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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朱小藍下山之後,孟可一路上都輕快地哼著歌;她感覺得出來小藍對她比較松懈了,不再懷有那麼深的敵意跟戒心,這真是讓人高興!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對一個刺蝟似的女孩耗費這麼多心思。
其實她跟朱小藍真的很少交集,兩人不過是在同一間學校念了三年書的陌生人而已;只是,每次見到朱小藍那一臉的陰郁,她心里總會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陣同情和憐憫。她們年紀相差無幾,為何兩人的處境跟性格會差這麼多呢?也許朱小藍是這所學校里最不快樂的學生了。
因為同情一個人而想與她作朋友,應該不算什麼錯吧?
如果可以多一個朋友,讓她感覺到學校里還有一點點溫暖,也許真能改變些什麼不是嗎?這種嘗試永遠都不嫌多。
「不要靠近那個女孩。」
黑暗中傳來聲音,孟可哼的歌停了,她回頭望著坐在庭院角落秋千架上的櫻塚壑。「為什麼?」
「她……怎麼說呢?心術不正?」
孟可不由得笑了起來。「你中文進步的速度真是快得驚人啊,連這種成語都會用了。」
「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櫻塚壑淡淡笑道。
孟可走到他身邊,也坐在秋千上輕輕地晃動著。「可是我並不覺得小藍是壞人啊,我只覺得她是個很孤單、很可憐的女孩而已。」
「你心腸太好才會看不出來,她並不是個好人,她的心很壞。」
「你又怎麼會知道?你根本沒跟她說過話。」
「我不需要跟她說話,也不想跟她說話。」
「這樣就能斷定她是個壞人?」
櫻塚壑聳聳肩。「直覺。」
「憑直覺判斷一個人的好壞有點太武斷吧?」孟可微微眯起眼楮。「任大哥也對我說你不是好人,要我離你遠一點呢。你覺得我該相信他的話嗎?」
櫻塚壑想了想,竟然微微點頭。
「……」
「我對你沒有好處。」
「什麼樣的人對我才會有好處呢?會給我錢的人嗎?還是會教我武功的人?」孟可作勢想了想,「嘖嘖!看來這世界上對我有好處的人可真少,我的朋友名單要砍掉百分之九十了。」
櫻塚壑不說話了,他只是坐在秋千上靜靜地抬頭望著天空。
孟可的家位在山上,光害比一般的平地減輕了些,所以有時候運氣好的話可以看到滿天星辰,就像今天晚上一樣。
「哇!好多星星喔!」孟可驚喜地笑了起來。
這很值得高興嗎?櫻塚壑沒問,但他的眼神帶著點疑惑地望著星空。這些不是一直都在嗎?雖然有時候看不到,但星空亙古以來就不曾消失過呀,有什麼值得開心高興的呢?
「你不覺得很漂亮嗎?」孟可又眯起眼楮了。
櫻塚壑也學她微微眯起眼楮打量著星空,左看右看都沒任何感覺。
「這麼多這麼多星星耶!中國有位名人徐志摩先生說過一句話︰‘數大便是美’,意思就是說呢,這麼多這麼多的星星代表的就是‘漂亮’!」
「那……這麼多這麼多的螞蟻?這麼多這麼多的蜘蛛?」
「……你這人……腦袋里到底裝什麼啊,怎麼會想到那麼可怕的事情。這可是星星!是星星啊!滿天星星耶!」孟可忍不住尖叫了。
「很多螞蟻跟蜘蛛會很可怕嗎?他們不是比星星更美?他們是生物,還會動,上面這些就只是一大堆會反光的石頭。」
「會反光的石頭……」孟可哭喪著臉搖搖頭。「你沒救了……這麼美的星空在你眼里竟然只是一大堆會反光的石頭……嗚嗚嗚……」她說著,起身往屋內走去。「什麼嘛……半個浪漫的細胞都沒有。螞蟻蜘蛛跟星空怎麼能比呢?豬頭豬腦的家伙,真是蠢到家了啦……」
櫻塚壑依然學著孟可微眯起眼楮看著天空,星星很亮很亮,但還沒亮到需要眯起眼楮才能觀賞的程度。
這樣會很美嗎?
不,他應該先研究「很美」……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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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里的學生都離開了,警方的監識人員從圖書室將骨骸收集好之後拿下來;等在操場上的法師取餅那一大袋骨骸,小心地放在祭壇上。
「這些大部分是時間很久遠的無名骨骸,想要分辨他們原始的身分非常的困難,因為年代實在太久遠了,我們監識科的人員辨識出來的竟然有一兩百年前的,所以我們認為恐怕是無法替這些骨骸找到他們的親人了。」
「一兩百年的確是太久了,就算要做DNA監識,在無人能比對的情況下也是徒勞無功。」
「嗯,沒錯,所以你們就當作是做好事,替他們作場法事超渡他們的亡靈吧。不過……這里面的確也有些尸骨的情況滿奇特的,他們死亡的時間很短,可是骨頭卻被啃得干干淨淨,監識科的人員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算是野狗啃食,也不可能啃得這麼干淨。」
「為什麼?」
「因為他們死亡的時間實在太短了,大概不到一個星期,甚至可能只有三、四天而已,上面連蟲子都還沒滋生呢。」警方人員耙耙頭皮嘟嘍︰「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個樣子,我們已經派人到山上去了,看看是否能找到些蛛絲馬跡。只憑那些骨頭實在很難辨識身分。」
「真的有剛死的人?」校方的訓導主任臉都綠了。
「我們查出有兩個,應該都是男人,年齡大概在四十到五十歲左右,一高一矮,高的一七0到一八0,矮的一六0到一六五之間,你們學校里應該沒這樣的人失蹤吧?」
「沒,當然沒有……」訓導主任懊惱地搖搖頭。「怎麼會這樣呢?只是下了幾場雨而已。會不會真的是登山客?唉,怎麼跟那些學生們說呢?這一定會引起騷動的。」
「這就要看你們了。我們目前是從失蹤人口開始下手尋找,但願能找到尸骨的身分。」警方人員聳聳肩,準備離開了。「到目前為止,我們警方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了,如果你們需要使用這棟大樓的話,明天就可以開放。」
開始使用這棟大樓?出了這些事情,不要說校方不敢輕舉妄動了,就算真的開放使用,那些學生真的敢進去上課嗎?
「等一下,警察先生。能不能請問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你也知道學生是很好奇的,我們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他們可不會善罷甘休啊。」
「怎麼死的啊……」警察又耙了耙頭皮,一臉迷惘地回答︰「說真的,我們還不知道,因為他們真的只剩下‘尸骨’了,身上的其它器官皮肉全都沒了,目前從骨頭上來看還看不出死因。」
「連死因都不知道?」
「嗯,很抱歉,等我們有進一步的消息會告訴你們的。」警察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啊……」訓導主任苦著臉。「這……怎麼跟學生們說呢?文小姐,你覺得呢?」
資深老師文小姐面露難色。「這……我也不知道,也許我們什麼都不要說會比較好,等警方的消息公布了再說。」
「等警方公布?」教務主任的眼光轉向一直守在校門口的新聞車。「唉……我看是等他們自己看到新聞吧……」
「這些記者也真是的,根本沒什麼新聞可報導啊,不是已經跟他們說過很多次了,只是因為山崩而毀壞了些無名古墳而已嗎?怎麼還是守候著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