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什麼理由?」
「我……」漢斯困難的想著,表情苦澀,他該如何告訴自己亦師亦友,敬若慈父的菲利浦,自己對他的兒子有非份之想?「他……我覺得這樣比較好。」「可是我認為沙奇已熟悉海上的生活,而塞奇卻未曾出過海,我希望他去磨練磨練,這對他比較好,他和沙奇的立足點應該是平等的。」
「立足點平等?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我的繼承人不一定是長子,更何況他們是雙生子,誰較強,誰就能繼承史都華家族。」菲利浦以平常的口吻,淡淡的說著,雙眼綻出睿智的光芒。
漢斯心中浮起一絲絕望,原本就不該有的期望已成了空!誰會讓女兒繼承家族?更何況是史都華如此龐大的家族!
「我明白了。」
漢斯帶著黯然的神情離去,他那陰郁的神情並未逃出菲利浦的眼中,菲利浦看著他關上門,臉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這會是個很好的計劃!或許將比他所預測的更好!
「我會非常想念你的,塞奇。」沙奇懷著離愁注視著他的哥哥。
「我也會,不過我們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塞奇擁抱他的兄弟,並親吻他的額頭,他的動作仍有些笨拙,這樣表達自己的感情對他來說仍有些陌生,但他努力的不讓自己再度退縮。
「海上很好玩,而且水手們都會照顧你,可是你還是要答應我一定要安全回來,等你回來我就教你如何擲短劍。」沙奇擁抱著自己的兄長,濃濃的離愁使他有些哽咽,他是那麼地愛他,仿佛這一生一世他們都不曾分開過似的。
「放心!我一定會安全的回來!」塞奇保證的說著,凝視著沙奇有些霧氣的雙眼。
他們再度緊緊的擁抱,感受到彼此的心跳,知道不論對方在什麼地方,彼此的心中都永遠彼此掛念!
「兩個人同時出現?」
「是……是的。」哈瑞緊張的望著眼前陰冷的人。「一個和摩尼上船,另一個則和漢斯伯爵在一起。」
「哪一個是我們要找的?」
「不……不知道……」
「不知道!」他忿怒的大吼!「你竟敢告訴我你不知道?」
炳瑞慌亂的下跪。「大人!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你這只笨豬!豹子呢?豹子跟著誰?」
「沒……沒看到豹子……」
「混帳!還不快去查清楚?」
「是!大人!我馬上去!」哈瑞如蒙大赦的退下。
他陰冷的臉上浮起陣陣忿怒的青筋,緊握酒杯的手暴怒地用力……
「菲利浦!你竟敢愚弄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然後酒杯應聲而碎,腥紅的酒液濺滿桌上……
月兌下昂貴的絲襯衫換上吉普賽舞者的衣服,漢斯和丹恩輕而易舉的化身為吉普賽引人注目的耀眼男子。據說漢斯的祖父‧賽頓年輕時放浪不羈幾乎被逐出家門,而他毫不在意的過著流浪的生活,然後遇上了美艷的吉普賽女郎,兩人相戀生下漢斯的父親,而女郎卻難產而亡!賓將漢斯的父親送回家門後便離開了繁華的宮廷,獨自隱居再也不問世事,不久便失去了蹤影。這一直是宮廷中半公開的秘密,但誰也沒勇氣查明真相;而丹恩的母親便是吉普賽人,誰都知道丹恩是私生子,擁有一半的吉普賽血統,所以他們巧扮吉普賽人早已習以為常,再自然不過了!
倒是沙奇,他千變萬化令人目不暇給,一會兒是黑皮膚的小黑奴,一會兒是吉普賽馴豹的少年,有時更不知從哪弄來的巫師服,貼上白胡子,在黑暗中有板有眼的替人算命;還有一次漢斯發現了一個滑稽的胖小丑在場中逗人開心,他正奇怪是什麼時候加入的人,定眼看去才發現原來是沙奇,而他身旁長毛的大笨狗居然是「撒旦」,為了這件事漢斯取笑了沙奇好久,直到沙奇威脅要割斷他的喉嚨他才好不容易的住口!
而今天……今天……天哪!
「你們看!不錯吧!」卡蜜兒得意洋洋的將尷尬不已的沙奇推出帳棚,呈現在眾人眼前,令所有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無法呼吸!
漢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眼前的沙奇穿著一襲大紅色吉普賽女郎的衣服,式樣保守,顏色庸俗,可是穿在他身上竟出人意料的令人心跳加速,該死的好看極了!
他披著烏黑的長發,須角別上一朵大紅花,紫羅蘭泛著碧綠色盈光的眸子眼波流轉,七分羞澀,三分嫵媚,紅艷欲滴的櫻唇微啟,被陽光照得金黃的肌膚顯得無比的光滑細致,而他的腰……天哪!那是怎麼弄的?他的腰比一般女孩還細,似乎不盈一握,顯得那樣修長而細致!
漢斯停住了呼吸,深怕稍稍用力一呼吸,眼前的人兒便會立刻破碎消失不見,他目不轉楮的看著沙奇,為什麼那樣庸俗而保守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如此該死的引人注目?
而該死的具有莫名的吸引力?令他幾乎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沙奇咳嗽兩聲引起他們的注意,漢斯發現沙奇的臉驀然升起兩朵紅雲,看上去更加嬌羞,不勝迷人。
「呃……我想我的打扮不太好……我立刻去把它換掉。」沙奇尷尬的想立刻躲起來,這些人是怎麼了?好像從來沒見過他似的!尤其是漢斯,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好像自己是什麼怪物!
「等一下!」漢斯如大夢初醒般,立刻拉住沙奇的手臂。「這樣很好!不要換掉!」
「可是你們好像……呃……不太贊成。」沙奇囁嚅的低下頭。
「那是因為太好看,我們一時愣住了。」
「真的?」沙奇抬頭望著漢斯,仍有些猶豫。
他再度屏住氣息,他不是沒靠近過沙奇,只是……太不可思議了!他似乎從未如此令人心動!他努力按捺住擁他入懷的沖動,拼命提醒自己,他是個男孩!可是他看起來……這麼美!美得令人心疼!
「咳……」這次輪到丹恩咳嗽了。「沙奇,你這樣很好,呃……漢斯,你可以放開他了吧?」
他這才驚覺自己正像個未經人事的男孩般痴痴的望著沙奇,他如燙著一般立刻松手,轉身回到火堆前坐下,不敢再看沙奇一眼,心卻不停蠢動著,令他幾乎瘋狂……
沙奇眨眨眼楮,奇怪的望著漢斯,你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我?那一剎那間他好像臉紅了?
臉紅?漢斯?他那樣突然丟下自己跑掉和自己的打扮有關嗎?
沙奇緩緩展開一抹微笑,這太好玩了!
沙奇沉灑于自己惡作劇的念頭中,微笑點燃了他的臉龐,自己仍絲毫不覺對其他人的影響。
漢斯奇怪怎麼突然大家都不說話在了,他緩緩轉頭,看到所有的人都張著嘴看著沙奇,而沙奇……漢斯也睜大了眼楮,沙奇正展開一抹令人甘心為他而死的燦然微笑……
接下來的一整天,漢斯都心神不寧的四處追尋沙奇的身影,看他用不可思議的魔力擄獲城堡中所有男人的心。沙奇演技之好使漢斯幾度想掐斷他那美麗而細致的脖子!他不斷向在場的男士大送飛吻,而且媚眼橫生。當他竟然允許一位英俊的軍官親吻他的手時,漢斯真恨不得一拳打爛那軍官優美而英俊的臉,然後把沙奇綁架到他的帳棚中一輩子不準他出來!
這念頭使漢斯幾乎不能自持,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沙奇竟有了如此強的佔有欲和保護欲?他必須握緊雙手,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能使自己不至于失態!
沙奇拿起璧琴輕巧的坐在篷車上,逗弄幾根弦,場中立刻安靜下來,他開始溫柔的唱起歌來,歌聲輕柔而略帶憂傷,仿佛整個人都溶入了歌聲當中,使場中所有的人都屏息的注視他,傾听他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