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無法循正常途徑回香港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因為他們連這個小鎮都出不去了,更何況是到達機場?
這種情況下,最簡單、也最快速的方法自然是「偷渡」出去。
有點狼狽,沒想到他們居然要用這種方法回香港,沒想到以他們目前的身分地位,居然還會被困在一個小鎮上而動彈不得!
四周的氣氛有些僵硬,東方夢遠、葛無憂、崇煥然三個人站在一塊岩石的後面,等待著接應的船只。他們三人的神情雖堅定,卻也有迷惘,因為誰也不知道在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麼樣的危險?
「船來了。」斐珞拿著手電筒低聲說著:「小船在前面等我們。」
「不必游泳?」葛無憂輕輕地笑了起來。「不錯嘛!至少不用自己游過去。」
「你的心情可真不錯。」崇煥然咕噥著,扶了東方夢遠一把;葛無憂最令人欣賞的地方就是,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他都不會失去他的幽默感。
斐珞將小船拉近一點,神情有些緊張。「快一點!我覺得不太對勁……」
他們加快腳步上了船,事實上,這種直覺是每個人都有的;在這樣的深夜里,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究竟從何而來?
斐珞殿後,奮力地將小船往海里推……
突然一聲致命的槍聲劃破長空……
「斐珞!」東方夢遠震了一下,卻見斐珞一語不發地繼續將小船往海里推。
「斐珞!」葛無憂握住了他的手。「上來!」
槍聲再度響起,崇煥然立刻反擊;但是黑暗中根本看不見開槍的人究竟在什麼地方。「斐珞,快上來!」
「停下來!」夢遠尖聲叫了起來。「停下來,斐珞!」
斐珞使勁一推,整個人卻往海里倒下……
「斐珞!……」他們不顧一切地將他拉上來,小船在槍聲中緩緩開出海岸線……
「斐珞!」夢遠輕輕地喚著;葛無憂則將斐珞的身體翻了過來……
他的雙目未闔,子彈穿過身體的傷口怵目驚心地呈現在他們的眼前,血如泉涌而出在他的額頭上、在他的胸前、在他的大腿上……
夢遠尖銳的呼嘯聲,驚醒了平靜的海面。
波濤震天翻攪起來!
梆無憂忍住了悲痛,輕輕地想闔上斐珞的雙眼,卻被夢遠用力推開。「不要……」
她抱著斐珞的身體,臉上盡是瘋狂的淚痕。「斐珞……」
斐珞卻閉上了眼楮,他的臉上沒有痛苦,仔細看的話,或許還會看到他臉上那絲淡淡的笑意和滿足……
斐珞,他愛東方夢遠將近二十年,沒有人知道他第一次見到她就已經對她一見鍾情了,而且,這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更沒有人知道他那時候對他的父親也就是當時東方會白虎堂的堂主說:他要娶她。
就這樣,他一直深執摯情,陪了她二十年
「女乃有毛病。」房俐華微眯著雙眼打量她;這時凱羅正在替咚咚和丫丫梳頭。「女乃真的有很大的毛病!」
凱羅嚴格地審視自己覺得不怎麼樣的毛病,然後又奇怪著電視上的雙胞胎怎麼都可以梳一樣的發型、穿一樣的衣服呢?
不管她如何努力,都做不到將兩個小小的腦袋上的頭發梳得一模一樣,她有點泄氣地看著丫丫。「為什麼我怎麼梳都會不一樣?」
「女乃有在听我說話嗎?」阿俐抗議地嚷道。
「有啊!可是女乃說我有問題啊!難道我還要對女乃說︰對對對!我就是有毛病是不是?」凱羅揮揮手,終于放棄。「怎麼搞的嘛?為什麼就是梳不好!」
「笨!」阿俐看不過去地將咚咚拉到身邊。「別理她,凱羅對這個一點天分都沒有,她很差勁。」
「差勁。」丫丫有樣學樣地取笑凱羅。
「女乃這個小忘恩負義的家伙。」凱羅笑了起來,將丫丫抱進懷里。「阿俐阿姨才差勁!扁說不練,我們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二十分鐘之後,阿俐高舉白旗。「我認輸了。」
「哈哈!」凱羅得意地看著阿俐將咚咚的頭發幾乎要打成死結的滑稽模樣,笑得她直不起腰。「哈哈……」
「我認輸了啦!」阿俐欲哭無淚地瞪著咚咚頭上那說不出是什麼發型的頭發。「哎呀!怎麼辦啦?黎若星……」
「搬救兵了吧?」凱羅賊笑著抱著丫丫。「女乃看,她也很差勁啊!」
「差勁!」丫丫快樂地下評語。
黎若星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你們兩個玩夠了吧?」她看著兩個小女孩頭上不成樣的發型,不由得搖搖頭。「天哪!女乃們兩個還是女人嗎?」
凱羅連忙將丫丫推進若星的懷里。「真女人!那就交給女乃了,我去找崇寶。」
「喂!」阿俐叫了起來。「現在就逃跑?太遜了吧!」
「算了啦!女乃拷問她一個早上了,還不放過她?」若星輕柔地替丫丫綁頭發。「反正一問三不知,說不定她還跟你來個相應不理,氣死女乃!」
「真不好玩。」阿俐將咚咚抱了起來,將下巴靠在孩子的頭上。「逃避有什麼用?還不是要面對?」
「當年女乃面對感情的時候,就沒逃避過?」
阿俐聳聳肩。「當然有,不過情況不同啊!我沒愛上那麼令人傷腦筋的人。」
「就是因為這樣才值得同情。」若星憂心地嘆口氣。幾天前港口邊找到一具男尸,凱羅立刻瘋了似地跑去看,等到確定不是葛無憂和崇煥然的時候,她還差點沒當場靶謝天地。
是東方夢遠身邊的斐珞……
那種感覺很恐怖!這幾天,凱羅看起來雖然很平靜,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可是她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不好過!
阿俐無奈地抱著孩子。「他們都沒打過電話來嗎?」
「嗯……」若星替丫丫綁好頭發,溫柔地親親孩子。「好啦!換咚咚。」
咚咚快樂地跳出阿俐的懷抱,乖乖地站在若星的面前。「換我了!」
丫丫則一副鬼靈精的模樣,走到阿俐的面前,阿俐微微一笑。「漂亮小女生,要不要阿姨抱抱?」
丫丫點點頭,臉上有粲然的笑。
阿俐輕輕地抱起孩子,她們總不由自主地疼愛著這三個孩子,不只是因為他們可愛值得寵愛,更因為或許他們再也得不到父親的擁抱和寵愛……
「這是什麼玩藝兒?」凱羅瞪著崇寶所畫的畫,那上面五顏六色的很難看出究竟是什麼東西。「你該不會是學孟齊畫抽象畫吧?」
「當然不是!」崇寶听起來飽受侮辱。「這是女乃那兩只小海馬!」
「海馬?」凱羅訝異地睜大雙眼,將那張畫拿了起來左看右看。「海馬?不會吧!有點像小狽倒是真的。」
「看錯邊了啦!」崇寶氣急敗壞地將畫反個方向。「女乃很笨耶!」
凱羅這才笑了起來,模模他的頭,說:「我跟你開玩笑的啦!畫得很好啊!有沒有給孟齊叔叔看過?」
「有啊!我就是和他一起畫的。」崇寶有點驕傲地挺起胸膛。「他說我很有畫畫的天分!」
「瞧你得意的樣子。」凱羅笑著捶捶他。「說你好,你就
起來了!」
「我才沒有,我說的是事實。」他得意地挑挑眉!
「你啊!」凱羅忍不住大笑,用力抓著崇寶的腳底搔癢。「不教訓教訓你,你越來越囂張!」
「啊!救命啊!救命啊!」崇寶立刻大叫:「孟叔叔、阿姨們!救命啊!」
「叫誰都沒用,還不快認錯!」
「不認不認!就不認!」
「不認?」凱羅邪邪地笑著。「好啊!千萬別認錯啊!千萬別認!」她說著,雙手已伸向他的腋下……
「哇!」崇寶大叫著滿屋子亂跑。「虐待兒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