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孫兆鈞什麼都來不及對顏米琳說,便被美少女給硬拉走了。他也沒有反抗,任她拉著離開。
顏米琳傻傻地看著孫兆鈞的背影,不懂現在是什麼情形。
她是誰?他們是什麼關系?為什麼美少女的語氣、動作都充滿著對他的佔有,而他也十分包容少女,仿佛隨時隨地呵護她的姿態,兩人看來關系匪淺……難道,是他的女朋友?
心里有點小小泛酸,小臉跟著略微垮下。
難免的吧,看見以前愛慕的男生有了女朋友,就算事隔這麼久,還是會有點心酸酸的呀……
咦!等等!
顏米琳突然瞪大眼,正巧目送孫兆鈞和美少女走進校門。
他……他又來跟她當同學?不會吧?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好像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一起發生了似的。
雖然還不確定,但知道要和他再次成為同學,她還是開心地笑了。
第二章
這算是緣分吧?他和班長又要成為同學了。
想起國小六年級同班的那一學期,許多畫面像跑馬燈一樣在孫兆鈞腦中閃過,想起她的膽小如鼠,想起她面對自己時紅著臉的模樣,想起她怕得要死,還是要幫他搽藥……他覺得自己沉睡了許多年的某些細胞又開始活過來了。
說要搽藥……剛剛她跌倒了,膝蓋有擦傷,她會不會記得上藥?
孫兆鈞沉浸在和顏米琳相逢的喜悅當中,沒察覺身邊的少女從頭到尾都在觀察他。
「她是誰啊?」一進校門,汪心恬就忍不住追問。
「國小同學。」一回神,孫兆鈞手勁輕柔地掙月兌她緊握的手,臉部表情已經恢復一片平靜,故意拖慢腳步,落後在她一步遠的地方。
察覺到他的刻意疏遠,汪心恬一陣氣悶,故意挽著他的手,整個人更加貼近他,連聲質問︰「國小同學?你怎麼沒跟我提起過?都那麼久不見了,你為什麼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很久以前的事了,想著不會再遇見,就沒提過了。」孫兆鈞略皺眉。「小姐,你不能這樣勾著我。」
「為什麼不行?你不讓我勾,我就偏要!你不要再跟我說什麼我是小姐,而你什麼都不是之類的話,你再說一次,我就生氣了。」
「小姐……」他看來有點無可奈何,但還是包容她的任性,就如同過去的每一次一樣。
汪心恬故意貼他貼得更緊,語氣里充滿霸氣佔有。「你是我的,你記得吧?從那年爸爸把你帶到我面前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了。」
小六那年,爸爸突然帶回他和他弟弟,向她介紹,這個大男孩以後就是她的朋友、她的同學、她的玩伴。
她正不屑地想,誰要跟一個臭男生當玩伴啊!可是,這個臭男生卻對爸爸說︰「汪叔,以後……我會盡我所能地保護小姐。」盡避爸爸再怎麼推辭拒絕,要他不必如此,他卻什麼也沒說,從此只要她出門,他一定是形影不離地跟在身邊,幫她遮風擋雨、擋去一切。
他叫她「小姐」,自願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我知道。」小姐說得沒錯。
小六那一年,父親因過勞而暴斃身亡,家中頓失經濟來源,母親一時間無法接受,開始藉著酒精麻痹自己,精神狀況也越來越差。
他們沒什麼親戚,唯一的叔叔自己有了家庭,生活也不是那麼豐裕,沒有多余的心力幫忙,但叔叔說畢竟是自己親哥哥的家庭有難,還是輾轉透過關系,找到父親的故友汪叔叔。
汪叔叔是一位熱心公益的原住民立委,當他知道故友早逝,留下遺孀和兩名孩子孤苦無依,二話不說便伸出援手,先是安排母親就業,在母親的懇求下,兩兄弟則由他收留安置,為的是讓他們兄弟能在安穩的環境下長大,而母親則是偶爾會來探望。
汪家對他有恩,這些年來,他是心甘情願、自動自發地在她身邊守候,沒有人強迫,他也沒有任何怨言,只有滿懷感謝。畢竟當初若不是汪家伸出援手,他不會是現在的他。
「兆鈞,我不喜歡你跟那個女生講話,以後不準你靠近她。」汪心恬嘟著嘴提出無理的要求。
罷剛兆鈞看他那個國小同學的眼神,她不喜歡,因為兆鈞從來沒有那樣看過她。那種眼神中藏著溫柔笑意,原本平靜無波的黑眸一瞬間溫暖起來,連嘴角都微微上揚……這樣的他根本不像他。
他的笑容讓她很不安,仿佛什麼珍貴的東西快被搶奪走了一樣,所以她不要兆鈞靠近那個女生,離得越遠越好!
他心中一沉,乍見故友的喜悅頓時被這個要求給澆熄了。
不準靠近?為什麼?
這是孫兆鈞第一次想把產生的疑問說出口,但他終究沒有。最後,在汪心恬心急的注視之下,他做出了回答。「……我知道了。」
他幾乎不曾反抗過小姐,只要她說的,他都盡量做到,即使這是一個無理的要求,但因為是她,所以他願意承受。
反正,他的人生早在那一年,就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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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多年前的某一天,他轉學到班上,和她成了同班同學,但過了半年他又轉學了,那一次的緣分有些短暫。
可是,就在不久前,當他沒來由地出現在她夢境的那一天,本以為這一生再也見不到面的人居然出現了,而且非常巧合地又與她同班。
這些巧合不就是緣分促成的嗎?那麼他和她……還真的是很有緣呢!
相隔這麼多年,再次看見孫兆鈞站在講台上,這一回,他不再沉默別扭,老師請他自我介紹,他也照做,還說「請大家多多指教」,跟當年相比還真是天壤之別。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他在自我介紹的同時,眼楮是看著她的,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
為此,她輕易地臉紅了,但這一次她沒有閃躲,硬是咬著下唇看回去,直接對上他目光。
哼!誰怕誰啊?
但令人開心的重逢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到現在一個多月過去了,他們還說不上十句話!
每次,只要她一走近,他就會剛好離開,或者和汪心恬說話,絲毫不讓她有機會靠近;常常眼神交會,他卻很快地轉移視線,一次、兩次,也許只是湊巧,但這些日子以來累積的次數已經多到數不清了,若要說是剛好,那太牽強,很明顯,他是故意的。
為什麼要這樣?他們……不是朋友嗎?
重逢的那天,他看起來明明也很高興,但為何後來卻這樣對待她?她不懂,真的不懂他在想什麼。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為何這樣對她的是孫兆鈞呢?
顏米琳為他刻意的疏遠而受傷,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這麼不受歡迎。
她常常偷偷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見他對汪心恬呵護備至,對比于他對她的冷淡疏離,心里難免難受……畢竟,她曾經是喜歡過他的。
至于現在……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天,汪心恬不小心染上感冒,請假在家休養,轉學至今,是孫兆鈞第一次一個人到學校上課。
本來小姐任性地硬要他也請假在家陪伴,但汪叔不準。
汪叔說不能兩人同時缺課,所以今天的他不是專屬于小姐的,是一個能有自己的想法,並且能依照自身意念行動的人。
沒有小姐在身邊,他整個人都輕松起來了。
當早自習鐘聲響起時,他獨自一人走進教室,原本喧鬧的聲音因為他的出現而漸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