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個讓你改變主意的女人嗎?滋味一定不同凡響吧,阿布杜拉阿濟茲,你想不想試試看啊?」穆萊‧拉希德親王搓著下巴,用放肆的目光把雷琮芠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想啊、想啊!」阿布杜拉阿濟茲像一只應聲蟲般猛點頭,眼神甚至比穆萊‧拉希德親王的更下流。
雷琮芠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很想上前挖掉那兩雙色迷迷的眼楮。
「閉上你們的髒嘴。」阿雷夫的聲音滲進危險的氣息,沉聲警告。
一直面不改色的他首度動怒,其怒火之猛烈甚至連坐在他身後沙發上的雷琮芠都能輕易感受到。
雖然寡不敵眾,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雷琮芠的害怕在一點一滴消退,氣勢驚人的阿雷夫給她的安全感是十分強大的。
阿布杜拉阿濟茲畏懼于阿雷夫的氣勢,縮了縮脖子,穆萊‧拉希德親王則是不以為然地發出嘖嘖聲,像是在為他的不知進退惋惜。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目中無人、那麼令人厭惡。」穆萊‧拉希德親王目光冷冷地射向他身後的女人輕笑一聲,表情殘酷且無情。「也許等我們在你面前享用你的女人之後,你的銳氣就會消減許多……」
「住口!」再也受不了他們的言語,雷琮芠站起來大聲怒斥,阿雷夫的沉著給了她勇氣,而她本身的驕傲也不容許他們這樣羞辱她。「你們就只會用這些下流的手段嗎?除了傷害、暗殺阿雷夫之外,你們就沒有其他更光明的方法了嗎?像你們這種只會躲在暗處的小人,根本不配嫉妒阿雷夫,他擁有的聰明才智是你們望塵莫及的,你們真該去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一臉無能又愚蠢的模樣!」
她怒火高張地瞪視著眼前的兩人,粉拳緊握,完全沒有注意身旁的阿雷夫對她投以融合了佩服、震驚和感動的目光。
「有趣的女人。」穆萊‧拉希德親王偏頭示意兩名蒙面人上前去抓她。
「不準你們動她。」
阿雷夫大喝,陰鷙的眸光和逼人的氣勢令在場所有人倏地一驚,那兩個蒙面人懼怕阿雷夫的氣勢,不由得停下腳步。
「阿雷夫,虛張聲勢對我是沒用的。你們兩個混帳!還不快點上前去抓住他們。」穆萊‧拉希德親王大聲地吼叫著。人家說什麼將領就會帶出什麼樣的兵,像阿布杜拉阿濟茲這種懦弱無能的人帶出的兵果然也承襲了他的性格,他開始後悔沒有帶自己的侍衛過來。
雷琮芠倒抽一口氣,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起來,眼看著兩名侍衛朝他們靠近,她本能地抓住阿雷夫的手臂,向他靠緊。盡避剛才義憤填膺地說了一堆正義凜然的話,但是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的她,仍是打從心里感到害怕。
她收緊手,抓皺了阿雷夫的長袍。
阿雷夫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給予她穩定的力量。
「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動你一根寒毛。」他側過臉,微微俯首在她耳邊低語,雖說是低語,但是由于室內異常的沉靜,因此低語聲也格外清晰,他無視于緩步接近的侍衛,仿佛時間還很充裕似的摟著她,慢條斯理地往沙發椅上坐下。「相反的,我會讓他們付出比死亡還要可怕的代價!」
雷琮芠只覺得腰間一緊,阿雷夫似乎刻意地摟緊她,在她剛接觸到沙發椅時,天地忽然倒轉過來,她尖叫一聲,感覺自己連同沙發往下墜落。
他們落入一間她從來沒有到過的密室,密室里沒有燈光,空氣中有一股濃厚的霉味,像是這個房間從來不曾開啟過。
「在這兒待著別動,我很快就回來。」阿雷夫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黑暗中的一切對他來說是一目了然。
「阿雷夫——」雷琮芠伸出手,反射性地想要抓住他,沒想到卻撲了個空,阿雷夫已經消失了。
半晌之後,樓上傳來槍林彈雨的聲音,在這個似乎沒有出路的密閉空間里,聲音听起來格外驚心動魄。
她搗著耳朵,一面尖叫著一面慌張地用手去模索,比起子彈狂掃的恐怖聲響,她心中更擔心的是阿雷夫的安危。
懊死的!他怎麼可以丟下自己一個人就只身赴險,起碼他可以隨便拿把槍給她,讓她做做樣子,盡避高中和大學的軍訓射擊課程她都以將子彈射到別人的靶心上而聞名,但是反正就是亂掃一通,又不用瞄準,多一個人總是多一分助力嘛!
她邊哭著邊沿著牆壁模索,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被她模到一個類似門的地方,她試著將兩手貼緊牆壁,輕輕一推,門果然應聲而開,此時,上面的槍戰也戛然而止。
她心中一沉,各種可怕的想像紛紛掠過腦海。莫非……
她跨上那道窄小的旋轉梯,不顧一切地往上跑。
尾聲
「阿雷夫!」當雷琮芠重新出現在房間的客廳時,眼前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
最接近門口的是穆萊‧拉希德親王,他渾身是血,卻還沒有死去,高大的身軀匐甸在地,因為痛苦而抽搐不已。
四周的侍衛東倒西歪,顯然已經沒有生命跡象。
然後她的視線移向客廳的正中央,那個用長槍抵著阿布杜拉阿濟茲頭頂的男人背影上。
阿雷夫毫發無傷,然而他偏頭望向她的眼神卻帶著嗜血的光芒,猶如地獄來的使者。
「不要——」雷琮芠沖向前,從背後緊緊抱住他。「別殺他,他不值得。」她不希望他背上殘殺手足的罪名,更不願意看到他在她眼前殺人。
四周彌漫的煙硝味都比不上他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氣息濃厚,她盡可能將身體貼緊他,企圖用自己的體溫喚回他瘋狂的理智。
「他企圖傷害你。」他冷聲道,仿佛這樣就足以判他死罪。
「他並沒有傷害到我不是嗎?都過去了,他已經受到教訓了。」
阿雷夫沒有說話,由于她在他的背後,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一雙手于是更加用力的抱緊他。
「求求你,阿雷夫,以後再也沒有人會暗殺你了,我會陪著你,永遠的陪著你,絕不讓他們輕易威脅你……」她喃喃地說,所有的恐懼和擔憂全都化成淚水,在他背後不斷宣泄。
淚水轉眼間染濕阿雷夫背後一大片衣服,熱熱的液體透過肌膚,慢慢地舒緩了魔性的那一面。
一個旋身,他將雷琮芠擁入懷中。
「傻瓜,我還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性。」
他在她馨香的發上低語,跟眼前安全無虞的她比起來,與叔父和兄弟間的種種恩怨變得無關緊要。
收斂起眼中的狂暴,淺褐色的眸中注滿了無盡的溫柔與愛意。
「你以後絕對不可以像剛才那樣丟下我一個人,無論多危險,我都要跟你在一起。」雷琮芠仰起臉哭著控訴,淚水沿著她細致的臉龐滑下。
她想起剛才槍彈聲停止,阿雷夫生死末卜的瞬間,心里還余悸猶存,忍不住又抱緊他,像是要藉著身體的接觸證實他仍然存在的事實。
「剛才的情況十分危險。」他皺眉解釋,不同意她的話。
「我不管,我再也不想冒著失去你的風險。」她抬起臉,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很丑,但是她顧不了那麼多,她要趁這個機會向他告白︰「我不能失去你,我……我愛你啊!」
踮起腳尖,她用紅唇緊緊地貼著他的唇,就這樣靜止不動,仿佛要徹底感受他的溫度。
阿雷夫的身子瞬間僵住,半晌之後,這幾個字才在他腦中意會過來。
她剛剛說了什麼?她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