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動你心 第31頁

「只是什麼?只是你從不讓我知道黑暗的一面?」她好傻!

痴痴呆呆地活了二十個年頭,簡直是浪費人家的米量。

「你知道了些什麼?他告訴你的?」天宇直覺地想到任天杰,那人絕不會說他的好話。

夜語察覺他的慌張,由此可知那人沒謊騙她,她苦笑著搖頭,「他什麼都沒說,不過說你們是同一種人罷了。」

「而你相信他?」

「相信他如何?不信又如何?我不想知道,我寧可讓自己永遠無知,如果……如果……」如果天宇在他們結婚前前夕沒請任天杰回國,那麼今日這一切將會不同,她的心更不會因此而失落,該怪天宇嗎?不!不能怪天宇,她也有錯,若她把持得住自己的心,何來今日的痛苦,這是她的報應,這是她報應,現下她與天宇都遭到報應,那麼任天杰呢?或許那個人太過于陰沈,連上天都懼他,所以他仍悠哉游哉的過日子。

「為何不把話說完?」天宇的心緒平靜下來,沉穩的看著她,「不管你是否願意嫁給我,我都希望你能留下來讓我照顧你,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生活。」若夜語還堅決要走,他也會強留下她的。

夜語沉靜地看著他好半晌,沒點頭亦沒搖頭,目光開始游移不定,看著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她如同籠中鳥般渴望著自由,但得到了自由的她能上哪去?天宇說得對!她沒地方可去,又無謀生技能,親戚們更不可能收留一無是處的她在家中當大小姐。

她真是可悲哪!

捫心自問,他愛她嗎?

離開台灣的前夕,天杰無眠的著漆黑的夜空,瞬間幻化出一張張夜語清靈的臉龐,哀怨、喜悅、憤怒、歡笑……不停的在他眼前變化,最後停格于眼中掛著串串淚珠卻又強?歡笑的臉。

是何時見過這張臉?他無聲的問著自己,她看起來好悲傷,似有人正狠狠地傷害她,她無力反抗又不想教人笑話,唯有以笑容來掩藏她的真心,誰是那個傷她的人?想到這里,他雙拳緊握,有股?夜語出氣的沖動。

倏地,他狂笑出聲,何時他也跟著痴傻起來?就他所知,他是唯一會傷害她的人,不是嗎?他總是不斷的用話來傷害她,對她不屑一顧,離開她像?棄無用的垃圾,沒有眷戀、沒有遺憾,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可是,他真如自己表現的那樣灑月兌嗎?會把夜語還給任天宇是因為他對她沒有任何情感可言嗎?

若果如此,?何他一直快樂不起來??何孫媽與文龍皆一口

咬定他深愛著夜語?孫媽甚至好笑地斷言他是為了夜語而踏上台灣,可能嗎?他用力的甩甩頭,不可能嗎?

為何他不敢面對真正的任天杰?真正的任天杰在十年前就對這個小女孩子一見鐘情。他失笑的把頭埋在雙掌間,很蠢的舉動。當她抱住他的那一?那,他的心因而被感動,頭一次認定自身的存在是重要的,有個小女孩視他?神靈,他的自信因小女孩而找回,為了她,他努力的在紐約與白人一較高下,想把所有得到的最?美好的事物全獻給她,因為有此信念,他不屈不撓、日夜不休,努力的創造屬于自己的王國,他甚至給自己定了個苛刻的計劃,要在小女孩二十歲前達到事業的顛峰,然後把他的成就與她分享。

他確信小女孩在二十歲前不會嫁人,即使有男人進駐她的心,他仍有辦法把她奪回來,她是屬于他的,早在他們初次見面的那一刻開始,他已自私的認定,如今他成功的得到了她的人,也無情地傷害著她,他存的是什麼心態?

他在嫉妒啊!深惡痛絕夜語愛著任天宇,為了復仇也為了奪回摯愛,他擬下了暗殺計劃,但在得到她後,克制不住自己而狠心傷害她,只因她心中有著任天宇。直到前些日子,在任天宇與夜語見面時,他才發覺他所做的一切皆得不到夜語的回應,是啊!有誰會愛上總是傷害著自己的人?又不是腦子不清楚了,所以他忍著內心的傷痛,故作大方的讓出夜語。

沒人知道當時的他有多痛苦,看著心愛的人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恨不得殺了任天宇再奪回夜語,可是他不想讓她再恨著他,所以他退出了,相信這是最好的結局,相愛的兩人得以重聚,他這個第三者永遠只能站得遠遠的,看著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是沒資格介入的。

這一生就讓他抱著回憶終老吧!但他絕不會承認他的心懸系在一個女人身上,沒人能由他口中得知有個女人始終佔據著他的心,他會功成名就不是因為某個女人,終身不娶更不是為了某個特定的女人。

餅了今日,他將又是那個花名在外、不可一世的任天杰,一個擁有?多名女友的成功企業家。???人來人往的中正國際機場里人聲鼎沸。

待行李CHECKIN後,孫媽引頸盼望,似想在人潮中找出什麼人來。「我去打個電話。」她匆匆交代後便跑去打公共電話。

一夜無眠的天杰戴著墨鏡遮去黑眼圈,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老板,你要不要到貴賓室休息?」尚文龍看了眼嘈雜的環境,直覺認為這里不適合老板,他該到更?安靜的地方。

「不用。」他在期待什麼??何遲遲不肯入關?難道是在等待奇?出現?

身穿黑風衣又戴黑鏡的天杰格外引人注目,經過他身前的女人們莫不多看他幾眼,有的甚至搔首弄姿,期望贏得他的注意。

「請問你身邊有人坐嗎?」一名打扮美艷的女子不待他回答逕自坐下。「你好,我叫歐季璇,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天杰根本不想理她,剛巧見孫媽喃喃自語地走過來。

「怎麼會這樣?都什麼時候了還出門去,該不會是去看珠寶首飾與禮服吧!」孫媽看起來十分懊惱。

原來如此!此時天杰與尚文龍皆知孫媽打電話給誰了。

唇一抿,天杰彈跳起身,跨步往成排的公共電話走去。

「老……」尚文龍瞠大眼想詢問他要上哪兒,被孫媽捂住嘴。

「笨蛋!」她給了尚文龍一記爆栗。

「怎……」歐季璇看傻了眼,她的長相這麼不堪嗎?否則向來無往不往的搭訕怎會在帥哥跟前載了個大觔斗?要知道讓她看上眼的人可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笨蛋才不知珍惜,撥撥身上的長發,她蹬著高跟鞋離開。

她果然不在家,由佣人口中得知她出門了,天杰凝著臉掛上電話,想也不想便往大門口走去,正想揚手招計程車時,忽地想起,他憑什麼上門找人?又憑什麼吃醋?他的記性未免太差,把昨晚的誓言忘得一干二淨,中了孫媽的激將法,他無奈的笑著自己的愚蠢。

由珠寶公司趕到機場的夜語匆匆付了錢步下計程車便沖入大廳,逡巡電腦看板,尋找往紐約的飛機幾點起飛,她暗叫聲糟,半個小時後就要起飛了,他一定已經入關,她該怎麼找他?

她氣喘吁吁的看著四周,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不!她不能輕言放棄,快速奔上二樓,她告訴自己或許他尚未入關。

天杰打消念頭走回大廳,正自鳴得意的孫媽見他回頭,臉上的笑意倏地消失,指著他的鼻子問︰「你怎麼又回來?」照她的劇本,少爺該直奔花蓮搶新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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