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老爺 第28頁

當禾良推完第三次時,他徐徐逸出口氣,嗓音略啞地道︰「你有事要告訴我,我其實也有話要對你說。」

「嗯……你說,我听。」

他靜了會才道︰「你知道嗎?那天,你說喜愛我……你明明說愛我的,最後卻跑回娘家住,我獨自一個待在這房里,越待脾氣越大,越氣卻越想你……」

推完薄荷露,她的指尖猶擱在他胸央,听到丈夫所說的,禾良輕咬唇瓣,無法從那雙男性美目的注視中抽離。

游岩秀又道︰「你說我是一輪明月,你想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禾良,在我眼里,你才是高掛天上的那輪明月,我是後羿,一箭把你射下來,你掉進我這個大惡人懷里,只好乖乖受我荼毒,再也飛不上天。」

禾良眼眶濕潤,鼻音略濃地笑了出來。

「人家後羿射的是九顆太陽,又不是月亮。」

「他既然能射下太陽,還連射九顆,當然射得下月亮。」體內的沉重感忽地消去不少,不知是那碗藥汁已發揮作用抑或推抹了薄荷露?不管如何,他舒坦了些,心情也是,妻子守在他身畔,他就舒坦了。

「禾良,那天你還說,你就像我收藏的一個物件,我想了想,覺得你說得倒也沒錯,但你不是物件,你是我收藏的禾良,是我的禾良,誰對你流口水,我就讓誰流眼淚,誰敢沖著你叫春,我就讓誰痛得哭爹喊娘,誰要是——」他突然意會到自己又在耍狠,忙止住,覷見妻子神情未變才安心些。

不掉淚真的好難,但這淚中揉進感動和歡喜,禾良眨著霧眸,指尖再沾了點薄荷露,去揉他兩邊額角穴位,輕輕揉著,輕問︰「秀爺還有話告訴我嗎?」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淚顏,大手撫上她的頰,「禾良……」

「嗯?」

「你不喜歡我做的事,我不做就是。」

「好。」她吸吸鼻子,側頰摩挲他掌心。

「如果非做不可,也會偷偷做,做得天衣無縫,不讓你曉得,不惹你傷心。」

「噗。」她小小噗笑,最後無奈地點點頭,「嗯,」他誰啊,他可是我行我素最威的「游大爺」,倘若一開口就保證絕對,必定,無論如何會徹底「改過向善」,她听了心里也不會踏實,所以,就慢慢磨吧,她可以花一輩子慢慢教。

她嘴角勾笑,揉完他額角後,改揉他頸側。

薄荷的清涼味四散,房中有片刻靜謐。

禾良本以為男人被揉捏到幾要睡著,卻听他突然啟唇出聲——

「禾良……」

「嗯?」

「我喜歡咱倆做了夫妻,我喜歡你愛我,因為……我,我也是愛你在心。」啊啊啊——這個口很難開,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來了。

禾良臉蛋通紅,見他俊龐也紅通通的,想是很努力,很努力才把話吐出來。

他來回輕撫她的肚子,沙啞又道︰「我想愛你,在意你,我想顧著你,禾良,你也要顧著我,不可以不理我,好嗎?」

她心一痛,意識到她這次搬回娘家的舉動對他而言,真的很傷。

她撫著他好認真的臉,「我顧著你,我說過的,一輩子都顧著你,我要和秀爺做一輩子顧來顧去的夫妻。」

「嗯,下輩子也做。」

「還有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好。」她淚中帶笑,「好……」

游大爺痛快了,舒坦了,兩排白牙一亮。

「禾良……」喚著,他驀地坐起,趁妻子掀唇欲回應,他嘴立刻嘟近,吮住那張紅女敕女敕的小嘴,邊吻邊擦去她的淚。

忽然——

「秀爺……你……干什麼?」

她被他摟上榻,繡鞋也被月兌了,床帷一垂,他把她困在甜膩氛圍里。

「禾良,中暑之人毛孔不張,汗發不出來,只要發發汗就舒暢了。」他從背後摟著她,兩掌開始模來模去,胡亂游走。「所以……咱們一起來發發汗吧。」

貼著丈夫勁瘦身軀,禾良清楚感覺到那團火正燒著。

她輕喘,忙抱住他一只臂膀,羞窘道︰「我,我這樣……懷著孩子,不行的……」

他吻她耳後,低低吐氣。「禾良,你別動,別出力,讓我抱抱你,模模你,然後聞聞你身上香味,這樣就好,這樣……我就會發汗了。」

她「唉……」地嘆了口氣,在他臂彎里轉身,還好她的肚子尚未大到讓她連翻身都感吃力,不過照這情況下去,應該再不久她就真是大月復便便了。

他額上不知何時已滲出細汗,她瞧著,近近望入他深邃瞳底,心里小鹿亂撞。

連孩子都懷上,現下還覺羞澀嗎?

她渾身發熱,像是他體內熱氣全被逼出來,把她包圍了。

捧著丈夫的俊臉,這一次,她主動湊上小嘴,與他的薄唇親昵餃接,徐緩深入,相濡以沫。

「禾良……」游大爺氣息很不穩,「我想看你。」

「可是,我現在不好看呀……」

「胡說。」

他她的肚子,然後一路往上挪,身軀竟興奮得隱隱發顫。

「這大半個月,先是你離家出走,之後我被‘廣豐號’的穆大少氣得差點中風,還為他們做牛做馬做到中暑,你要是可憐我,就給我看……」

唉,大爺可憐兮兮的,她哪能抵擋?

于是,小小床帷內無限柔情,禾良心軟情悸,只好把自己當做一塊沾滿糖霜的白糖糕,任大爺舌忝個徹底……

尾聲

金秋時節的某天夜里,禾良替游家產下一名小壯丁,雖是頭胎,但生產過程順順當當,母子均安。

唯一不安的只有游家大爺。

禾良生產時,他被請來的三名經驗老到的產婆聯手轟出內房,守在門外,他如無頭蒼蠅般胡亂打轉,待小娃兒洪亮啼哭響徹整個「淵霞院」,他大氣一喘,竟然倒了,還好小範扶得快,要不然他大爺真會磕破頭。

游家有此等大喜,自要大肆慶賀,于是在老太爺的指示下,小娃兒的滿月灑辦得極其熱鬧,連游石珍都抽空返回永寧,趕著喝親親佷兒的滿月酒。

小娃兒剛過完滿月的某一日午後,游老太爺口中的大岩子和二石子,亦是游家的秀大爺和珍二爺,這親親兄弟倆私下又有一番談話。

這場談話中,當人家兄長的完全成為弟弟的笑柄——

「這是何苦?何苦來哉?喊殺喊打的是你,眼看再補一腳就能把對手踹落深谷,結果你要踹不踹,最後還大費周章把人給救起,笑死我啦,哇哈哈哈——」

俊美大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既不爽又尷尬,「你管我,混賬。大爺就愛這樣折騰對方,把對方逼臨絕境,再好心伸出援手,他必然對我死心塌地,任我搓圓揉扁。」

年輕漢子嘿嘿笑,「是你對嫂子死心塌地,任嫂子搓圓揉扁。」

俊美大爺臉上的紅色勝過青色,雙目細眯了,跟著,他抿成一線的嘴角先抽搐兩下,然後……笑了,笑得年輕漢子頭皮一陣麻。

「這位大哥,您……想干什麼?」完了,莫非他又說錯話?

俊美大爺嘿嘿冷笑,再嘿嘿嘿冷笑,再嘿嘿嘿嘿冷笑,偏就不答。

此時此刻,年輕漢子根本不知,他的這位大哥其實沒想干什麼,應該是說,尚未想到要如何荼毒他,所以就笑笑再笑笑,故意冷笑不言語,兼之眼神詭異神秘,以達恐嚇之效……

立春

禾良看完那幾批新進的干貨,再與廚子敲定晚膳菜色後,剛從後院走回,丫環們告訴她,說小娃兒被娃兒的爹拎走,爺兒倆自在內房里玩,爺沒喊人,沒誰敢過去打擾。

她聞言一笑,走回房里,進門就見榻上睡著一大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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