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得她的嗜好又如何,她們能夠模仿、能跑到宋懷豐跟前討歡心?
娟娟敷衍,「我的嗜好分成動的和靜的,靜的是睡覺,動的是翻身。」現在的她累到只想往床上倒。
這話等同于甩了辛茹雲一巴掌,辛茹意自然不滿。「真是粗俗,不知道娟娟姑娘是哪里讓懷豐哥哥看上眼的。」
「應該是我很會賺錢吧!我能賺錢把他養在家里面,吃好穿好睡好,啥事都不必做,還能天天帶他上館子吃大餐,給他買買玉、買買衣,買買男人都喜歡的東西。」她笑出滿臉的大女人驕傲。
女人養男人?!
兩個小丫頭被她的話嚇得瞠目結舌,不相信她怎麼能夠說得理所當然,還帶著滿臉的沾沾自喜。
「你怎麼可以把懷豐哥哥說得如此不堪。」
「不堪嗎?你們自己去問問,宋懷豐到京城時,吃的喝的玩的都是誰花的銀子?哦,京城太遠,要不也可以去雲湖的醉香樓問問,我們倆上門時是誰付的帳。」
辛家姊妹再也坐不住,辛茹意一路走一路叨念︰「她是想毀壞懷豐哥哥的名譽,我們絕不能坐視不理……」
至于那個被人不禮貌撂下的娟娟,心滿意足地伸伸懶腰,睡覺去!
這一覺睡得她心滿意足,恢復神智時,已經是隔天下午,而辛家姊妹已經從宋府撤兵。
緊接著是過年,他們迎來上元二十八年。
這是宋家上下異常忙碌的一年,宋懷青、宋懷豐忙著治理地方事宜,關關一顆心全數投入在青豐書院,而蕹兒則忙著她的雅客小築,現在得用的掌櫃已有兩、三人,在關關身上她學會只有足夠的人手,才能擴大事業版圖,此外她還忙著生小孩。
至于娟娟,除了幫著設計繪本、練習簿,以及訓練更多的幼教專員之外,最大的外快自然是七皇子賣出的紙雕作品,有他的幫助,娟娟快速累積起財富。
同時間的京城里,太子爭奪戰浮出台面,宋懷青、宋懷豐不時收到燕昭的密信,知道皇後布下暗局,準備助大皇子登位,而燕靜也不甘示弱,總在出其不意時,與以迎頭痛擊,這和他過去的隱忍不一樣。
不管怎樣,兩派人馬相爭,燕昭更加沉潛,他醉心于賺錢,把娟娟的作品炒成高價珍品,時不時出京辦皇差,遠離朝堂斗爭,這樣的他,不會成為皇後、皇子們的眼中釘。
日子過得充實而忙碌,娟娟本想搬回老宅,卻敵不過關關和蕥兒的挽留,既然如此,那棟老宅子就沒有存留的必要了。
第9章(2)
三月,在宋懷豐的陪同下,娟娟回一趟老家,她始終不曉得杜家的女眷被賣到什麼地方,不確定她們會不會和自己一樣幸運,踫到好主子。
這是宋懷豐第二次踏進這個地方,他模模桌椅、模模櫃子,從前院走到後院,模模樹、踫踫花,想象娟娟在這里成長的模樣。
娟娟看著他的動作,心底想笑,她對這里的感情不及宋懷豐深,仿佛這里才是他的故居。
罷下過一場春雨,接連十幾天,泉州有雲湖調節水量,並未釀成災害,但老宅後院的幾株芭蕉樹全澆倒了,泥土被雨水沖刷開,露出底下埋藏的箱子一角。
宋懷豐注意到了,取來一段枯柴,蹲子,朝被沖開的泥根處挖去,三下兩下,讓他挖出幾口木箱。
「娟娟,你過來!」他揚聲。
听見宋懷豐的叫喚,在屋里的娟娟快步奔到後院,看見宋懷豐下擺、雙手沾滿泥巴,手里提著一個箱子。
「那是什麼?」
「瞧,我算過了,總共有七個箱子。」他指指腳下那幾個。
箱子?里頭裝寶藏嗎?難不成這幢宅子還是某個大官的藏寶庫?早知道如此,涂玉娘和涂娟娟可以早早挖了寶,逃之夭夭,干麼還理會杜老頭?
她向前幾步,腳底下輕飄飄的,好似服了毒。
見她那副模樣,宋懷豐忍不住失笑,里頭是什麼還不知道呢?說不定只是擺舊了的衣服書冊。
他轉身往柴房走去,再出現時,手里多出一柄斧頭,高舉斧頭朝箱子上面的鎖頭敲去,不過幾下功夫,鎖就被破壞,他掀開箱子……
頓時,娟娟兩眼發直,剛才是服了毒,現在是中風,她一動不動,看著里頭黃澄澄的金元寶,一個個排列整齊,沖著她閃。
宋懷豐還在這時候落井下石,他說︰「如果七個箱子里裝的東西都一樣,這里至少有一千四百兩黃金……」
一千四百兩黃金、一千四百兩黃金、一千四百兩黃金……這個數字不斷地沖擊著娟娟的腦神經。
「……當初抄家的時候就覺得奇怪,杜明這麼貪婪的人,又在位幾十年,身家不應該那麼少,原來是留了這一手,他把財產全運到這兒來了。可惜杜明死了,呂氏也死了,現在這筆財富恐怕沒有別人知道。」
「什麼?你說杜夫人死了?」娟娟回神。
「對,听說她太胖人牙子賣不掉,她揚言要花銀子買下自己,獄官問她要用什麼買?她模模頭發、模模身子,不曉得在找什麼,總之她模半天,找不到東西,當下就發瘋了。她的身軀龐大,發起瘋來又叫又跳,誰也不敢靠近,就這樣折騰幾天,竟把自己給折騰死了。」
娟娟冷笑,別人不知道呂氏為什麼發瘋,她卻清楚得很。
同時,宋懷豐心中疑慮也在此時揭開,這屋宅是娟娟的名字,當初不知道哪里出錯,涂玉娘、涂娟娟竟會在發賣的名冊里,是呂氏動的手腳吧,只要這對母女被賣掉,就不會有人出頭與她搶這宅子以及里面的財產。
宋懷豐認定這是杜主簿的貪污款項,但娟娟卻認為這是上天補償她穿越的禮物,兩人的想法南轅北轍。
娟娟看著一千四百兩黃金,換言之,從現在起,她有十四萬兩白銀身家,再不必賺得要死要活、不必用命去拚?
是快樂嗎?不,這兩個字形容得不精準,應該是說……沖擊,比穿越到古代更大、更劇烈的沖擊!
猛然轉頭,她發現宋懷豐的表情,突然,她大聲一叫。
「你想都不要想!」
娟娟兩手叉腰、抬高小臉,用「誰敢動它、我就同誰拚命的表情」與他對峙。
想當初,她說宋懷豐是殺父仇人時,都沒這麼認真。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想把我的錢充公!」
宋懷豐苦笑,還真被她給料中,最近他正想著是不是再買一塊地、再挖一個湖泊,那麼就算雨量是現在的兩、三倍,泉州也不會出現水患。
「這是你父親貪瀆得來的,本就應該回歸朝廷。」
「證據!」她向他攤開手。
「什麼證據?」
「你怎麼知道它們不是前任屋主留下來的?也許前屋主是踫到什麼緊急情況,沒把東西運走,後來,子孫雕零便漏掉這筆財產。」
娟娟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即便她比誰都相信,這是呂氏為了替自己留後路埋下的。
「不管怎樣,這宅子都是你父親出錢買下的。」
「錯,這是我娘賺的。她跟著杜老頭十幾年,沒名沒分、出入遭人恥笑,走到哪里都不敢表明身分,連生孩子都不敢光明正大說誰是孩子的爹,我娘用身子、用青春換來這棟宅子,它和杜老頭沒有半點關系!」
瞧,她撇得多清,連爹都改成杜老頭了。
宋懷豐失笑,不過娟娟這話沒錯,涂玉娘與杜家沒有正式關系,于理于法,這里都不是杜家產業,他再會抄家也抄不到隔壁鄰居的頭上。
見他不語,她更加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