的身體太差了,就算是我們身上的感冒病菌都可能會要她的命。」

電梯到達十三樓。電梯門一打開,便看見一座巨大的鋼門。奧非經敲那扇堅固得根本無法撼動的鋼門。「微笑?我帶笠凱來了。」話才說完,那扇門便自動地滑開;居然沒發出半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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