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再怎麼怨她、想放下她,還是放不下,還是惦記著要保護她啊……
他迅速拉整領帶,拉開安全門,現身撫平外頭的騷動。
沈舞櫻低頭急喘,搗著發燙腫脹的唇,心跳如擂鼓。這個吻比上次的更熱情,甚至帶著一種不能克制的,他發燙的大手在她身上模索著,引起她陣陣戰栗,幾乎要融化在他懷里。那一瞬間,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之外,她完全接收不到外界的聲音。
但是,當她回過神來,樓梯間卻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傻了。
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竟然完全沒發現?
若不是嘴唇腫脹、臉頰爆熱、手心還殘留他身上的溫度,她幾乎以為剛剛只是作了一場夢而已——
第九章(1)
雖然跳電事件發生後,電力很快就恢復供應,但由于當時現場一片漆黑,許多賓客根本分不清楚東西南北,不是人與人撞成一團,就是把餐桌上一道道的自助式餐點給打翻在地,整個宴會廳亂成一片、杯盤狼藉的。
眼看情況失控,訂婚派對只好臨時喊停,擇日再辦。
對于這個發展,嚴家爺孫倆的心情不算平靜,賓客也頗能體諒,倒是王家大小姐為了搞砸的訂婚派對大哭了一場。
而這一場意外事件,也成了隔日各大報的頭條。
當然沈舞櫻也看到報紙了。
雖然為此感到開心很不應該,但是……她就真的很開心嘛!這代表事情還有轉國的余地,莫問還是單身,她就還有機會。
透過關系,她打听到莫問位于陽明山上的家的地址,周日一大早,她沒有叫醒熟睡的恩喜,獨自一人搭出租車上山。
已經沒有下一個八年再浪費了,所以她不能傻傻地等待時機,她要自己創造機會,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見到他!
「哇……」望著眼前這座氣勢磅礡的嚴家豪宅,家里也是豪宅的沈舞櫻還是不免感到驚訝。
必于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景嚴企業」未來接班人,媒體當然不會放過,電子、平面媒體對他大肆報導了一番,但是卻沒有人挖得到他的過去,而是采信了「景嚴」方面的對外說法——嚴溥宣從小在國外念書,最近剛學成歸國,希望外界不要多加揣測。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他不當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而是選擇隱姓埋名住在沈家,當她的保鏢跟班?等到他們見面了,一定要問個清楚!
打定主意後,她沿著豪宅高聳的圍牆邊步行,來到大門邊,向負責保全的警衛說明來意。
「你好,我想找沈莫——」看見保全疑惑的神色,沈舞櫻連忙改口道︰「呃,我找嚴溥宣,我是他的……朋友,能不能請你幫我轉達一下?」
保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嚴肅中帶點好奇。
這位年輕女子一身簡單的Polo衫加牛仔褲,背後背了個黑色的雙肩背包,頭發高高扎成一束馬尾,露出一張清秀臉蛋,說真的,看起來……很平凡。
她是誰?為什麼知道要到這里來找剛認祖歸宗不久的少爺?既然如她所說是少爺的朋友,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還要透過他轉達?
「相信我,我跟嚴先生認識很久了,你跟他說我叫「沈舞櫻」,他就知道了。」她一臉真誠雙手合十拜托。
保全縱使感到懷疑,但在她懇求的目光下還是軟化了,走到一旁,低聲以對講機不知和誰通話。
不一會兒,大門開了,一名將花白頭發梳理整齊,穿西裝、別領結的老伯伯,面露慈善微笑地向她走來。
「沈小姐,你好。」
「你、你好,請問……你認識我嗎?」這位老伯的笑容太可親了,沈舞櫻不禁有點懷疑。
「當然。收留我家少爺八年的就是沈小姐,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沈小姐你好,我是嚴家總管,我姓華。」華總管自我介紹。
「喔,你好。」既然是嚴家老總管,那應該可以安排她見莫問吧?沈舞櫻略急地道︰「華總管,你可以讓我見見莫問嗎?」
「我怕是少爺不肯見你。而且少爺一大早就出門去了,現在不在家。」華總管實話實說。
「你只要讓我進去,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見我,他不在,我等就是了。求求你了,華總管!」
沈舞櫻著急得眼眶一紅,聲音也啞了。
她的哀聲懇求讓華總管陷入兩難。兒前,每個月他都會和少爺見一次面,每次提起沈小姐,少爺總是滿面春風,那份對于沈小姐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本以為少爺會為了沈小姐,永遠不回嚴家了,誰知道這一次老爺病倒,少爺回來探視後,就再也沒有離開,甚至願意為了公司而接受另一位陌生的小姐成為未來的另一半……這些真的很不尋常,是不是他們兩個年輕人之間發生什麼誤會了?
「華總管……」
華總管嘆了口氣,心軟了。「好吧,我先帶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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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一部黑色轎車駛入嚴家豪宅前的車道,最後緩緩停在主屋前,後座的乘客不等司機下車開門,便自行下車。
「嚴先生。」隨車的男秘書喊住準備進門的嚴溥宣,上前遞給他一迭文件。「這是明天早上開會要用的資料。」
「嗯。」嚴溥宣收下文件,轉身走進家門,一進屋,精神總算松懈下來,俊臉立刻流露一絲疲憊。
「少爺,您回來了。」仿佛二十四小時待命、都不用睡覺的華總管,依舊一身整齊服裝,恭敬站立一旁。
「爺爺睡了嗎?」他松開領帶,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睡了。」華總管隨著主子的腳步朝樓梯處走去,把握機會報告。「少爺,沈小姐來了。」
嚴溥宣腳步一頓,轉過頭,不確定地問︰「你說誰?」
「沈舞櫻小姐。」華總管見他的眼神一變,顯然沈小姐對他的影響力不容小覷。「我讓沈小姐在您房間對門的客房待著。」
嚴溥宣抿了抿唇,原本受到動搖的眼神又回到一貫的冷淡,重新抬階上樓,僅淡淡地哼了聲。
「就讓她等吧!」
回到房里,他把西裝外套和文件一並扔在沙發上,直接走到浴室打開水龍頭,即刻,水柱便源源不絕地注入偌大的浴池。
他沒有離開,反倒在浴池邊落坐,深幽黑眸望著水流發怔。
沒想到那天她到訂婚現場來鬧還不夠,如今還追到家里來了。
那天在飯店的安全梯間,她雖然沒有徹底講明,但是從她主動前來解釋逃避他的理由,只是在謹慎思考自己的感情,並不代表是拒絕他……
若說他听了她所說的話毫無反應,是騙人的。
苦候了八年的感情總算得到響應了,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他興奮、欣喜的事?但是,現在的他又能給她什麼承諾?他又該怎麼選擇?
選擇拯救公司另娶別人?
或者選擇她,而眼睜睜看著公司倒閉、或者被其它公司接手?
為了顧全大局,當下的他只能選擇離開,心里頭卻始終紛亂不已,現在知道她來了,人就在對門那個房間里,他更亂!
嚴溥宣煩躁地扯掉領帶,卸去身上的衣物,隨意沖了個澡,之後將整個人沉入浴池當中,想讓自己冷靜一會兒,但這麼做只是讓他又憶起不久前的夏日午後,沈舞櫻差點溺死在泳池的那次,心中五味雜陳。
曾經,他們靠得這麼近,只要她一轉身,他就在她身後,這長年下來養成的習慣,只要有她在的場合,他的視線幾乎總是追隨著她,仿佛只有看見她,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