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呃……」總機小姐在他頗具壓迫力的眼神下乖乖地拿起電話,再次撥了內線。才剛說了聲︰「喂,方姐……」話筒就被人搶去了——
「方涼季,出來!」時辰晃手長腳長,輕易地奪來話筒,一開口就是火氣大的命令聲。
「呃……」方涼季傻眼,怎……怎會是他?
她怔了下,清清喉嚨,隨即回復原本的語氣,但卻帶點明顯的冷漠。「不要鬧了,我很忙!
「忙你個頭!我請你吃飯,一句話,到底出不出來?」
時辰晃不爽極了!
「不要!」
听了他那種口氣,方涼季很不高興地拒絕。
「媽的!」時辰晃忍不住暴躁地說了句粗話。
「‘喂!你什意思啊?我說過了,我在忙,哪有空和你吃飯啊?拜托你不要鬧了!」方涼季的口氣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憑哪一點說見就見?她偏不理他!
「你真的忙?」
「廢話!」其實她正坐在辦公桌上,將工作內容移交給同事。這兩天她天天纏著薇薇,好不容易今早薇薇終于同意讓她辭職了,所以她必須在一個星期以內將手邊的事情移交給同事。
早點移交完成,便可以早日離開,那就可以不再看見他。
「那我進去找你。」他讓步道。
「不行!」方涼季尖聲嚷道。
「那你就出來。」時辰晃悶聲說。「你以為我不清楚你的工作嗎?你就算上班時間要去逛街也沒人敢管你,現在只不過是要你跟我去吃頓飯,你居然說你沒空?」她能這囂張還不是托他的福?
「嘖……」方涼手沒轍地噘嘴。她實在不想看到他。
這些天和他住在同一棟大樓,他卻始終不知道她的存在,而在她決心離開台北,回南部相親結婚時,他卻又說要見她?
呼——這家伙分明想擾亂她的心嘛!
「好啦好啦!我出去就是了。」她還是投降了。
***
方涼季磨蹭了兩、三分鐘才走出辦公室,一雙眼心虛地四處亂瞟,就是拒絕對上他的視線。
「走!」時辰晃以少見的強勢姿態上前一步,伸出大掌箝制她的手肘,強迫她跟著他走。
「干什啦?」方涼季像被燙到一樣急著甩開他的手,還神經質的跳離他好幾步遠,像在閃避什致命的傳染病似的。
時辰晃面無表情。
「跟我走。」
「不要!我很忙的!到一樓的咖啡館坐一下就好了。」不容他拒絕遲疑,方涼季率先進了電梯,在他跟進後,直接接了一樓。
電梯里,兩個人都很沉默……
走進咖啡館,各自點了喜愛的咖啡,兩人還是沒有開口說話,這樣詭異的氣氛讓他們都覺得難受。
「找我干什?」方秀涼決定打破沉默,低著頭,右手持著小湯匙攪弄杯里的卡布奇諾。
「為什沒有告訴我?」’他注視著她,胸膛上下起伏。
「告訴你什?」
「你房子被燒了的事!」
「跟你講又能怎樣?跟你講了之後我的房子就能回復到原來的樣子嗎?它燒都燒了,跟你講也于事無補。」她淡淡地說。
房子燒了,好象也燒掉了他和她的過去。畢竟在那小小的空間里,有著他們的歡笑時光,現在都隨著那場火而灰飛煙滅了。
「你是這想的嗎?」
「不然還能怎樣?」’沉默。
「你這幾天都住哪兒?」
「嗯……飯店。等找到房子再搬。」她說了謊。
「你可以來找我的……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哥兒們了?出了這種事為什不告訴我,……你寧可住飯店也不來找我……」他說得酸味十足。
「找你又能怎樣?」
方涼手很沖地問。
「至少你可以住我那兒啊!」
「呵!哼!只怕你那里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呀!」
方涼季的口氣也變得酸溜溜。
「什意思?」
時辰晃眼一眯,被她冷淡又譏誚的態度惹得惱火。
「沒什意思啊!」方涼季臉一冷、一轉,側過頭去看著外頭來來往往的人潮與車潮。她知道他正微慍的瞪著自己,但她沒打算理會。反正……反正也許兩人今後再也不會見面了!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
「我去找過你。」方涼季忽然小聲地說。
「什?」
時辰晃有點驚訝,一陣欣喜也隨之蔓延開來……
「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她微笑地瞅著他,盡量把語氣放淡放輕。「我看見了你和王羽薔,你帶她回你家……拜托!我看到這種情況,哪還敢去找你?」被他憂郁的眼眸看得有些發窘,她突然笑出聲,連忙道︰「如果換作你是我,你看到我跟劭韋要回我家,你會來打擾嗎?不會對吧?那就是了!那就是我為什不去打擾……」
「夠了!」時辰晃似忍無可忍地低吼。思及她曾帶著邵韋回家,光是用想的他就受不了!而另一方面,他惱的竟是被她看見他帶王羽薔回家的畫面,他明白她一定會想歪!
「你氣什?我都這識相了,你到底還在氣什?」方涼季悶著氣問。
「我跟她什事都沒有!那晚……」他急著要解釋。那晚純粹是請王羽薔到他家坐坐而已!還是第一次。好死不死竟然被她看見?天知道他多想將時間倒轉,回到那一夜,如果他知道她要來,王羽薔算什?他絕不會笨到請王羽薔回家坐坐的!
听他這說,她有一瞬間的欣喜,但她馬上制止了那股不該產生的愉悅,匆匆扔下一句︰「不關我的事。」
不關她的事?時辰晃听她這說,心里的那把怒火諷燒到最高點。
見他火了的表情,方涼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續道︰「坦白告訴你吧!其實我根本不住飯店。」他眼神一厲,方涼季沒有發現。「我現在和劭韋住在一起。」
時辰晃仿佛被地雷炸傷般惜愕。
她……跟劭韋住在一起?
這個事實真的讓他無法接受!
她……她怎可以和別人住在一起?能和她住在一起的只有他!不是嗎?她應該是屬于他的!
「原來……不找我就是因為早有地方可以住啦?」心中雖然怒火狂熾,但他仍故意語帶嘲弄。
「當然,靠你不如靠我未來的老公嘛!」方涼季強顏歡笑地說。
「夠了!不要再說了!」時辰晃不顧眾人投來的異樣眼光,推桌站起,緊皺起的濃眉,抿緊著唇,冷著的眼,在在說明了他身體里有個暴風圈。
「那就祝福你了!」
他壓下心中怒火,刻意淡淡說完,將帳單取走,結完帳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當他一離開,方涼季眼底的淚水再也無法控制的滴下……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
一個月過去了,時辰晃完全沒有見到方涼季的人。他也沒有試圖要找她,畢竟那天是他甩頭就走的。可是這一整個月以來,他一顆心就懸在那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難受極了!
當他為了小涼的事而煩心到拒絕王羽薔吃飯的邀約後,他和王羽薔便沒再聯絡,而他竟不覺得惋惜!
而今天,當他發現Sweet雜志派來的人竟不是小涼,他更激動得抓狂了。
「回去!」
他暴怒地指著大門。
媽的!小涼居然氣他氣到連來他工作室也不肯?居然派個死菜鳥來?他會讓這只菜烏采訪的話,他就不姓時!
代替方涼季職位的是個剛出社會的新鮮人,沒見過這等場面的他錯愕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可是……可是……是公司派我過來的。」他小小聲地說。
「我管你是誰派來的!總之,來的人不是方涼季,就休想得知‘JUPITER’的新消息!現在、回去!」時辰晃沒耐性的把人往外推去。「回去!轉告方涼季,要我的東西,叫她自己來。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