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遲鈍新娘 第17頁

「對對對,那些我們剛剛都講過了,我們來講點別的。」

撥開那只晃得她頭暈的手,宇文嫣傾身上前試著拿走她手上的酒壺。

雖然說事先已經在酒里摻了一半水,但是像她這樣舍杯子不用,直接抓起酒壺牛飲,難保不會像上次一樣一下子就醉倒。

「不要、不要,不要講別的,再講一遍!我要再听一遍!」死抱著酒壺,她紅著臉大聲嚷嚷。

什麼?再講一遍,她哪來那麼多時間?大哥馬上就要回來了,她得在他回來之前把這女人搞定。

她用力想將酒壺搶過來,卻發現她抱得好緊。

嘖!這女人平常看起來弱不禁風,像是推一下就會倒,沒想喝了酒之後卻有這麼大的蠻力。

嗯,不能再讓她喝了,還沒講到重點呢!

宇文嫣使出全部力氣,半個身子越過桌面,開始跟她拔河。

「不管、不管!我要再听、我要再听!妳再講……嗝,再講,我、我最喜歡、最喜歡听以前的事了……」

她扭動著身子,像個孩子般耍賴,過大的力量差點把宇文嫣甩出去。

「好、好,我講、我講就是……」

好不容易才讓她穩定身子不再扭動,宇文嫣發現自己驚險萬分地掛在桌緣,而桌上的瓜子點心盤則早已被她的身體掃落在地。

好險……

小心翼冀地倒退回來,坐在自己位子上的宇文嫣單手撐著下巴,思索著怎麼開始導入正題。

「妳……妳干嘛不說話?」

等了半天,沒有宇文嫣的聲音傳來,司馬嬡干脆起身,上半身趴在桌面上,把一張酒氣燻人的臉湊近宇文嫣。

酒壺隨著她的動作而翻倒,液體在桌面蔓延開來。

「我在想,我大哥對妳真好。」

留意著她的反應,宇文嫣小心地換了個話題。

「沒錯,宇文大哥……嗝,宇文大哥對我一向很好……不是,他對我最好了!」想了想後,她用力強調,伸出女敕女敕的手指,玩著桌面上的液體。

對啊,被宇文嫣騙到樹上時、掉進河里時,還有被她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奇怪寵物嚇哭時……

「比對我這個親妹妹還要好。」

「沒錯,還要好!」她大聲贊成。

每次他都是那麼剛好的出現,適時的解救無助或落難的自己,就好像他隨時都在身邊守護著她,一步也不曾遠離……

是啊,這些回憶,如今回想起來竟是如此甜蜜。

當宇文耀有力的手臂、溫暖的胸膛,緊緊地擁抱著她時,內心的不安就會馬上消除……

那樣的日子真好。

她咬著嘴唇,歪著頭,笑得既傻又甜。

「即使他因為討伐高句麗而離京四年,回來後也一點都沒有改變,對不對?」眼看著話題終于接近她想要的,宇文嫣更加謹慎地追問下去。

「一點都沒有改變!」司馬嬡像鸚鵡學話般地重復,把濃烈的酒氣全吹向宇文嫣。「宇文大哥他……他一向最關心我了!」

「沒錯、沒錯,他最關心妳了。」

她點頭微笑,慢慢把她推回原位,免得自己被她的酒氣燻昏。

忽聞竹簾後有腳步聲接近,宇文嫣略略往旁一瞥,知道是大哥從宮中回來了。

她跟他約好今天下午,今天下午她就會讓司馬嬡老老實實的承認自己的感情,到時候她就一手收錢,一手交「貨」。

雖然說這樣做有點對不起好友,不過誰教她是大哥的弱點呢!只要一想到那些沉甸甸,亮晃晃的銀子,縈繞在她心頭的小小愧疚感就馬上一掃而空。

這麼多年來,她因為小嬡而從大哥身上撈了不少銀子,要是她真成了自己大嫂,這條財源就斷了,她還覺得十分可惜呢!

被推回座位上坐好的司馬嬡,上半身軟軟地倒在長方桌上,心思全被宇文耀的身影給佔滿。

那天,他吻了哭泣不止的自己,那也是……一種關心吧?

模著自己的嘴唇,司馬嬡好像還能感覺到宇文耀灼熱的唇瓣。

「可是,以後我大哥再也不能對妳好了。」宇文嫣把翻倒的酒壺立好,語氣充滿院惜。

「呃,為……為什麼?」她抬起頭傻傻地問,早就把郡主的事忘得一干二淨了。

「因為他要娶郡主啦,娶了郡主之後,他就得全心對待郡主,那樣他就沒有時間來關心妳;說不定,以後妳想要見他都很難呢!」

她從地上撿起一顆瓜子慢慢地嗑著,狡獪的黑眸閃著笑意,知道這番話絕對會擊中她的要害。

丙然,剛抬起的小腦袋像朵枯萎的花,慢慢、慢慢地靠在臂彎內,回憶的欣喜也跟著消失不見。

「是啊……他要娶郡主了……以後……以後我再也不能見到他……再也不能見到他……」想到這里,司馬嬡突然覺得好傷心,眼淚不自覺地滑落臉頰,看得人揪心不已。

竹簾後,宇文耀高大的身軀繃得死緊,克制著要出來將她攬入懷中安撫的沖動。

嗚嗚……宇文大哥再也不是從前的宇文大哥,他是郡主的夫婿,他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對她好……

嗚嗚,她不要改變現狀,沒有宇文大哥在身邊,以後她再掉到河里怎麼辦?爬到樹上下不來怎麼辦?也不管現在遇到這種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滿腦子只想著沒有宇文耀的日子她就會好危險、好危險……

她希望宇文耀能一直陪著她,可是……她該怎麼辦?

想到這里,她干脆把臉埋進臂彎,放聲大哭,哭得肩膀一聳一聳。

那一陣又一陣的抽泣聲像刀子一樣割著宇文耀的心,他用力握緊拳頭,盡避舍不得,卻也清楚此時正是關鍵時刻,他要是忍不住走出去就前功盡棄了。

「但是,他要娶郡主是件好事啊,妳干嘛哭得這麼傷心?」宇文嫣來到她身邊,采到她耳邊問。

「我……我也不清楚……」司馬嬡緩緩抬起頭,大顆、大顆的眼淚不斷地滑落臉頰,茫然地望著宇文嫣的神情,看起來既無助又可憐。「嫣嫣,我、我這幾天真的好奇怪……」

「喔?怎麼個奇怪法?」她挑起眉,看似好奇,實則手心捏著一把冷汗,生怕她不繼續講下去。

蚌性保守的司馬嬡,面對難以啟齒或者她還沒想通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此打住,然後眨著大眼楮望著她。

宇文嫣祈禱那些酒已經足夠松動她遲鈍卻固執得要命的神經。

她揉揉眼楮,看了宇文嫣老半天,雖然神智不是那麼清醒,但是潛意識里,她又覺得即將說出口的並不是一件適合說出來的事。

「快說啊,妳不說我怎麼知道妳到底哪里奇怪?」

宇文嫣捺住性子,克制著不要沖上前搖晃那個欲言又止的女人……呃,當然一方面也是忌憚于杵在身後的龐大威脅啦!

「嫣嫣,妳……嗝,妳真的想知道我哪里奇怪?」她皺著蛾眉問。

「妳這不是廢……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妳的好姐妹不是嗎?如果妳有什麼疑惑的地方,應該趕快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妳解決啊。」

她端出一張甜甜的笑臉,像是願意跟她分擔任何疑難雜癥。

說的也是,宇文嫣經常在外面闖蕩,見多識廣,也許她真能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又呆呆地看了她一會兒,想到連日來讓她寢食難安的事,一股無法說出口的難受戚涌上,還沒開口,眼淚又滴滴答答地直流下來。

「我……我只要一想到宇文大哥要跟郡主結婚,我、我的這里就好難受,好像有什麼東西堆積在里面……」司馬嬡撫著胸口,覺得那里好疼,忽然,她抓住宇文嫣的手臂,把她當成救命的浮木。「嫣嫣,妳說,我這樣奇不奇怪?妳說,我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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