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生死契 第6頁

鳳夕瑤被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逗笑了,安撫道︰「你放心吧,我不是小器之人,如果侯爺真病了,我斷然不會坐視不管。」

說著,她輕輕推開房門。房間里,隱約傳來一陣陣的咳嗽聲。

喜多急忙快步上前,將房間的蠟燭點燃了。

鳳夕瑤不敢耽誤的走上前,當她看到平日張揚跋扈的慕容禎竟露出滿臉病容,不禁嚇了一大跳。

瞧他整張臉燒得通紅,唇瓣卻發白,雙眼緊閉,卻是不斷的咳嗽。

她趕緊將他的手臂從被子里拉了出來,細細把過脈,再探了探發燙的額頭,驚道︰「怎麼發熱成這個樣子?我再晚來些時候,恐怕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喜多听了,瞬間嚇出一身冷汗,忙道︰「鳳姑娘,如何是好?」

「你別急,先拿紙筆過來,我開個方子,你趕緊讓人煎藥,然後再煮些熱水送過來,咱們得先幫候爺退燒,免得轉成肺炎那可就麻煩了。」

「我這就去辦。」

喜多片刻也不敢耽擱,急忙找來紙筆,讓鳳夕瑤開了方子。

侯爺病了,這可是府里的大事。

慕容禎身邊伺候的貼身丫頭全都被喜多給召喚起來,又是煮熱水又是煎藥,一時之間全都忙了起來。

鳳夕瑤也沒閑著,讓人將慕容禎扶趴在床上,褪了身上的綢衣,露出光果的後背,再敢取來藥油,拿下頭上一根扇形的玉釵,幫他刮痧。

第2章(2)

始終在旁邊伺候的喜多不由得問︰「鳳姑娘,這是……」

她一邊刮一邊回道︰「這種方法可以讓侯爺盡快退熱,待會兒再給他喝湯藥,雙管齊下比較快好。」

喜多忙點頭,「鳳姑娘有心了。」

慕容禎的意識有些迷迷糊糊,也分不清到底發生何事,只覺得有人在他的背上來來回回的刮揉著,有些微痛,卻很舒服。

也不知被擺弄了多久,他又被人扶著,強行灌入一碗苦哈哈的湯藥。

他雖被外界傳成是神醫中的醫聖,但對苦哈哈的東西最是反感。

他推拒著不肯喝,耳邊卻傳來一道溫柔的嗓音,「侯爺還是把藥喝了吧,再任性下去,可是會落下病謗的。」

慕容禎微微睜開眼,隱約中,看到一張素靜白皙的面孔,生得透麗漂亮,打扮得並不華麗,可看在眼中,卻異常舒服。

他大概真的是病糊涂了,竟覺得眼前這人十分熟悉,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悅耳動听。

他任由對方扶著,喝下那碗苦藥,有些藥汗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那人急忙用帕子為他擦拭。當對方的手指不小心踫到他嘴邊時,他的身子猛然一顫。

身體里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逆流,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是自己作夢嗎?眼前這張面孔,竟慢慢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重疊。

「箏兒……」當這個名字被他喚出口,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抓住對方的手。「箏兒,你回來了……」

就像抓住賴以生存的救命浮森,當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時,過往的一幕一幕如洪水一般涌上心頭。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我在等你,這五年來,我時時刻刻都在等著今日的重逢,箏兒,我好想你,別再離開我了。」即使渾身上下沒有力氣,他仍舊執拗的將對方攬進懷里,壓在身上,她幾乎喘不過氣。「侯爺,快放開我,你認錯人了。」

慕容禎哪肯如她意,想了五年、盼了五年的人兒,如今近在咫尺,他恨不能掏出自己的一顆心向她證明這五年來的思念和懊悔。

旁邊的喜多被這一幕嚇到了。就算主子真發燒燒糊涂了,也不能糊涂到認錯眼前人吶!

鳳夕瑤被慕容禎牢牢壓著,屬于他身上的氣息包圍著她,她又羞又窘,偏偏旁邊的喜多還瞪圓了雙眸眨也不眨地在看熱鬧。

她有些生氣,使盡渾身解數,終于從他的懷中逃了出來。

逃開後,臉上的紅暈只培不減,她氣惱的瞪了迷糊中的禍首一眼,急忙整理好自己被他弄皺的衣裳。

「喜多,記得過兩個時辰給侯爺喂一碗藥,天色也不早了,你好生伺候著,我走了。」說完,也不管對方答不答話,她使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去。

喜多無語的望著門口,眼神卻慢慢變得復雜起來。

****

折騰了一整夜,隔天清晨,大病一場的慕容禎總算好轉。

雖然仍舊虛弱,但他喝了藥、退了燒,只要多加調養細心滋補,相信用不了幾天,他就會恢復從前的生氣,又有力氣刁難人。

經過昨晚,喜多可是被嚇了個半死,怕主子有個萬一,小心伺候著主子吃飯喝藥。

可看到那碗熱騰騰的苦藥,慕容禎甩頭拒絕喝。

喜多哭喪著臉小聲拜托,「主子您別再使性子了,奴才知道這藥苦,但您若是不喝,萬一要是……奴才無法向皇太後交代啊。」

對于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慕容禎能記起來的片段實在有限。他知道自己昨天病得很嚴重,嚴重到在半夢半醒之中竟然產生幻覺。

夢見思念了五年的人兒回來,他又驚又喜,可是後來那人竟不理他的哀求,不顧一切的逃離他的懷抱。

如今懷里空空的,令他又沮喪又難過。

喜多捧著藥碗,上前不忘道︰「這可是鳳姑娘給您開的方子,果然有效,主子快些喝,快些把病養好,不然皇太後知道了,怕是又要為主子憂心了。」

听到這話,慕容禎不由得挑起了眉頭。「鳳姑娘?」

「呃,昨天晚上主子發高燒,奴才嚇壞了,情急之下就把不久前被主子當成使喚丫頭招進府里的那位鳳姑娘找了來,她爹鳳五是回春堂的丈夫,奴才就想,鳳姑娘肯定也略懂些醫術,所以……」

他偷瞟了主子一眼,又道︰「奴才當時怕出事,就把鳳姑娘找來,沒想到鳳姑娘果然有些事本。」

說著,喜多把昨天晚上鳳夕瑤為他刮痧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

慕容禎听了感到意外。那昨天晚上所經歷的一切並非夢境?他隱約記得,當自己抱著那個女人時,真切的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于箏的氣息。

喜多見主子一直皺著眉沒說話,有些擔心。他急忙轉身,將昨天鳳夕瑤給他開的藥方子拿過來。

「主子,這是鳳姑娘開的藥方,您快瞧瞧,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種事大意不得,萬一將來出了什麼事,可是要掉腦袋的。

慕容禎自幼習醫,治病要用哪種藥,幾乎是一看便明白。當他接過喜多遞來的藥方子時,不禁臉色大變。

他抖著手中的紙,急問︰「這上面的字是誰寫的?」

喜多有些不解的回答,「就是鳳夕瑤鳳姑娘,主子,怎麼了?」

慕容禎死死捏著手中的藥方子,仔仔細細的看著上面的字跡,越看他的神情越激動。

被主子的反應嚇到了,他焦急的詢問︰「這方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主子,您這是干麼?」

見主子就要起身下床,喜多忙上前阻止。

「鳳姑娘說了,在您身體還沒徹底康復前,最好不要下床吹風,外面天冷,今天早上剛下了一場薄雪,主子有什麼事,差遣奴才去辦就行。」

慕容禎哪肯搭理喜多的嗦,一把將他揮開,也不管自己此時身體還病著,抓了外衣就往身上套,執意要出門。

「主子啊,您這是要干啥?」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一邊系著身上的衣帶,一邊問著喜多,「你剛剛說的那位鳳姑娘,她現在在哪?」

「主子您忘了,一個多月前,她被派到洗衣房去做洗衣工……」

听到這里,慕容禎懊惱的咒罵一聲,衣服還沒穿好,就急著向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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