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愛情販子的故事 第5頁

「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

小路不悅地板起臉,沉聲開口︰「我沒有去哪里。」

「沒有!沒有!就只會說沒有,明明人就不在!」妮妮尖聲大叫︰「天知道你是和哪個不要臉的女人攪和在一起還是窩在哪間賭場里?」

「你就一定要這樣鬧是不是?」他微微側著頭,冷冷看著她,而她太清楚這是他發怒時特有的動作。

她在乎他,她也不願意他們總是要這樣爭執,但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一定要這樣對她?

「我沒有怎麼樣,是你!如果你讓我知道你在哪里,你在做什麼,這些事根本就不會發生!」她強抑下她的怒氣,企圖和他講理,卻忍不住一陣又一陣的心痛。「如果你要出門,至少可以帶著我,我就那麼丟你的臉嗎?為什麼你就一定不肯帶著我?」

「我在上班怎麼帶你?我被賣個全場出去怎麼帶你?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

她再也受不了的大叫︰「那你就不要上班啊!」

他笑了,笑容里無限嘲諷憐憫,仿佛她只是個無知的孩子。「不上班?欠的債怎麼辦?吃什麼喝什麼?為什麼我不能上班?你還不是一樣在上班?」

「那不一樣!我又沒有和那些人怎麼樣?」

「我也沒有啊!」

妮妮用力抓著自己的一頭亂發,受不了地大叫︰「我就是不要你去上班!我受不了你去抱別的女人!我不要!不要!不要!"

「你鬧夠了沒有!」小路忿怒地咆哮站了起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她瘋狂地跳了起來,緊緊地握住他的臂。「小路,我求求你,你不要再去上班了好不好?」她淚流滿面地哀求著。「欠的債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啊!我有錢,真的!我可以替你還錢,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向酒店借,我的信用很好,他們會借給我的,只要你不去上班什麼都好,我求你!小路……」

他看著她那哀哀切切的眼,突然沉默了。

妮妮的錢是從哪來的他很清楚。

餅去的妮妮是大牌,舞廳里的紅牌小姐,有個富商瘋狂的迷戀她,拿大把大把的錢給她,甚至答應要和老婆離婚來娶她——那是妮妮巔峰的當紅時期。

沒想到那男人突然又清醒了,回到妻子的身邊,妮妮卻不甘心地苦苦糾纏,找到那男人的家里去胡搞亂纏一番,直到那男人不得不拿出一筆錢來擺平這件事。

妮妮拿到了錢,但不上道的名聲也自此傳開,現在的妮妮已經不是當時的妮妮了!

他看著她,一直想不透自己怎麼會答應和她同居,妮妮對他是真心的,但他害怕這樣的真心——

「我不能拿你的錢。」

「為什麼不可以?」她不解地搖著頭,驀然又變個臉,咬牙切齒地。「你就是下賤,寧可自己去躺著賺是不是?」

他一凜,尤其痛恨她這種變化無常的歇斯底里!

他用力甩開她,轉身往外走——

「站住,不準走!把話說清楚了再走!」她撲上來,張牙舞爪地和他扭打。「你是不是一定要去嫌?是不是?你說啊!是不是!」

「夠了!」他暴吼一聲推開她。「你他媽的神經病啊!」

她跌坐在地上,愕然地,慢慢地掩住自己的臉,哀哀切切地哭了起來,哽咽地哭著,無限悲痛。「不要走——我只是——只是忍不住——不要離開我——」

小路閉了閉眼,終于嘆息一聲,無奈地上前抱住她。「不要哭了。」

妮妮痛不可遏地用力抱緊他。「小路——不要再去上班了!我的心好痛——我求求你,答應我好不好?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我真的會瘋掉!」

他拍拍她的背,輕輕地抬起她的臉,發覺自己也受不了她的淚水……

「再說吧!我答應你一定會考慮的好不好?去洗把臉,我和你出去吃消夜。」

她睜著那雙已被眼線沾得烏黑的眼,哽咽著問︰「真的?不可以騙我!」

小路有些好笑地替她拭掉那兩道污跡。「不會的,快去吧!」

她立刻開心地跳了起來,沖進浴室里去,表情的變化只在一秒之間。

他又嘆了口氣——哎——

***

小季的本行是記者,偶爾也替報社跑跑一些稀奇古怪的新聞,沒事就寫寫稿子,也替電視台寫些散稿,連她自己都說她是個不學無術的文字老千,有錢的時候卯起來痛快花一頓,活像是沒有明天,沒錢的時候就窩在家里吃泡面啃面包喝白開水過日子。

小季為人很四海,幾乎沒什麼心機,有一次她和廣大票演員跑到他以前工作的地方去捧場,就這樣和他上朋友,後來他到阿常那里還是她介紹的。

大概寫字的人都有些怪毛病,小季的毛病也很怪,她不但和他熟,連阿南和小路都熟,只不過和他的交情更夠一些,沒事就窩在對方家里打電動玩具——她真的是百無禁忌。

有一次他開玩笑似地問她,要不要買他?她睜著她那雙看起來永遠睡眠不足,卻又出奇明亮的大眼,莫名其妙地回答他︰當然不要,你已經和那麼多女人睡過了還不夠?我又沒錢付你!

這就是小季,她是那種連見到一群麻雀飛過去都會覺得這世界還有明天的,無可救藥的樂天派!

現在她正坐在沙發上啃他買回來的消夜,只穿著寬寬的上衣和短褲。

而他正坐在地毯上打電動。

「喂!最近有沒有見到阿南和小路?」她滿口食物問道。

「嗯,阿南比較常見到,小路很少,他和妮妮在一起。」他不大起勁地回答。

「妮妮?那朵舞國名花?」她有些意外。︰

「是哦,舞國名花……」他咕噥著。「我看倒比較像女張飛!」

「干嘛?嫉妒啊?」

「我哈!」他不屑地叫道︰「別鬧了!我恭喜他還來不及!」

小季聳聳肩。「听小路說她的脾氣是大了點……那阿南還和那只女蛇蠍在水深火熱中?」

小天點點頭,也有些替阿南憂慮。「是啊!那女人纏得很緊,我看阿南要月兌身只怕不太容易。」

「我猜也是。」小季想到殷素素的名聲便不寒而栗!「萬一被碧雪知道那就慘了!阿南央我有空多去陪陪她。怎麼陪嘛!」她苦惱地搔搔頭。「碧雪大概懂貓話,她寧可和那只‘笨偵探’喝下午茶也不和我去看一場電影!」

小天被她那樣子逗得笑了起來。「那表示你魅力不夠,才會連一只貓都比不過。」

「死小天廣她用抱枕扔他。「你找死啊!」

他笑著將抱枕接住,枕在背後。

「稱勸勸阿南嘛!碧雪都有孩子了,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小天聳聳肩,有些無奈——也有些事不關己。「怎麼勸,連阿常都跟他說過了,他不听,你能怎麼辦?我勸他,他也不會願意听的!」

她瞪著他,知道他就是這種個性,幾乎對身外之事完全不關心。

小天是受過教養的,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為何而來,那雙漠然的眼楮她不得不懷疑是否有任何事能打動他?

他打著電動玩具,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喂,你有沒有听說過林哲夫這個人?」

「廢話!元老級的資政呢!沒听過的簡直不能健算是台灣人!」她回答︰「干嘛?莫非他有斷袖之癖不成?」

「那我就不清楚了,他老婆叫什麼名字?」他故作不在意地問道。

小季微微眯起眼,小心的控制自己聲音里的警戒。「大的還是小的?」

他翻翻白跟。「年輕的。」

「哈!」她立刻跳了起來。「有好故事听了!」她沖到他的身邊,還不忘按下電動玩具的暫停鍵。「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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