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的這回事?也就是說,她是真的另結新歡了?
可是,那個男人明明是在公園被他扁了一頓的狂不是嗎?為什麼真希會和他在一起?這根本不合常理!她一定隱瞞了他什麼。
雹聿洋即使怒火攻心,思緒卻沒因此而被擾亂。他沉聲問道︰「那你可以解釋,你為什麼會和那個變態在一起?」
「沒有為什麼!我就喜歡他變態,不行嗎?至少他不會同時對兩個女人許下承諾,至少他不會猶豫著是否要放棄我。」柏真希委屈地肩著小嘴,眼眶居然泛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心中不在意,可面對他時卻又莫名的想掉眼淚。
「你在胡說什麼!」這一聲暴喝伴隨著落在她臉頰旁、牆面上的一拳。「我何時說過要放棄你?我都向你解釋過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你鬧別扭也該鬧夠了,為什麼不能體諒體諒我?」
「體諒你?我體諒你一個月,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去解決,這還不夠嗎?」
「你這樣真的是體諒我嗎?」他忽然很無力地問。他瞅著她濕潤的眼眶,低低地吐了口氣,口氣變得十分冷淡——從沒有過的冷淡。「你連你和那變態的關系都不願意對我說清楚,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好說?」
柏真希一愣。「什……什麼意思?」
他直起身軀,冷冷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掉頭離開。
這……這是怎麼回事?這代表、代表著他不要……不要她了嗎?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阿洋不要她了?嗚嗚嗚……
理智早已月兌離,極度的心慌,伴隨著成串的眼淚奔流,柏真希蹲了下來,把臉埋在腿間,哭了起來……
打從她懂事以來,沒有任何事可以讓她這樣痛哭,即使父母雙雙辭世,她也可以想得很開,認為父母的命就是如此,死亡不一定得用淚水表示哀傷。可是,為什麼阿洋一拋下她,她卻這麼想流淚呢?
***
雹聿洋來勢洶洶地進了店里,有力的巨掌一把揪起陳紹虎的衣領,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下,將他往門外拖去。
陳紹虎張惶失措地揮舞雙手,想抓住什麼物體來穩住自己微微懸空的身子,以避免自己落入與耿聿洋獨處的局面。他有預感,未來又將有一個星期會下不了床。
他哭喪著臉,為自己的命運多舛而哀慟。
雹聿洋把陳紹虎帶到離柏真希遠遠的另一條巷弄,避免讓柏真希遇見。他就不相信非得透過他心愛小人兒的甜蜜小嘴,才能夠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陳紹虎膽戰心驚地繃緊身子,感覺自己被耿聿洋給緩緩放回地面上。耿聿洋還親切地伸出手,替他撫平被抓縐的衣領,對他露出個友善的笑容——這並未讓他褪去恐懼,反而將神經繃得更緊。
「有有有事嗎?」陳紹虎怯怯地問。
「你好,我是耿聿洋。」他始終保持著善意的笑。
「你你你好,我叫、我叫陳、陳紹虎。」
「阿虎,你好。我找你出來,只是想請教你一些問題,方便嗎?」耿聿洋雙手環胸,斂下眼,看著矮了自己半個頭的阿虎。
「方……方便。」陳紹虎囁嚅地道。他大概知道耿聿洋要問他什麼了,他打算照實說。雖說被真希報復很恐怖,可是眼前的耿聿洋看來更不好惹!如果他夠識相,就該選擇全盤招供。
「很好。」耿聿洋滿意一笑。「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和真希的關系了吧?」
第九章
距上回的事件過後,約莫一個禮拜。
這晚,當耿聿洋回到家門口,就見樓梯間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那還會是誰?當然是柏真希嘍!他的薄唇淡淡一揚,但那抹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總不能讓她太得意嘛!看她那副從不曾有過的忐忑模樣,足以證明這一星期以來,他對她徹底的不聞不問,夠她受了!
他也壓抑得很辛苦呢!
天知道要對她擺出視而不見的模樣有多難。
天知道她柔女敕的紅唇、軟女敕的肌膚,有多麼誘惑人。
可是,他總不能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吧!雖然他也不介意這個……呃,不,他的意思是說,在「必要」的時候,被自己心愛的小人兒牽著鼻子走也無所謂啦!
雹聿洋尷尬地在心里為自己辯解。
柏真希看見他時,先是緊張萬分地給了他一朵久違的甜笑,試圖將他迷得七葷八素——可是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她的小計謀好像失敗了……嗚!
他故作冷漠地越過她。上了樓,拿出鑰匙要開門——
「親愛的,可以跟你談談嗎?」柏真希追了上去,伸手扯住他的衣角,撒嬌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安,讓他心疼。
這一個禮拜,他理都不理她,盡避她天天到店里報到,試圖和他說話,可是卻換來了他徹底的忽視,讓她每天回到家都難過地偷偷掉眼淚……她多怕他從此以後不再理她。
今天,她可是做足了萬全的心理準備,才敢到他家來找他,上帝保佑,他別再不理她了呀!
「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他哼道,心里可高興的!
「多著呢!」柏真希皺皺小鼻子,強硬地拉他下樓。她知道席汶汶仍然在那間屋子里,所以她要遠離那里。
兩人杵在公寓的大門旁邊,他一直不講話,讓她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又差點消失。
「你還在生氣啊?」她偷偷覷他,嬌怯地問。
雹聿洋盯著她不說話,發現自己仍然無法將視線自她嬌柔的容顏移開。
柏真希苦惱地皺皺秀眉,雙手一攤,豁出去似的說︰「其實一切都很簡單。有一次我陪我爺爺到公園散步,湊巧看見你在喂流浪狗,當時我覺得你很有愛心,所以被你吸引。也許你會覺得我動心的理由很薄弱,可是,你的愛心的確是我愛上你的原因。我想,能夠被這麼有愛心的你所疼愛,那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她的眼神和語調都是堅定無比的。
雹聿洋還是冷著一張臉,可若她敢大膽地直視著他的話,便可以發現他的眼底已經悄悄泄漏了笑意。
她只顧瞪著他大腳上的鞋子,不情不願地承認道︰「和你相處過後,我更是愛你愛得要死!我發誓,無論使出什麼手段,一定要把你牢牢地握在手里,不讓別人奪走你。所以我找阿虎陪我演了一場戲,就是為了制造和你的邂逅。這樣也不對嗎?」
他生氣了嗎?
雹聿洋仍舊不說話,過度的沉默讓她更加不安。
與其不安不如求證。
于是她忍不住抬眼,可憐兮兮地瞅著一臉冷酷的他,想要博得同情。「你肯原諒我嗎?」
她偷偷觀察著他,臉上綻放出如花笑靨。
他原諒她了!
聰敏慧黠的她看出了他那雙黑眸中的風暴早已消逝無蹤,她清楚地看見,他眼底甚至泛起微微笑意……其實不管再怎麼生氣,只要听見她那嬌女敕的嗓音,說起如此動听的話語,之前經由阿虎解釋過後仍然殘留的那些怒氣也都煙消雲散了!胸口的怒氣被一股甜蜜所取代,讓他想緊摟著她親吻,謝謝她這麼愛他!
柏真希抿唇一笑,很自信地道︰「你不氣我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肯定!
「是嗎?我可沒說!」耿聿洋不以為然的哼道。
誰說?他剛剛由阿虎那里知道事實的真相時,差點沒氣到把她的小脖子給扭下來。多虧阿虎一再保證她是以愛為出發點,他才慢慢釋懷的。
「算了算了!反正我本來就不要跟你在一起了,你信不信我都不重要了。」柏真希委屈地癟癟小嘴,美眸隱隱泛淚,嗚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