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吃定你 第25頁

一波波低沉的笑聲自他胸腔傳出。

雹聿洋伸出一只指頭點點她光潔的額頭,無奈地搖首,道︰「你不說我都忘了!」

柏真希把臉蛋埋進他寬大的胸懷中吃吃笑著,撒嬌地問︰「怎麼啦?親愛的,你後悔了嗎?」

「是有一點。」話雖這麼說,可他一雙眼中的溫柔寵溺與愛意可不是這麼一回事喔!

「真壞!」柏真希點點他結實的胸膛,嬌聲指責抱怨。

「都是和你學的。」耿聿洋笑著更加摟緊了她。

「什麼……」和我學的?還沒出口的話被他截斷。

「要跟去台南看看嗎?」雖然真希的大姐老是對他惡形惡狀,口氣、態度皆其差無比,可是她是未來的大姨子嘛,多巴結一下總是好的。

「不了。衍哥只是賭氣,只要姐肯主動去找他,他哪還舍得把姐趕走啊?」柏真希不愧是魔女,把一切即將發生的步驟拿捏得十分精準,簡直可以改行去當算命的。

「哈哈哈……你喔!真不知道有誰是你不敢設計的哩!」听了她信誓旦旦的話,他頻頻搖頭失笑。

柏真希抿唇一笑。

她得到幸福,周圍的人、尤其是她的家人,當然也要幸福嘍!

「真的不和我去英國、法國看看?」洪馨宜仍是帶著得體的微笑問道。那笑容背後的急切與盼望有多深,只有她自己知道。

單衍搖頭,語帶歉意。「我離不開。」

與真臻不歡而散後,他負氣跑回台南,甚至回到他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回來的單家。驟然消失在真臻生命中,是為了讓她明白,她已經是如此習慣有他的陪伴。

回到家里,父親的諸多改變讓他有些驚喜、有些不能適應。但他總算知道,在他離開單家的十一年里,父親是擔憂他的。遠在溫哥華養病的母親知道他回到家里後,也頻頻吵著要回家和他同住。

而在某次他陪著父親參加某政商名流之後的婚宴上,他與洪馨宜重遇。當時父親猶不死心地想再次撮合他們,但態度不再強硬。也許還掛記著當年兒子就是這麼被他給逼走的吧!「可是她並沒有試圖找你,你確定你還要繼續等待?」洪馨宜略帶急促的語調透露出她真正的心情。

單衍早把他的心清說得十分明白了,偏偏她就是不死心!

「抱歉。」單衍歉然地道。

他氣真臻那一番撇清的話,所以負氣地離開有關她的一切,本來還奢望著她會因為不習慣沒有他的存在,而前來找他。可是等待了好久,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連第三個月都快要過去了,她仍是沒有來。他告訴自己,一旦三個月一到,他便自己出面找她。她不來,他去找她可以吧?

她仍然是那個他悉心疼寵的驕傲女王啊!

單衍暗暗苦笑。連他都要同情自己為何愛得這麼辛苦了!

「唉——被你愛著的人好幸福。」洪馨宜長長嘆了口氣,打心底深深欣羨那個佔有單衍整顆心的女子。

「你也會找到的。」單衍淡淡笑著說。

「但願如此。」洪馨宜聳聳肩裝作不在意,可心里的遺憾仍在。她起身,依舊是那有禮的笑。

「我得走了。」

「你搭計程車過來的,我請司機送你回去吧!」單行跟著起身,送她出門。

洪馨宜沒有異議地點點頭,隨著單衍身後走出單家。心底的失落,她會盡最大的努力撫平的。

走到單家大門,司機早在大門外備妥了車。警衛替單衍開了門,單衍和洪馨直相偕走出大門。

「阿、阿衍!」

這聲讓他盼了許久的熟悉聲嗓在他背後響起,單衍簡直不敢回頭,就怕那只是一場幻覺!

本來蹲蜷在門邊的柏真臻咬著下唇,猶豫著是否要再叫他一聲?見他僵著身軀,卻沒有回頭的打算,而洪馨宜卻直直看著自己,這使她有些卻步……

在單衍面前,她從來沒有主動過;可是現在,若她不主動,也許、也許她就要失去單衍了!

「阿衍!」她再次喊道,語帶哽咽。

單衍重重地一震,這才確定,那熟悉的聲音不是他的幻覺!

他緩緩回頭,見她身著一身干淨簡便的工作服,手腕上還掛著一個「7-11」的,綠色環保塑膠袋,怯怯地站立在他身後。

他一雙深邃的黑瞳凝住她嬌美的臉龐。

她來了!在他盼望了許久之後,她終于來了!

心里的震驚被一陣狂喜取代,單衍幾乎快控制不住地想要大笑,可是他隱忍了下來。

除了他對她表白、以及上回她避不見面時,他前去堵她的那一次外,這是他第三次看見真臻這般無措的模樣。他得好好把她這難得一見的無措模樣,深深烙印在腦海里呀!這一生,也許都見不著這般低聲下氣的她了。

單衍眼里滿是對柏真臻的寵溺與縱容。

柏真臻怯怯地朝他走去,站定在他高大頎長的身前,雙手無助地互相絞扭,一排貝齒緊咬著下唇,這番舉動在在顯示了她內心的不安!

終于敢抬起臉面對他時,她已做好心理建設,好自然地笑著面對他。

「好、好久不見。」她沖著他一笑。

「好久不見。」單衍不動聲色,與她一般客套。

她嬌怯的笑容讓他感到無比心疼,幾乎忍不住上前擁住她,要她快樂些!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她受不了,先開口。

「听、听說你要去紐約?」一開口便直接切入問題重點。

她問話的同時,一雙大眼忍不住偷偷瞄著他身後不遠處的亮麗女子——她就是阿衍的未婚妻?她瞧著瞧著心泛疼!

好一個溫柔似水的大美人……阿衍、阿衍喜歡她嗎?因為這個可能性,她覺得連呼吸都困難。

單衍縱使心里疑惑,嘴里卻應道︰「嗯。」

她微微瑟縮,心像被針扎了一下,可是她習慣逞強,所以她必須強顏歡笑。

柏真臻帶著笑意瞅住他,強自鎮定地想要穩住嗓音,卻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而使嗓音微微顫抖。

「那、那也就是說,你、你不回台灣了?」

明明看見她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為什麼在轉眼間,卻又消逝無蹤呢?單衍輕輕頷首,仍是簡單回答。

「也許。」

也許?柏真臻頭越垂越低,下唇被她使勁咬著。

「你、你、你要、要結婚了嗎?」她問得吞吞吐吐,忐忑不安地屏息等待他的答案。

「嗯,可能吧!」如果要結婚,也是跟你。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他得看看她有啥反應?單衍不禁也緊張起來。

「可能?喔,這、這樣啊……」她僵硬地笑,喉嚨卻略略哽咽了。

他答案一出口,她隱忍已久的眼淚沖上眼底,濡濕了眼眶。她拼命叫自己把眼淚吞回去,不準在他面前掉目,那樣好可恥的!

是她盲目地認不清自己對阿衍的愛,還說些亟欲撇清兩人之間的關系的話來傷害他,拒絕相信他愛的是自己。而現在她又反海,在阿衍面前哭哭啼啼地說她後悔了?不!她絕對不能做出這麼丟臉的事!縱使、縱使她真的想大哭出聲!

為了面子,她花了好久的時間,將眼淚遮掩妥當後,才敢抬頭,逼自己笑著面對他。

「既然這樣……」她低下頭,拔下右手無名指上的小巧鑽戒,把戒指亮在他眼前,抿著唇微笑地說。「這個要還給你,它不屬于我,你……你該把戒指交給……交給值得擁有它的人。」

天知道,要她交出戒指有多麼令她心疼!

單衍冷冷地瞥了眼戒指,再看向她那似乎不痛不癢的表情,一股悶氣充塞心底,讓他不爽到了極點。

見他不肯收下,她的眼淚又快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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