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葳流淚看著他毫不戀棧的離去背影,趴倒在地,淒涼她哭出聲。
他對她還是這麼冷酷啊!就算她死了,他也不含在意吧?在他心中它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啊!他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肯珍惜她呢?∣
以為在他面前如此決絕地割腕,能夠使他注意到她對他的用情之深,沒想到海浪竟是以那樣事不關己的冷漠語氣,來說明他的無情嗎?
她的心已經被他狠狠撕裂了呀!可惜,他永遠不會知道……因為、他永遠不會想要她的心。要不然,他一定會發現,她的心早已傷痕累累了。
就連當著他的面自殺,都不能激起他一絲絲的憐惜,那究竟要她怎麼做,她才能獲得他一點點的注意呢?
她就注定沈溺在愛他這泥淖中,再也無法抽身了嗎?或是她不願掙扎呢?一定……非得這樣嗎?
她已逐漸呈半昏迷狀態,腦海中不浮現她與海浪的點點滴滴。
他對她的冷酷、他對她的無情、他對她的鄙夷……一一浮現在她腦中。
他對闕愛的承諾,對闕愛的愛語,對闕愛的呵護,對闕愛的憐惜……
什麼時候,你也能對我這樣?或許,受上冷酷的他,即是她今生痛苦的開端。這痛苦,可有結束的一天?
沈葳倒在草地上,她漸漸失去意識,淚--卻奔流不止!
汪馥蕾抹去她額上的汗珠,卸下口罩,對沈葳手腕上的傷口嘆了口氣,再月兌下手術用的衛生手套。起身收拾散落于推車上銀盤里的手術用具,她剛剛替沈葳縫合手腕上怵目心的傷口。
若不是踫巧她經過,沈葳早怕已流血過多而身亡了!
唉!真傻,何苦為了一個無心的男人,賭氣得連命也不要?不值得呀!你為了他運命都可以不要,他又會因此而愛上你嗎?」她輕聲嘆著。
回頭看了一眼床上沈睡的沈葳,那蒼白憔悴的面容教人看了不禁心痛,她真的替她不舍!
自沈葳入海門以來,她們的感情是比親姊妹還要深的,對于她和海浪之間的事也都很了解。每當沈葳被海浪的言語傷害後,總會流著淚向她傾吐。
令汪馥蕾不解的是,面對沈葳的用情至深,海浪居然不為所動,還將她的真心痴情一一擲回她臉上!
唉!自海浪有過第一個女人以來,身旁女伴來來去去不知凡幾,卻從不曾真心待過誰。合則聚,不台則散;他對跟過他的女人從不吝嗇。只除了--要他付出他的真心!而沈葳呢?
不曾見他和顏悅色地對待過她,偏偏她又死心塌地得毫無尊嚴!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不起……」沈葳細細低聲申吟,眉心深鎖。低喃過後,又陷入昏迷。
汪馥蕾見狀低嘆一聲。
靶情的事,真的很難說,愛情習題,又是無解。自古以來,多少人也是為愛不顧一切,然而,最後又得到了什麼呢?
多情總被無情傷呀!是不是越容易到手的東西,人們反而越學不會珍惜呢?將那份真愛藏在心底會好過一些,但已為海浪而痴狂的沈葳,恐怕听不進耳里吧!
從痛苦的回憶中抽身,沈葳凝望著游泳池中的波光粼粼,臉上滿是淚和疲憊。
甄妙撫著她縴細手腕虛的猙獰疤痕,心底心疼極了!
這飽含深情的傷痕,是怎樣的愛恨換來的呀!當時,是以怎樣決絕的心情,狠到下這一刀的呀?愛上海浪,她已滿身傷痕了吧?
「那時,一定很疼罷?」
「不,不疼!一心只想求得他的諒解,我什麼都顧不了了,只要他別再……以那樣冷漠的態度……傷害我……」
甄妙歉疚地擁住她。「對不起!為了妙姨的兒子,你把自己弄成這樣!」
「不!別這麼說呀,妙姨,我愛他,所以找願意這麼做,是心甘情願的,你不要道歉!」沈葳我自那溫暖的懷抱中起身,握住她的手,搖頭說。「妙姨,你就份我媽媽,總是對我這麼好,讓我差點把你當成我媽媽了。」她眼中有隱隱淚光,卻仍笑著說︰「差點就忘了,我早就沒媽媽了。」
「傻孩子,盡說些傻話!妙姨當然是你媽媽呀!」甄妙紅了眼眶斥責她。「不然這樣吧,你認妙姨當媽可好?你也知道,我就海浪這麼一個孩子,多想要個女兒來和我作伴呀!你說可好?」
沈葳心一緊,猛搖頭。「妙姨,我不能當你女兒。」
她蹙眉,不解地問道︰「怎麼?小葳,難道你嫌棄妙姨嗎?」
「怎麼會?妙姨,我絕不能當你的女兒,若真這樣,那我與少主豈不是成了兄妹?我不要這樣。妙姨,你知道的,是不是?」她急急解釋。
甄妙原本緊擰的肩舒開了,她輕笑。「也對喔!妙姨都沒想到那兒去,還是你這孩子腦筋轉得快。「眼光不自覺又落在沈葳左腕上那道疤痕,心疼地輕撫。「當時,你是怎樣的心情到下這一刀?」
眼光黯淡下來,沈葳眼泛哀傷地注視那傷痕。「我那時在想,如果我死了,他就不會再這樣消沈了吧?我若真死了,他……會不會為我掉一滴淚呢?」她搖頭苦笑。「他不會!我早該知道的,偏偏遠奢望,是我自己太傻!」
「或者說是海浪太無情?」
「別這樣說他,妙姨,那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誰。」她落寞低語。
「舍不得?」甄妙調侃道。
沈葳紅了臉,低聲道︰「他不是無情的人,只是能讓他多情的女人已經不在了。」輕撫著那傷痕,她說︰「但願我不會再弄得傷痕累累。」她,再也沒有第二顆心讓他傷害了呀!
「傷痕累累?為什麼這麼說?」
「我仍是要負起保護他女伴的重責大任,不準有任何差池的。「她苦笑著舉起手腕。「這是個警惕。若再犯,那……就是我的消失了。」
「不許你這樣說,我會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甄妙擰緊眉頭,心底深處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漸漸攀升。
沈葳微微一笑。「妙姨,我只不過隨便說說,不會一語成讖的。」
「別再說了,害得我心里很不安。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甄妙也笑了,輕聲責備。
「我的命可是很硬的喔!算命的說我禍害遺千年,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她將頭顱枕在甄妙的肩上撒嬌。
「小葳,答應我,無論如何,遇到怎樣的突發狀況,你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妙姨不想再听見你又受傷的消息,妙姨可會很心疼喔!知道嗎?」
「我會的,妙姨。」她避重就輕地回答。
但是最終時,她仍會以海浪的托付為第一,不為什麼,只因為她這一生,就是為他而活著的呀!
「你不是說闕愛葬在後院嗎?我怎麼從沒見過呢」
「在她死的那一年之後,就遷到別處了,據說是海浪挑的好地方。」她低低說道,內心仍不免充滿苦澀。
「是怎樣的女人,值得我兒子變成這樣呢?」
是一個她永遠也比不上的女人!沈葳一臉落寞,低頭不語。
陰暗的小房間內,有兩個男子和一名美婦正在討論些什麼。
「朱太太,與你合作了快五年,這次我真的忍不住要殺了那個女人」較矮小的小李一臉忿恨,充滿殺戮。
朱太太疊起雙腿,擦了深紫色蔻丹的指間挾著一根涼菸,她妖媚地攏攏長鬈發,感興趣地問︰「怎麼?老逗著她玩,挺有趣的,不是嗎?」
「那女人弄傷了我弟弟呀!這口氣你教我怎麼忍?」小李臉色極陰。想到弟弟差點成為殘廢,他就想將那女人五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