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冰山空姐 第4頁

第二章

「麻煩給她來一杯同樣的。我請客,不介意吧?」

天啊!這是自己的聲音嗎?怎麼听起來那麼噁心,活像是泰國的人妖?狄米特里羞憤難當地想。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這一身打扮與人妖有何不同呢?有啦,所不同的是,人妖是人工的,他則是不折不扣、渾然天成、毫無矯飾的天然之美。

一想到這里,他居然還有點自豪呢!

冰塊搖動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狄米特里不得不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要進行的事上。

酒保的動作很快,因為那名女子喝的是很簡單的調酒,在酒保將酒送上來之前,他搶先一步拿過杯子,大掌整個含住杯口,握在掌心的藥丸無聲地落入杯中,在不到一秒的時間里迅速溶解。

應該沒有被她發現到吧?從他坐上高腳椅的那一刻起,那名女子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他。

那種不放過任何一處、大膽又深刻的目光使得狄米特里不由自主的心虛起來,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怦怦、怦怦,心髒撞擊肋骨的聲音清晰可聞。

什麼嘛!自己是男人耶,居然被一個女人看得心跳加速起來。

盡避這樣想,狄米特里卻對自己那太過活潑的心髒束手無策,他總不能按住心髒部位,大喊︰「給我鎮定一點!你這像男子漢嗎?」

不過,一個女人能擁有如此銳利的目光,讓被觀看者不寒而栗,也實屬不可思議。

鮑孫聿黑眸閃動,維持默然冰冷的態度,單手主動伸向前握住杯腳,視線始終在他臉上停留。

「啊……請用。」真是的,居然不知不覺中被她的氣勢壓倒了,狄米特里,你還算是男人嗎?

鮑孫聿沒有回答,嘴唇含住杯緣,輕啜一口,軒昂的墨色眉毛不知為何突然輕輕皺起。

啊!被發現了嗎?狄米特里握住自己的酒杯,為了躲避她凌厲的目光,他只好捧起杯子拼命喝酒。

要是她現在就發現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把瑪格麗特抓過來任由她處置。

喀!是玻璃杯底接觸木質吧台發出的沉沉聲響。狄米特里定楮一看,只剩半數的液體在她的杯中輕柔地搖晃著。

她的視線停在酒杯上,表情不可捉模地沉思著。

狄米特里停下喝酒的動作,沒有發現到自己的杯底早已空了。

藉著這個機會,狄米特里的視線終於得以放心地停留在她的臉上。

宛如冰山原貌一般,她的五官立體,肌膚呈現出無半點雜質的透明感,長及下巴的黑發用發雕刻意固定,平直地貼於耳後,讓她的輪廓更加銳利分明。

她的上半身穿著緊身黑衣,外套黑色皮衣,修長的腿裹在同色皮褲里的她,充其量只不過是個打扮中性、英氣勃勃的女人罷了,狄米特里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眼前白皙美麗的她跟同性戀者聯想在一起。

似乎意識到他的凝視,公孫聿偏過頭對準他的眼,黑眸一抹精光閃動,一股抵擋不住的清靈之氣直撲狄米特里,那種奪魂攝魄的美讓他不禁目眩神迷,連身體都變得暈陶陶的。

不行,他好像真的被她的美給弄得暈頭轉向了起來!狄米特里扶著額頭,肘抵在吧台上,沒來由的燥熱從身體深處冉冉上升。

「怎麼了?」她伸手向前,撩開他頰邊的一綹發絲,指月復輕觸他的臉,聲音低沉溫柔,與外表的冰冷大相逕庭。

柔軟的觸感襲來,給人一種充滿女性溫柔的舒暢感。

鮑孫聿的手指繼續前進,緩慢地溜進他盤起的頭發內,漫不經心地挑逗卻帶來意外的效果。望著那雙陷入慌亂中的眸子,她難得地扯扯唇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你叫什麼名字?」她探身向前,低喃的聲音令人沉醉,如蘭的氣息輕輕吐在他臉上。

「狄……」他緊急閉上嘴。狄米特里這個名字怎麼說都太男性化了,就當他正在想著狄絲或者狄雅這類較女性化的名字時,令人沉醉的聲音再度傅來。

「狄?」她喃喃低語,咀嚼著這個名字,然後露出一個足以顛倒眾生的微笑,那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微笑。

「多麼獨特的名字啊,很適合你。」

適不適合他是不知道啦,不過他倒是很明確地清楚自己不適合待在她身邊太久,這女人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不說別的,光是她那雙眼就足以讓他迷醉。

藥效還沒發作嗎?半杯是不是不夠?

「你……不把酒喝完嗎?」忽視那柔軟的接觸所帶來的異樣感覺,狄米持里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不!」她的輕語差點讓狄米特里痛哭,「因為……你比酒更醉人。」

她的食指纏繞著他頰邊的發絲,順勢在他臉上輕輕一捏,帶著淺笑的模樣有種說不出的冷艷。

轟!火辣辣的熱度直接襲向雙頰,燙得狄米持里差點沒有向酒保要冰塊來降溫。

瑪格麗特是不是哪里搞錯啦?不是說她像座冰山一樣冷冰冰的對誰都不理不睬嗎?怎麼他一來,她就又模又捏的,搞得他如坐針氈。

體內的熱流四處亂竄,意識到自己有逐漸變得興奮的傾向,狄米特里不自覺地收緊雙腿,卻意外地發現男性的不知在何時悄悄地蘇醒。

懊死!這像什麼話?

為了掩飾這明顯的跡象,他只好趕緊交叉雙腿。

又柔又軟的手指繼續在他的臉上、下巴游移,最後來到他的頸子,被高領旗袍擋住去路。

「唔……」並不是她主動停下,而是一陣莫名其妙的熱流忽然上涌,她頓了一下,靜靜地等待體內的騷動退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作祟的緣故,今晚的她跟以往兩天不同,顯得特別大膽,身體里快速流竄的血液似乎是在催促她拋開顧忌,跟眼前莫名地觸動她的心的女人做點什麼。

懊做點什麼呢?

這個想法撕扯著她的理智,久墊於內心深處的那種對同性隱晦又熾烈的感情此刻格外沸騰。

冰冷的外表其實只是一種刻意的武裝,為了隱藏自己的性向,保住那一份薪資不薄的工作,壓抑得有多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雖說到了國外可以避開熟人的眼光,坦然地處於為她們這種人特意開放的空間,逢場作戲地稍解心中的苦悶,但那也僅止於踫觸或接吻。

一切從踏入這里開始,從踏出這里結束。

她從不允許自己多做點什麼。

但是這個女人有一種特殊的引力,那些被冰封在心底深處的,首度有了融化的跡象。

視線稍微從那張美麗得仿佛如夢幻般的臉上移開,她定了定神,暗自訝異調酒的後勁似乎比以往更加凶猛。

好燙!全身像著火一樣,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甩甩頭,她企圖集中意識,因火熱而微醺的黑眸落在硬挺的旗袍高領上,不知為何,她有種想把盤扣打開,一窺究竟的沖動。

見她手指顫巍巍地來到高領處,狄米特里渾身的肌肉在瞬間僵硬。

不妙了!不妙了!

這高領是為了掩飾他的喉結而特意做得這麼高的,只要一打開盤扣,代表男性性徵之一的喉結必定一覽無遺。

怎麼辦才好?

狄米特里今年二十六歲,是個單純、率真、坦誠的人,換句話說,他不曉得男女之間的挑逗技巧,在愛情上仍然是繳一張空白卷的他,不要說被挑逗了,連主動去挑逗別人都不曾有過。

再加上他現在是假扮成女生,總不能真的像女生一樣嬌嗔一句︰「哎喲,討厭啦!不來了!」然後扭動身體,像條滑溜溜的魚一樣巧妙地躲開。

因此,除了像個雕像般僵立在原處之外,他簡直是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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