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夜熙突然不發一語走到門邊,用力拉開門,叫住秘書。「許樂樂,不用泡茶了,這位先生等會兒就走。」眼見樂樂傻傻地坐回辦公桌後頭,倪夜熙才回到待客用的沙發邊。
她不情不願地落坐,板著俏臉,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道︰「好吧!那麼……請問段總裁親自來訪,有什麼事嗎?」
「來敘舊。」他挑挑眉。
敘舊?倪夜熙差點兒沒氣得吹胡子瞪眼楮。她撇唇哼道︰「我記得前不久在卓先生的婚禮上我就說得很明白了,我與段先生無話可說。」
她冷冷的表情並沒有讓他打退堂鼓。他垂下眼眸,輕笑道︰「是嗎?可是……我心中倒有些疑惑,需要你來為我解開呢廠
「怎麼敢當。」倪夜熙淡然地說。這家伙真令人難以捉模,此刻低垂著眼,讓人無法看透他在想些什麼……
猛地,段淵祺突然抬眼,對上她來不及自他身上收回的眼光,唇邊適然的笑意已然消失。
「我想知道當初你為什麼一聲不響的就離開。」
想不到他的疑惑,居然是她為什麼突然失蹤?倪夜熙難免怔忡了下,才答道︰「我一聲不響的離開?難不成還要跟你報備嗎?」她幾乎要失態地笑出聲來。
「你果然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像只刺蝟,老是想扎傷人。」段淵祺別有深意地看著她。「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突然出外,純粹是對朋友的關心——你應該不反對我這麼說吧?
朋友?他把她當朋友嗎?倪夜熙不語,以沉默表示接受他的說法。
見她默認,段淵祺便續道︰「除了你的家人外,似乎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只是想知道,你走得那麼匆忙的原因。」
他已經盡量問得雲淡風輕,但向來溫和的眼神在一瞬間卻變得極富侵略性,悄然透露了一絲他的在意。
倪夜熙不畏懼地迎視他熾熱的眼神,唇邊帶著隱約的冷笑,道︰「你何不去問問沈小姐?」
「沈小姐?」進門後,他首度皺眉。
「沈玲瑤。你應該認得才是。」她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是真的不清楚她口中這位「沈小姐」是何方神聖。
「小瑤?」段淵祺蹙起一雙劍眉,顯然感到非常疑惑。他不解地問︰「為什麼要我去問小瑤?」
小瑤?叫得可真親熱不是?倪夜熙淡淡揚眉,道︰「關于我出外的原因,除了我的家人之外,沈玲瑤也知道。這件事由我來說的話,好像是我在告狀似的,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她吧。」
她到底在賣什麼關于?為什麼又和小瑤有關?段淵祺真是好奇極了!
倪夜熙率先站起身,不客氣地說︰「段先生,我要去忙了。」言下之意即是︰你可以走了。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了。」段淵祺也很識趣地站起,他走到門口轉過身,痞痞地笑道︰「你知道嗎?八年前我就想跟你說……」說到這兒,他突然住口,像在吊她胃口似的。
倪夜熙一時不察,順著他的意,追問︰「說什麼?」
段淵祺斂目發出輕笑。「你倔強的模樣,會激起男人的憐惜,和想征服你的念頭。」他這才又直視她。
不知怎地,他這一說,剎那間倪夜熙腦中又浮現當年他唐突親吻自己的那一幕,他略薄但溫暖柔軟的唇覆蓋在她唇上的感覺似乎還在……
冷下俏臉,壓抑的口氣仍泄漏出一絲火氣,倪夜熙指著門口,冷酷低斥︰「給我出去!」
段淵祺揚揚眉,帶著滿臉的愉快笑意,和特助一起離開了。
現在,他得先去弄清楚當初讓她突然離開台灣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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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雷熠、夏翔野以及卓睿相繼結婚後,四個好友聚在一起的時間可說是更難安排了,所以他們決定每個月固定排出一天,來到某個人家里,帶著老婆孩子一起參加聚會。
今天正是他們聚會的日子,地點在夏家,因為夏翔野的妻子方亞說剛生下兒子夏幃,在這個值得慶賀的日子里,大家都到齊了。
這種時候,形單影只的段淵祺不免要哀嘆上幾聲,尤其當他從沈玲瑤口中得知八年前倪夜熙匆匆出外的原因之後,他胸口中更是有把火無法熄滅。
但,他向來都是笑臉迎人,從不會表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可盡避他什麼也不說,和他一塊兒長次的好友仍可察覺到他不尋常的情緒。
「唉……有老婆真好廣坐在夏家客廳里,眼前成雙成對的儷影,讓段淵祺不由得夸張地哀嘆著。
「可不是?」很有男人味的雷熠听了不免哈哈大笑,道︰「怎麼辦?真是太糟糕了。每一次聚會,我都感覺到你的怨念越來越深,這是不是代表,段太太快要出現啦?哈哈哈——」他豪邁大笑。」有可能嗎?」懷里抱著心愛的兒子,夏翔野不以為意地應道。
段淵祺扯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只是觸景傷情,看到你們都是一對對的,連阿野這小子都生出兒子了,我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難免感到落寞啊!」
雷照順著他的話,道︰「你這落寞的感覺,假若段伯母知道了,鐵定會感動得拼命流淚吧?段伯母想抱孫子想得不得了,偏偏你就是沒個正常交往的女朋友,唉……看來段伯母還有得等嘍!」雷照朝身旁的老婆黎煎安眨眨眼,使勁損著段淵祺,惹來安安頻頻嬌笑。
哼!不能怪他要損淵祺,實在是因為段淵祺太「顧人怨」了。
想當初,他和老婆安安的感情尚未明朗化,正處于尷尬噯昧期時,段淵祺是用怎樣卑劣的手段,害他吃了不少飛醋。他曾經發過誓,一旦段淵祺有了真正喜愛的女人,他鐵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炳哈,無論要等多久,他都等,哈哈!
段淵祺橫了不斷取笑自己的雷熠一眼,決定不理會他。接著把目光轉向倚偎在老是沉默不語的卓睿身旁的小希。「小希,淵祺哥想問你幾個問題。」
小希連忙坐直身子,小心翼翼地說︰「好,淵祺哥請問。」
只見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都放在他和小希身上,且每個人都豎起耳朵,想听听他所謂的「問題」究竟是什麼。
段淵祺露出神秘笑容,起身。「小希,我們換個地方談。」
「噢!」小希跟著站起。
卓睿皺起俊眉,首度開口。「等等。」
段淵祺回頭,看見卓睿陰鷙的眼神,他連忙攤開兩手,很識趣地道︰「OK,我懂了,卓睿你可以一起來。」反正卓睿這家伙最不愛說話、也不多嘴,讓他一起來也無所謂。
就在雷熠夫婦和夏翔野夫婦納悶的視線目送下,段淵祺領著卓睿夫婦來到夏家前院的泳池邊。他望著波動的水面,思索著他想了解的問題有哪些。
「淵祺哥?」小希在他背後試探性地輕喚。
段淵祺回神。「小希,你是什麼認識倪夜熙的?」
「小夜?淵祺哥也認識小夜?」小希看來很驚訝。
「嗯……高中時有過幾面之緣。」他語帶保留。
「噢廣小希也不疑有他。「我跟小夜是在溫哥華認識的,我們念同一所學校,因為都來自台灣,而且彼此的家族也都認識,所以自然就熟稔起來了。她比我早修完學分回台灣,也回來好一陣子了。」
「溫哥華?原來如此。」段淵祺這下才明白,原來她去了溫哥華。「那……你覺得倪夜熙個性怎麼樣?」
小希皺眉沉思了會兒,才說︰「很好啊!雖然別人看她都一副冰山美人的樣子,可是小夜會開玩笑哦,在我面前也會露出笑容,可能她真的把我當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