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黎苡安低叫出聲。
女人的力量終究不敵男人,硬將戒指套入黎苡安的指頭後,吳天賜才松開她被抓紅的手。
他看著戒指,欣慰地道︰「太好了!你收下了!」
「喂喂喂!我可沒答應啊!」黎苡安快哭出來了,連忙聲聲澄清,一手欲將戒指拔下,卻被吳天賜阻止。
「黎小姐,你先戴著,先戴著!別急著拿下來。你可以好好考慮幾天,再給我答復。」吳天賜臉上的笑容十分陶醉。
她一點都不想考慮好嗎?黎苡安咬著下唇瞪他。
「黎小姐,當你在想著是否該將一生托付給我的時候,記得望著你手上的戒指,這樣就會想起我,知道嗎?我會等待你的答案的。」吳天賜深情地望著她,多麼想將她擁人懷中,佔為已有!
她遇到瘋子了嗎?淵祺哥是怎麼挑人的?嗚嗚嗚……雷,她被人強行套上戒指了啦,怎麼辦?
黎苡安在心中哭喊,表面上雖然仍維持著笑容,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必須多麼用力才擠得出微笑。
「那、那我先進去了。」黎苡安說完話,立刻匆匆打開車門下車。
「好的,你慢走!」吳天賜一見她下車,心里又感到不舍,連忙跟著下車,揚聲叫住她︰「黎小姐!」
黎苡安轉身,困惑地望著他,只見吳天賜展露著自以為溫柔似水的微笑,道︰「你要好好考慮,我一定會珍惜你的!」
「呃……噢!」越看他的笑容,黎苡安越是發毛!
胡亂應完,她三步並作兩步,手忙腳亂地回到雷宅,她慌忙的動作,就好像有惡鬼在後頭追趕一樣。
進入雷家主屋後,她才剛松了一口氣,眼角卻瞥見一旁的沙發上,雷熠早巳坐在那兒,好像一直在等她回家似的。
他一張俊臉隱約泛黑,銳利的視線在她身上、臉上來回打量。
她不敢抬頭看他,她覺得雷熠的視線好像能將她看穿似的……
「呃……這麼晚還沒睡啊?」終于黎苡安還是忍不住吧笑著,主動和他打招呼。
「你去哪兒了?」雷熠不答反問。
「我?」黎苡安愣了下,直覺回道︰「和吳先生去吃飯。」
「吳先生?」雷熠一雙濃眉攏起。
「呃……淵祺哥公司的人。」
「感覺如何?」雷熠淡淡問道。
「還、還好。」黎苡安回答得頗心虛。她悄然觀察雷熠的表情,輕聲問︰「雷,有什麼事嗎?這麼晚不睡,是在等我嗎?」
「的確是。」雷熠忽然起身,高大的身軀緩緩朝她逼來,她的腳步不受控制地跟著步步退後。
他給她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每靠近一步,她的心便跳快一拍,就快失控了!
雷熠走至她身前停步,他身上那股屬于男人的好聞氣味隱約飄至她鼻端,令她紅了臉蛋,呼吸失序。
「你……你幫我等門,是有事找我嗎?」黎苡安試圖說些話,來緩和他們倆之間奇怪又暖昧的氛圍。
「我很好奇!你和那位該……」死的,雷熠瞬間住口,改口道︰「吳先生剛剛去了哪里?」
「沒、沒去哪兒……他、他帶我去吃飯,然後去看夜景,這樣而已。」黎苡安的心跳得好快,被他高大又蓄滿爆發力的身軀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听起來很浪漫……」雷熠突然鬼魅地笑了。他瞅著她,問︰「安安,我听雷公說,你最近常出門聯誼?」
「我?我哪有?」黎苡安開始出現她說謊時東張西望的標準表情。
「看來你挺受歡迎的嘛!安安,你行情這麼好,卻都沒告訴我,會不會哪天就連你要結婚了,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雷熠的口氣酸酸的哦。
黎苡安听了,先是一愣,接著又揮手哈哈笑道︰「哎喲!結婚?怎麼可能啦?哈哈哈——」
「這是什麼?」雷熠的聲音倏地變得低沉且危險,抓住了黎苡安的手。
雷熠發狠地瞪著她右手無名指上那只鑽戒,心髒不知怎地揪成一團,不住地抽緊!泛疼!
「誰給的?這戒指誰給的?」雷熠爆出怒吼。
「你你你……你這麼生氣干嗎?」黎苡安粉紅色的小嘴張成0形,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她也傻眼了。
她對吳先生是沒感覺,但別人要追求她是犯法了嗎?雷熠凶惡的態度令她很不開心。
對啊!他那麼生氣干嗎?他也不知道!惟一確定的是,他看見安安手上戴著不知道哪個野男人給的戒指,他心里就難受得很!
雷熠試著壓下胸口怒火,壓抑地問︰「戒指誰給的?」
「吳、吳先生啊。」黎苡安訥訥地回答。
又是那該死一萬次、該下地獄的吳先生?雷熠恨不得馬上親手宰了他!
「拿下來!」他悶著氣命令。
「什麼?」黎苡安呆望著他鐵青的俊臉。
「我說︰把、戒、指、拿、下、來!」雷熠一字一句地說,與她對看的眼神堅定無比。
黎苡安隱約懂了——心兒雀躍!
咦,他的怒火……該不會……該不會真被淵祺哥說中,其實雷對她可能有感覺吧?否則,為什麼看見這只鑽戒,雷會這麼生氣?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心中不禁快活起來。
她小心地隱藏唇邊笑意,試探地問︰「為什麼要我拿下來?」
「我……」雷熠被她這麼一問,一時語塞。
對啊!他憑什麼叫安安拿下戒指?他又為什麼硬要安安拿下戒指?究竟是為什麼?誰可以告訴他?
見他沉默,黎苡安一顆心也逐漸涼了……
雷回答不出來……這代表什麼?俏臉黯淡,失去光彩。
雷熠突然開口,話里帶著濃濃苦澀︰「你……不肯拿下戒指,是打算……打算嫁給他了嗎?」
「我會考慮看看。」氣死人了啦!黎苡安悶悶地回答。
兩人的視線都望著對方,卻沒有交集。黎苡安的目光焦點在雷熠寬厚的胸膛,雷熠則盯著她的發頂,兩人若有所思。
雷熠听了她的回答,胸中怒火狂燃,口不擇言地責罵她道︰「考慮看看?你居然說你要考慮看看!你跟人家才認識多久?人家隨便跟你求婚,你就隨便要嫁?你怎麼這麼隨便?」
「你說我隨便?!」黎苡安的聲音拔尖,不敢相信向來疼愛她的雷熠竟然會如此羞辱她。
她握緊雙拳,氣到發抖!
「你說我隨便,是不是?那我就隨便給你看!」太過分了!竟然這樣誤會她!
「安安……」
黎苡安憤怒地喊完,隨即轉身上樓,留下一臉呆滯的雷熠。
他真是該死!他怎麼會說安安隨便?他的話鐵定是傷害她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氣到無法拿捏用詞,說出這番侮辱安安的話?
懊死!他平日不是這樣子的!他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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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真難得!單獨找我出來喝酒呢!」
段淵祺剛走進四人組常去的PUB里,便見雷熠一反常態,沒有開貴賓室包廂,反倒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獨自喝酒。他對前來搭訕的女子理都不理,模樣看來失魂落魄的。
好現象哪!
安安今天凌晨已經撥了電話給他,說她氣死了,雷熠居然說她「隨便」,所以她決定——隨便給他看!
扁听安安這麼說,他就大致明白了一切情形。
阿熠這家伙,果然明明就對安安有意思,偏偏一直被「妹妹」二字禁錮著,無法掙月兌枷鎖,才會把自己和安安搞成這副鬼樣子。
雷熠將手中的威士忌放在吧台的燈光下搖晃,口吻譏誚道︰「你看起來心情不錯嘛!」
「是啊!我這人最樂天了,沒什麼事能令我煩惱。」段淵祺笑著坐在好友身邊的空椅上,朝酒保道︰「給我一杯馬丁尼。」然後轉向好友,問︰「怎麼啦?今天為什麼只找我出來?阿野跟卓睿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