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後 第14頁

腕上一緊,她吃疼的蹙起眉心,別過臉時,卻又故意端著盈盈嬌笑,對上嚴雋冷冽的目光。「陛下把我的手抓疼了。」

「朕準你離開了嗎?」難道在她心中,毫無他的存在?

「我若是不離開,陛下哪能跟姊姊說體己話,陛下真是奇怪。」她笑嘻嘻的道,完全無視他眼底的森寒。

「朕要你留下。」圈緊細瘦皓腕的大掌又是一緊,鳳眸似刃。

「可是我不想呀。」粉頸一歪,她笑吟吟的道。

見氣氛僵持不下,姚琦連忙福身行儀。「臣妾不敢打擾陛下與娘娘,先行告退。」

「姊姊先別走,你陪陪陛下吧,我困了,想歇一會兒。」洛瓊英喊住急著離開的姚琦。

當下,姚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臉困擾地覷著嚴雋。「陛下……」

「皇後當真是寬宏大度,連朕來玉寧宮,都能讓其他妃嬪伺候眹,心中難道都不覺得難受?」

「難受?為什麼要難受?多一個人陪陛下,不是很好嗎?難道陛下一天到晚對著我這張臉,都不覺得膩煩?」

看著她毫無所謂的笑顏,故裝傻氣的不解眸光,嚴雋抿緊了薄唇,胸口狠狠一緊。

原以為她心中必然有他,否則那夜不會對他動情,畢竟她對他也不是全然無動于衷……如今看來,似乎全是他可笑的妄測。

如她那般的性子,倘若心中真有了對方,必定不可能接受那人與其他女人糾纏。

那夜她也對他說了,寧可一死,也不要被一個不愛她的男子強佔。她看似柔弱,心志卻是剛硬難摧。

眼下,她做了個順水推舟的人情,刻意想讓他與姚琦兩人獨處,這又算什麼?

不就是拐彎抹角的告訴他,她對他無心、無意,不在乎他與別的女子恩愛,更不稀罕他的眷寵。

尊貴如他,頭一回對一個女人如此在乎,甚至強忍自己的渴望,只因為心憐她的淚,不願縱情掠奪。

可徹頭至尾,她根本不稀罕他做的這些。

嚴雋垂下眼睫,緩緩松開了握緊皓腕的指掌,笑容甚寒。「是嗎?看來朕真是娶了一個心胸宏廣的皇後。」

腕上的重量驟然一失,洛瓊英心口跟著一空,上彎的嘴角有些僵,眼底漫開一股灼熱感。

不,沒什麼好難過的,若不是那日在雪地里偶然遇見,若不是偶然被他識破了偽裝,從而被他糾纏上,她與他本就是互不相千的兩個人。

讓事情回到最初,回到兩方敵對的位置,這樣做才是對的。

「陛下息怒,臣妾代替娘娘向陛下請罪。」見嚴雋神色陰沉,姚琦連忙上前軟聲道。

嚴雋冷笑,「朕沒生氣,能有這樣一個開明的皇後,朕心情甚好,何怒之有?」

「陛下……」瞧著那張俊美無雙的面龐似凝著寒霜一般,鳳目卻燒著灼灼烈焰,從未見過他這般的姚琦甚是惶恐。

「既然皇後都這麼說了,那麼姚昭儀便與朕一同回紫宸宮,陪陪朕吧。」嚴雋別開俊顏,面無表情地對姚琦說道。

姚琦心下暗喜,嬌羞地福了福身。「能在陛下左右服侍,是臣妾的福分。」

洛瓊英看著嚴雋拉住姚琦的手,姿態親密的出了玉寧宮,心頭直發寒。

「娘娘,您平時胡鬧也就罷了,那個姚昭儀都上門尋釁了,娘娘怎能還將陛下拱手讓人?」到底伺候的是玉寧宮的主子,靜兒忍不住湊上來碎嘴。洛瓊英笑了笑。「陛下和姊姊一走,就沒人擾我了,多好啊。」

唉,傻子便是傻子,連帝王恩寵都能白白往外送。靜兒無奈地暗忖。

「我困了,想進去歇一會兒,別再讓任何人進來吵我。」洛瓊英邊打呵欠邊囑咐道。

靜兒一張嘴嘰嘰咕咕的小聲道︰「呿,今兒個都把皇上氣走了,往後還有誰會再上玉寧宮?傻子。」

洛瓊英才剛走到門邊,自然全听見了,她自嘲一笑,不以為意的進了寢殿,掩上漆金殿門,在花窗邊的長榻坐下,抬手揉上額角。

「嚴雋,這下你總該明白了,我永遠不可能和那些女人一樣,為你爭風吃醋,一天到晚在後宮盼著你的召幸……更不可能一輩子在玉寧宮裝傻子,當你制衡遺民的一顆棋。」

思及方才嚴雋牽著姚琦一起同行的那幕,心口微地一窒,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將那些景象自腦中抹去。

帝王之愛,既是短暫,也最是輕賤,一旦當真,那可真的是陷自己于萬劫不復的境地。

第6章(1)

窗外夜色蒼茫,寢殿內的宮燈只留下一盞,其余全滅了。

洛瓊英側臥在榻,手背枕在臉下,發了一會兒愣才終于有了睡意。

閉眼迷糊睡了一陣,忽覺身後滲來一陣勃勃熱氣,腰間被什麼鉗住,她掙扎了片刻,才撐開眼皮子,低眸一看,一只白皙如玉的大掌平貼在她月復上。頸後傳來熟悉的白麝香氣味,鑽入了鼻尖,她的呼吸霎時全被那人佔得滿滿。

她張口欲喊,思緒一轉,將滾上舌尖的話語咽下,放慢了呼息,一動也不動的任隨他緊抱。

黑暗中,她能感覺到他的唇貼上了後頸,在發絲之間游移,嬉戲一般的輕吻。

應該制止他,推開他……可是這一刻,她卻心生軟弱。

按在月復上的大掌徐緩往上,隔著輕軟的單衣揉按一方敏感,濕熱的吻隨之烙上了頸側。

她低低嬌喘,雙頰遍開艷花,曾嘗過一回滋味的身子,在他溫存的下逐漸起了反應。

「不。」她猛然回神,用力拉開覆在左胸的大掌。

下一瞬,她的臉被狠狠一掐,側翻過來,男人凜冽的氣息拂來,欲言的小嘴被狠狠封緘。

霸道的舌凶猛地鑽入芳腔,舌忝舐著潮濕柔軟的內壁,逼她探出舌蕾,回應他的狂索。

「嗯……不!」美眸氣惱的圓瞪,她使勁別開秀容,讓那暴虐的吻印在頰鬢邊。

他不理會她的抵抗,鐵鑄一般的手臂環緊了她縴細的腰肢,吮吻她柔軟的頰,瓷白的耳根,啃吻她耳後的雪膚。

「嚴雋,放開我!」用力掰開他的大掌,她氣惱的嚷道。

「朕不想放。」他埋在她頸肩之內,深吸了一口氣,讓那柔軟嬌軀獨有的白芷蘭香,漲滿了煩躁一整日的胸口。

「我不要你踫我。」腦中又浮現他挽著姚琦的景象,整顆心栓得好緊,教她快喘不過氣。

「你是朕的皇後,朕想踫便踫,你沒有資格說不。」一想到她千方百計要將他推給別的女人,醞釀多時的怒氣登時全炸了開來。

「堂堂帝王之尊,何必為難一個弱女子。」

「弱女子?」頸後傳來他一聲輕哼,復又冷笑道︰「單憑你的幾個謀略,便可使金梁大軍久攻不下,原本勝券在握的一場仗,打得朕幾番費盡思量,被聆月軍師屢次挑釁,大挫銳氣,金梁大軍折損無數,你還稱自己是弱女子?」

「我不過是略展雕蟲小技罷了,真正領軍打仗的人不是我,成敗如何也不在我。」

聞言,嚴雋眯寒了鳳眸,胸中的怒焰摻入了熊熊妒火。

她這句話,分明是把自己的功勞全給了東祁大軍的主帥,而那主帥正是景丞堯。

自從拆穿她的偽裝後,他便派了影衛時時刻刻盯著玉寧宮,她似乎也多少猜出,近日不曾再在夜半時分上水榭。

先前她總在月圓之夜,以玉笛召來傳信的華方,如今她知道自己受到嚴密監控,自然不可能再冒險。

如是一來,她與景丞堯的連系就此斷了,她身邊又無人可托付,更不可能找人上東祁傳達音訊。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然惦記著景丞堯!當真可恨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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