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他直接下令。
「不要。」他的神情好可怕,她才不要自投羅網,她不自覺地又後退了一步。
哎利索的眼中又冒起怒火,聲音冷得足以令四周的空氣凍結。
「高、希、倫。」他咬牙,語氣里有著極濃厚的最後通牒意味。
黑眸左右瞟著,決定從最旁邊一排的座位通道旁逃走。
「我才不要過去,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我跟你已經沒有關系了,我只想當個普通人,不想……啊……」
邊跑邊說的聲明最後變成連聲驚呼,弗利索的耐性顯然已經用盡,長腿一邁,大手撈到她的縴腰,毫不費力地將她扛上肩。
「住嘴!」大掌拍了一下她穿窄裙的翹臀,下手毫不留情。
「放我下來!弗利索,你不可以這麼野蠻!」她雙手雙腳亂搥亂踢,手中的咖啡壺早已應聲跌落。
她紅著臉,扯開喉嚨大喊︰「放開我,我不跟你走,你這個可惡的男人!你們幾個,快上來阻止他啊!」
天啊!這里是公司,她還是訓練組的組長呢,就這樣被他扛出去,她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小空服員們面面相覷,縱使有幾個看不下去的人想上前幫忙,但是一接觸到弗利索那滿是怒意的眸子,剛離開椅子的就又不爭氣地坐下,但是大部分的人卻是抱著羨慕的心態,恨不得被扛在那個結實有力肩膀上的人是自己。
眼看著沒有人見義勇為,高希倫只好自力救濟,危難當頭也顧不得形象了,她張開嘴,用力地朝只穿著薄薄襯衫的肩膀咬下去。
哎利索濃眉一皺,不當一回事地繼續往外走。
哎利索大步跨進自己下榻的五星級酒店房間內,將肩膀上因為一路上的大吵大鬧而顯得疲憊不堪的縴細身體拋向位於房間正中央的加大型床鋪。
本來已經體力耗盡的高希倫,一月兌離他的箝制,立刻又生龍活虎,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扠著腰直指著他破口大罵︰「弗利索!你這個不要臉的——」
「滾出來!」他然吼道,阻斷了高希倫喉中的一連串怒罵。
咦?高希倫一愣,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與這個房間相通的另一扇門開了一條縫,一張高希倫見過一次的清純絕麗臉孔膽怯地探出來,一雙如頂級綠寶石般的眼楮委屈地眨了眨,頸後的身體像是害怕會被撕成八塊般,始終藏在門後。
「三秒鐘。」弗利索沉聲道。
這句話比任何槍枝大炮都要有用,只見一個修長的身影一閃,不一會兒就來到男子面前。
「表、表哥。」她低聲叫了聲,漂亮的綠色眼楮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看向高希倫。
表哥?他們是表兄妹?
斑希倫挑眉,詫異地看著瑪格麗特,腦子更加混亂。
黑眸略略掃了弗利索一眼,發現他面無表情,灰藍色的眸中卻進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呃,她是不是誤會了些什麼?
「你有一分鐘的時間解釋。」他冷眼斜睨,音調冰寒。
「啊?一分鐘?表哥,那會不會太短了?你知道……」
「還有五十五秒。」冰寒的語氣沒有轉圜的余地。
還想為自己多爭取些時間辯白的瑪格麗特立即住了口。
怎麼會這樣子?表哥以前是非常溫和斯文的,怎麼踫到了表嫂就變得這麼凶惡?
不想變成他火爆脾氣下的炮灰,瑪格麗特深吸了—口氣,避重就輕地把事情很快講述了一遍。
「對不起啦,我沒想到你的反應會是如此……呃,如此與眾不同,我以為你應該會去找表哥大吵一架的……」她吐吐舌頭,相當惋惜當初的計畫沒有成功。
斑希倫看看瑪格麗特,再看看面如石雕的弗利索,心里依舊有著一些疑惑。
「可是,那手環又怎麼解釋?」
說到底,高希倫還是非常介意定情物居然有兩個女人同時擁有,就算另一個女人是他的表妹也不行。
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妒意竟如此之深,黑眸還抽空埋怨地瞪了高大的男人一眼。
「那個啊……」瑪格麗特的微笑極不自然,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那個……那個其實是我硬逼著瓦列因去幫我找一只一模一樣的……」後面的聲音低到幾乎听不見,十根修長的手指在胸前扭成小結。
誤會冰釋,到頭來這只是瑪格麗特一時興起的惡作劇。
然而,高希倫就會因此而懺侮,埋進弗利索結實的胸膛撒嬌道歉了嗎?
不,當然不,因為——
「既然是這樣,那這半年來你為什麼……為什麼都沒有來找我?」她哀怨地掃過他的臉,隨即垂下視線,眼中蓄滿委屈的淚水。
既然是誤會,他為什麼不早點來找她?
她雖然申調為地勤,但她還在同一家航空公司工作啊,為什麼這半年來他連一通電話也不打,害她難過了好久好久。
回答她的是一聲忍無可忍的粗吼。
「那是因為我被緊急命令留在軍艦上四個月,另外的兩個月則是在歐洲各處搜捕瑪格麗特,如果不讓她當面跟你說明,以你這種遇到問題不動腦筋只想到要跑的個性,怎麼可能相信我的片面之詞?」
咆哮的音量大到讓兩個女人的耳朵嗡嗡作響。
首當其沖的高希倫更是被他的吼叫給嚇呆了,真沒想到看起來非常溫文儒雅的弗利索,居然也會有失控大吼的時候。
她的嘴唇一撇,兩顆晶瑩的淚珠從眼眸中滾落下來。
「你那麼凶做什麼?你以為我就很好受嗎?我也是為你著想,才會……」說到這里,她的眼淚越掉越凶。
可惡,她這麼處心積慮為他著想,還忍痛放棄他,他居然還對她這麼凶,還說她不動腦筋只想逃避,她真的好委屈喔!
哎利索的眸子一眯,怒氣被她的淚水沖刷掉一大半,另一半則消失在那句她是為他著想的話里。向前一步,有力的手指輕托起她的下顎,他定定地望著她。
「為什麼當時你不等我回來?你就那麼不信任我嗎?」他是如此專注地愛著她,她對他卻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當他從海牙回來,發現桌上躺著送給她的手環,自己又不得不在當天晚上回軍艦報到時,他狂怒的吼叫聲差點把整個屋頂給掀了。
要不是後來從瓦列因的口中得知瑪格麗特曾經趁他不在時去找過她,又獲悉她曾經在得知他買了一款造型特殊的手環給高希倫後,立刻也纏著瓦列因幫她買一款,他也不會從中推敲出高希倫的不告而別跟瑪格麗特有關。
這個惡毒的小魔女,從小就詭計多端,維內姆和康斯坦丁苞另一半的交往過程多虧了她而波折連連,他早就該想到她當然也不會錯過惡整他的機會。
「我不希望你為難嘛,我不想你跟康斯坦丁一樣失去繼承權……」她扁著嘴,小小聲的解釋。
哎利索沒有說話,胸口里一道暖流流竄過,駭人的冰寒盡散,灰藍色的眸中又充滿高希倫曾經熟悉的熾熱。
粗糙的拇指輕撫著渴望已久的女敕唇,壓抑著想一口吞下的沖動,他們之間還有些事情需要進一步厘清。
「那麼,我可以把你的好意解釋成愛我的表現嗎?」
斑希倫臉色微紅,支支吾吾地顧左右而言它,「不是啊,要是你失去繼承權的話,荷蘭人民可是會……」
「說。」灰藍色的眸子凌厲地逼視著她。
被他陡降的音調嚇了一跳,她吞了一口口水,衡量著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不曉得他又會采取什麼蠻橫無理的手段,於是,她嘟著嘴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