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來就好,何必還帶花,這麼客氣。」程爸爸不由分說拿過江冬暖手上的玫瑰花。
江冬暖哭笑不得地跟在程爸爸身後走進屋里。
推開紗門,程爸爸帶著他走進客廳。「隨便坐。」
「謝謝。」江冬暖迅速掃視室內一圈,擺設簡潔干淨,牆上還掛著詠晴過世母親的照片,里頭的伯母一瞼慈藹的笑,連眼神也很溫暖,仿彿正對他招呼著。
他在心中默念道︰請程媽媽保佑,一定要讓我跟詠晴和好如初,開花結果,我會一輩子對她忠心,否則就由您來懲罰我。
「那是我福薄命薄的老婆。」程爸爸從廚房拿著兩只小小的透明玻璃杯出來,見到他正看著遺照,遂替他介紹。
「和詠晴長得好像。」江冬暖臉上的笑轉為溫柔。
「很多人都這麼講啊,聿好孩子都像我老婆,像我就糟糕了。」程爸爸從電視櫃底下拿出一瓶珍藏的高粱酒,突然意識到什麼。「呃……詠晴?你認識我們家丫頭?」
丫頭?原來詠晴的爸爸是這樣叫她的?江冬暖覺得好新鮮。
「是的,程北北,其實……因為詠齊的關系,我認識了詠晴,原本我們穩定地在交往,可是……最近她對我有所誤解,我們之間鬧得有點下愉快,今天是特地來請求她的諒解,不知道……詠晴在不在?」
喲!難道說這陣子丫頭陰陽怪氣的,就是和這小伙子有關啊?程爸爸挑挑灰白的眉,認真地觀察這小伙子。
眉目清晰,鼻子高挺,五官端正,看起來不像壞人,還挺順眼的。倒是他們家丫頭哪來的魅力拐到這麼一個優秀的小伙于啊?是老婆在天上有保佑吧?
「你跟我們丫頭……是認真的嗎?」
「是,程北北。」
看他一瞼誠懇,不像在說謊,程爸爸心情大好,有預感自己不久後要嫁女兒了。「既然如此,叫爸啦。」
江冬暖受寵若驚,恭敬不如從命。「爸。」
「乖女婿。來,陪爸爸喝幾杯小酒啊。」接著便是高粱酒液滑出瓶口發出來的啵啵聲,程爸爸把一杯遞給他。
哇!斑粱……江冬暖心中慘叫,但為了博取岳父的好感,他只能硬著頭皮舉杯。「爸,我敬你一杯。」
「好!咱們干杯啊,好女婿。」程爸爸豪氣干雲地一口喝干。
江冬暖扭曲著臉,一口飲盡濃烈的高粱,那一路灼燒胃里的火燙感使他不斷哈氣,皺著眉,眼淚快飆出來。
听听他們那什麼對話?!
程詠晴躲在樓梯間,坐在樓梯上,靠著牆壁,從頭到尾听他們的談話,伴隨著自己怦怦不止的心跳,掙扎著要不要現身罵人。
江冬暖到底在干麼啊?都已經有懷孕的女友了,還敢大搖大擺地上她家來,要是讓老爸知道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是個腳踏兩條船、玩弄他女兒感情的壞蛋,江冬暖就死定了,老爸一定會拿出他珍藏的武士刀,把江冬暖大卸八塊的。
爸啊爸的,叫得這麼好听,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而老爸是哪根筋接錯了,怎麼這麼容易被收買?
痹女婿?好女婿?才認識多久啊他們?!
就在程詠晴獨自氣憤不已時,程詠齊回來了。
「嗨。」江冬暖跟甫進門的程詠齊打招呼。
程詠齊看他笑得志得意滿,又大剌刺地坐在客廳里,跟自己老爸一起喝酒,一副和樂融融的模樣,斯文臉龐沒什麼好臉色。
好小子,還沒下班就不見人影,想必是一心想見到老姊吧!
斜睨他一眼,程詠齊什麼也沒說,就往樓梯走去,準備上樓。
不是他故意裝冷漠,而是針鋒相對了這麼久,這家伙真的要成為自己的姊夫,雖然他樂見其成,但心態上還是需要時間調整。
「遠勤啊,怎麼美叫幾乎?」
幾杯高粱下肚,程爸爸的瞼全紅了,口齒不清地叫住沒禮貌的兒子,原文其實是「詠齊啊,怎麼沒叫姊夫」。
誰要叫他姊夫啊!
程詠齊回頭瞥了醉茫茫的老爸一眼,壓根兒懶得答腔。
他正準備要上樓,卻被樓梯口的人影活生生嚇了一大跳,一時無法控制驚叫出聲︰「哇……呃……」馬上又收回失控的聲音,裝作沒事。
而罪魁禍首則拚命把食指抵在唇問。「噓——」再以嘴形無聲說道︰「不要說我在這里。」
程詠齊一陣惱火。躲在這里害他差點嚇破膽,在江冬暖面前形象盡失,現在居然想要他幫忙掩護?哼!想都別想!
他不給面子,放大音量道︰「你要在這里躲多久?」輕輕抓著老姊的手,一把將她扯出來。
「嗚哇!」程詠晴坐不穩,被輕而易舉地進貢出去。
程爸爸已經醉倒,趴在桌上,江冬暖一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當場激動地站超身,二話不諼朝她走來。
「你、你干麼?不要、下要過來喔,我警告你喔,這里是我家,下是你可以為所欲為的喔!」她抓著弟弟的袖子,狐假虎威地叫囂道︰「程詠齊會保護我喔!你、你最好——呃——哇!」
手上揪著的袖子被抽開,程詠齊冷冷地撂下話。「你們之間的事不要扯到我。」冷眼瞥向姊姊,持續吐槽她。「不要再撐了,你明明很希望他來找你,跟你解釋,麻煩你們各自帶開好好談談,別再給社會制造亂象了。」說完帥氣轉身上樓,不再理會他們。
可惡!程詠齊居然泄她的底……程詠晴面紅耳赤,大眼慌亂地轉動,一時六神無主,只能呆呆站著。
「我們……去走走好嗎?」江冬暖溫柔地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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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麼啦?他只是輕輕問一句︰我們去走走好嗎?她就真的跟著他出來,有沒有搞錯啊?
程詠晴心慌意亂,腳步越來越快,而江冬暖則持續邁著穩定的步伐,安步當車,跟在她身後走出巷口,往不知名的方向定。
她綁著馬尾,隨著她不安急促的步伐,一束黑發在背後晃呀晃的,真是俏皮可愛。
喝了高粱,江冬暖其實有些不勝酒力,但是一雙因酒精而迷蒙的黑眸始終放在她身上,嘴角含笑。
他一定要這樣跟在她身後嗎?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正緊盯著她的背影看,被他注視著的背後,就好像有小小火苗在燃燒,炙熱且灼燙。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一個又一個街口,其實都在她家附近繞圈圈。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詠晴累了,便拐進家附近的小鮑園,坐在平衡木上,頭低低地獨自生悶氣。
江冬暖在她身前停住腳步,慢慢蹲下來,正好對上她低著的眼眸,看見她的不安、彷徨,他的眼神更柔︰心疼她受的煎熬。
「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生伯一個小動作就會惹她生氣,江冬暖很識相地先詢問,想得到她的首肯。
程詠晴頭一撇,扁著嘴道︰「平衡木又下是登記我的名字。」
那……意思就是他也可以坐嘍?江冬暖心滿意足地緊挨著她坐下。
「喂,大,離我遠一點。」程詠晴狠瞪他一眼。
「有什麼關系?一他張大眼裝無辜。
「空位這麼大,你干麼一定要貼我這麼近?你是我的誰?你又下是我的誰,你離我這麼近干麼!」她凶巴巴地罵人。
「我是你喜歡的人!」江冬暖信心滿滿地說。
「要、要不要臉啊你?」耳根悄悄染紅,罵人的聲音也軟了幾度,不具什麼效力。
「我就是不要臉,因為喜歡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面子不要、里子不要,就是不能沒有你。」
他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暗自低咒︰該死,喝了酒就想睡了,頭還有點暈,高粱果然不是蓋的,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