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鄉紳听著怦然心動,三人互看了一眼,而又由徐父發問︰「那我們若有意經營的話,應該還要交風險資金吧。」
「原則上是這樣淺錯。」花非花點點頭道︰「但你們已交過了啊。」
「咦?」
「我轉送給青城掌門的南海珍珠啊。」花非花看向青城新掌門,卻發現他一臉灰白的表情,不覺奇怪地問道︰「怎麼了,沒興趣經商嗎?若真覺不想做的話,可不用勉強呢。」
「你真是武林盟主花非花?」楊子安苦澀地問。
「是啊。」
「君臨神州的武尊?」
「沒錯。」
「那麼我現在可以說出來了。」果真人不可貌相,這麼可愛的小姐竟會是四大尊者之首,害他還垂涎了好久,幸虧沒做出失禮的舉動,要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楊子安沮喪不已地說道︰「現在不是談生意的時候。布天門看上我們青城了,今日午時來听答案。」
淡若春風的笑容猛然消失,除了莫飛紗外,屋內的眾人全都感受到極冷寒意,恍惚間,還會以為那個坐在上首的女子如飛花飄散,化作干般利刃飛刺而來,竟有兩個武功低微的人作出閃避的舉動。
「你的答案。」壓低的聲音,清冷冰寒。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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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兩扇紅漆木大門緊緊關閉,練功場內五十張八仙桌旁空無一人,桌上茶水糖果一片狼藉,桌旁邊還有幾張踫倒的椅子應著淒涼的景。秋風拂過,練功場四周的榆樹林「嘩嘩」一陣輕響,泛黃的樹葉掙月兌樹枝飄旋而下,不一會掃得干干淨淨的地面上又堆滿輕薄的葉片。
在練功場的東南角,花非花讓人撖了幾十張太師椅過去。她極不客氣地華在前首正中。而右側坐著莫飛紗,左側坐著楊家父子,王偉洛,其余的人也各找張椅子坐好。四大家族中的南宮靜明四人也跟著來了。只是遠遠避著花非花。楊景臣曾告訴這四個少年青城遭威脅的情況,想讓他們離開青城。但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況且他們見一些二、三流根本在江湖上排不上名號的人都留了下來,于是更不會示弱。他們坐在後面,坍嘰喳喳笑語嫣然地敘著話,還因將要遇到稀奇的事情極感到高興呢。
「武尊真是有辦法啊。竟然一瞬間讓那些喜歡湊熱鬧的鄉里鄉親退了個干干淨淨。」看著除了練功場上的這些人,整個青城門派已經空空蕩蕩像一座空城,楊景臣不覺感慨地道。
「因為他們有更熱鬧的去處啊。」花非花手拄著圓頭拐杖,微斜著身子靠在太師椅挾手止笑咪咪地道︰「我只不過交待徐兄讓他傳達幾句話而已。」
「什麼話?」
「青城因祭神和儀式一起舉辦,所以要大開素齋,若是吃不慣素齋的人便跟隨徐兄他們到會仙樓用膳,其間還有雜要表演呢。」結果徐文話才一說完,鄉里鄉親全都涌出青城大門,看來他們都不喜歡吃齋飯呢。
「……」冷汗不自覺由額角冒出,楊景臣艱難地開口道︰「會,會仙樓,那個,誰付賬?」
「賬當然掛在青城上啊。」花非花一付「當然得你請客」的眼神。「不過表演雜耍的錢不會讓你出的,徐兄說他們包了。」
「會仙樓?」楊子安忙扯著楊景臣嘀嘀咕咕︰「是那個我們一個月都去不了一次的會仙樓?那里菜真的很美味呢。」舌忝了舌忝嘴唇,楊子安笑咪咪地道︰「阿爹,我可不可以吃了飯再回來。」
「你這個不肖子,就想著吃啊!」楊父怒其不爭氣︰「你難道不知道會仙樓是多麼昂貴的酒樓嗎,那些鄉親絕對會把我們青城吃垮啊!難道我臨死還要欠別人債務,想想便悲從心來。」為什麼偏偏他的人生這麼坎坷,境遇這麼淒慘!
「阿爹,仔細一想我們還佔了便宜哩。」楊子安卻不怎麼在乎地道︰「你看,若我們死了,便不用交大筆用膳費,若我們活著,又佔了閻王爺的便宜怎麼想都是別人比較吃虧啦。」
︰「哦,這麼說也很有道理嘛。」手撫著下巴,模了模短短的胡茬,楊景臣又湊到花非花身邊道︰「武尊大人,為什麼我們都要坐在這里,是在擺什麼陣型嗎?看起來很呆蠢的樣子。」
「因為小莫說只有這里聞不到腥氣。」听到阿姐說他的名字,莫飛紗停止和手中的青蛇玩鬧,抬頭向花非花笑了一笑。花非花極自然地把他滑到額前的散發撥到耳後,莫飛紗臉紅了紅,笑容變得羞澀地又低下頭。看到這一幕的楊景臣雖覺這兩人有些曖昧古怪,也只當是姊弟情深,並未多想。太陽漸漸移至天空中央,隨著午時將臨,眾人的精神都無意識地繃緊,而這時,空中驀然響起衣襟破風之聲,一道人影掠過青城院牆,墜向地面,「來了嗎?」有幾個已站起身來,抄起武器準備迎敵,連楊景臣也握緊手中的劍緊張不已。
花非花揚臂一擋道︰「大家冷靜下來,來人沒有殺氣。」
而楊子安才看到那人的身影,便跳起來欣喜地叫道︰「是南宮兄。」
來人一身淡紫的棉衫,氣質儒雅又灑月兌,不是南宮靜益還會是誰。此刻他英俊的臉上滿是疑惑,顯然猜不透青城為何大門緊閉,而楊家父子和一些武林朋友卻全呆在練功場一角邊曬太陽邊閑聊。「子安,你是今天要接掌門之位吧,還是我記錯了。」
「五哥,那是有原因的啦。」南宮靜明見五哥終于出現,忙高興地跑上去道︰「我們在注里等布天門來啊,這次慕容幫了很大的忙呢。」
「布天門?∵南宮靜益心猛一沉看向楊子安,見對方面色凝重地點點頭,他猛地一把拉住南宮靜明道︰「七弟,听話,和你的朋友快走,決不要再在青城多待一分一刻。」
「五哥?!」為什麼五哥會露出害怕的神情。呆在這里的人都是一付不怎麼在意的樣子,想必布天也不太厲害。五哥是他的偶像,怎麼可以這麼膽小。
「已經來不及了。」花非花側耳傾听道。
「非花姑娘。」听到熟悉的魂縈夢牽的聲音,南宮靜益的眼落在花非花身上,不覺大喜道︰「有你在就好了,可以幫我照應一下弟弟嗎?」
「對不起,我有要保護的人。」
話音剛落,花非花一把摟起莫飛紗的腰,點杖借力,經過一片稀疏的榆樹林,縱向東南角的院牆,手杖橫掃,當即敲向才在牆角站穩的一名黑衣人。
就在院牆上,花非花以左腳為軸心來個大旋身,她把莫飛紗放下低聲交待著︰「乖乖坐好哦。」而她也端坐下來,舉杖放在膝上。
同時間,練功場東西院牆,及東方主屋琉璃瓦上都出現數十名黑衣人的身影。
「小莫,就看你的了,記得大家的序號嗎?」
「記得的。」-
談話間,黑衣人已從屋牆躍下,朝聚在東南角的群雄殺去。
「一、二號注意了。」
黑衣人一抬袖,飄出極淡的苦杏味,莫飛紗見楊家父子依舊毫無所覺地要撲上去,急忙驚叫道。
楊家父子硬生生地頓住腳步,反手從後腰處拔出一把入蒲扇來,一招「漢離迎風」呼地一聲朝黑衣人扇去,竟是慕容家族中怒八仙中的一招。
對普通人來說無色無味的煙塵遇風反向飄去,「唰」的回撲到毫無防備的黑衣人臉上,煙塵遇肌膚變黃色,呼吸之間,黑衣人便知自己中了毒,他連忙疾退,由懷中掏出瓷瓶,倒了一大把藥丸塞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