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是小蝦米 第22頁

空無一人的房間使她的心跌入谷底,連呼吸都像在瞬間靜止了。

他真的……回美國了嗎?

她很想擠出一個笑容,好營造出一種其實自己對他的離去是松了一口氣,其實這表示他根本不是真心的,他是存心想捉弄她,會離開早就在預料之中……然而嘴唇才剛微張,卻嘗到一種澀澀咸咸的滋味,略回過神,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在掉眼淚。

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一直以來,不管遇到任何重大的挫折,她第一個反應絕對不會是哭泣;她甚至還有辦法不帶情緒地分析,就好像受到挫折的不是自己一樣,無論情況如何惡劣,她都有辦法像個旁觀者一樣冷靜。

但是這次好像行不通了,心痛的感覺正在侵蝕她所有的自制力,要不是大喜大悲的情況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發生過,她此刻可能不是安靜的流淚,而是痛哭失聲了。

掉了兩三滴眼淚之後,她忽然想到,也許這正是庾隼翼真正的用意,看準自己深陷之後就來個一走了之;現在她在這里心痛如絞的哭泣,說不定他正在美國的哪一個娛樂場所大肆慶祝自己的陰謀得逞呢!

越想越覺得這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曾經那麼討厭自己,討厭到不昔用任何卑鄙手段來使她屈服,說不定,這是他有史以來最成功的一次計謀。

一想到也許自己撐了這麼久還是正中他下懷的落入他的圈套,她就連一秒鐘也沒有辦法待在這個充滿他氣息的地方。

可惡……

不甘心地抹去即使在她跟母親面臨最困難的窘境,即使她面對庾隼翼當年最惡毒的刁難時也沒有掉過的眼淚,一轉身卻發現——

「珊。」

低沉卻透明澄澈的音質帶點意外的興奮,昔日總是傲慢森冷的目光此時正蕩漾著一抹讓人無法抵抗的溫柔。

一身黑色長大衣,盡避看來風塵僕僕又一臉疲憊,然而那張融合了韓國式的清秀和台灣式的俊雅臉孔還是好看得讓人心旌蕩漾,高挺的身材使得門框相對顯得低矮的那個人不就是——

發現自己想叫他的名字,喉嚨卻被什麼東西卡住,貝郁珊一時之間只能征愣地仰頭看著他。

兩人的距離已經近到可以听見彼此的呼吸聲了,然而貝郁珊卻仍有著嚴重的不真實感,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自己的眼前莫名地起了一層薄霧。

忙著解開身上厚重大衣的庾隼翼卻因低著頭而沒有發覺。

在干冷的天氣穿起來相當保暖的長大衣,一旦回到台灣,就熱得讓人受不了;尤其一踏進自己這個刻意用上等樺木鋪設地板的房間,那種幾乎會冒汗的感覺就讓他一分鐘也穿不住。

僅僅只是一整天沒有見到,不,充其量也只能說在該見面的時間沒有見到,竟然會產生恍如隔世的感覺。那種以為他已離去不會再回來的恐慌,讓貝郁珊覺得仿佛做了一場可怕的惡夢。

剎那間,她了解自己對庾隼翼的感情或許已經不是深陷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了。

「你……跑去哪里了?」

異于平常冷得讓人沮喪的聲音,此刻這個像是經歷了長久的等待和煎熬而發出的聲音,其中的撒嬌和埋怨讓庾隼翼詫異不已。

不過,因為正在努力跟長大衣的鈕扣奮戰,他沒有抬起頭來便帶著歉意的解釋︰「我是趁著你昨天睡著的時候搭飛機回美國處理一些事情,本來應該在你下班之前去接你的,可是班機延誤了……」

這時他才猛然想起,平常對他的殷勤視若無睹的貝郁珊今天怎麼會突然關心他的行蹤,還特地跑到他的房間來找他,難道她是在怪自己沒有去接她下班嗎?

早已把接她上下班當成是每天例行的工作,就算自己的確是因為把美國公司撇下太久而不得不回去一趟,他也認為沒有及時趕回來接她以至于受到責備也是應該的。

理所當然地這樣想,庾隼翼完全忘了自己以前是十多麼驕矜倨傲、唯我獨尊的一個人了。

愛情改變他的程度,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曉得有多深。

好不容易把最後一顆鈕扣解開,悶熱到已經稍微冒汗的肌膚才稍微感覺到一點涼爽,正抬起頭想為自己的不告而別道歉時,卻發現那仰起與他對視的目光變得很不一樣。

是他看錯了嗎?

他怎麼覺得貝郁珊凝望他的眼中注入了一抹類似情感的光芒,以往在那雙自制的眼中,他看到的永遠是警戒與不得不讓人保持距離的冷漠。

「珊,怎麼了?你……在生氣啊?」

低柔得足以令人沉醉的嗓音輕而易舉地震人心坎,被淚水浸潤的雙眼或許有融化根深蒂固的冷漠作用,望著明明沒有做錯,卻一臉歉意的俊秀臉龐,貝郁珊忽然覺得什麼考驗、什麼敵意都不重要了。

包讓她覺得吃驚的是,听著他低柔干淨的聲音,望著他那雙在樓梯間的小燈襯托下更加深邃的黑眸,她忽然產生一股想緊緊抱住他的冷動。

而她也立刻這麼做了,不僅如此,她還主動送上自己的雙唇,以自己也感到詫異的火熱貪婪地吻著他。

對她這種出人意料的主動庾隼翼只讓利己愣了兩秒鐘,禁欲到已經快要承受不了的他雖然也感到疑惑,但是這種疑惑很快就隨著她翹開自己的嘴唇,生澀卻大膽地挑動自己舌尖的舉動而被拋在腦後。

他以前當然也不乏被女性主動親吻的經驗,事實上,主動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多得數不清,然而能夠引起他身心震顫不已的,卻只有貝貝郁珊一人。

正是因為清楚只有在踫觸她的,真正的滿足感才會包圍自己,即使她曾經是自己最厭惡的人,他也沒有經過多大的思索和掙扎便坦然面對這段感情。

幡然改變自己的態度是希望能夠盡早得到她的回應,但是她日換一日,始終看不出任何被感動跡象的冷淡和漠然一度也曾令他相當沮喪;知道她擁有無人可比的耐心,他也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這次回美國,他也找時間跟自己的父親說起他跟貝郁珊的事,並且談到要考慮回國發展,就在他以為前景還是一片黯淡時,沒想到她……

「唔……」

那種狂熱、激情、濃烈、急切想將他吞噬的吻,輕易阻斷他的思緒,對她爆發性的熱情感到詫異之余,庾隼翼當然沒有忘記要順理成章地對她來個上下其手。

至于她為什麼突然變得熱情的原因,他處于燃燒中的頭腦根本沒有多余的理智去思索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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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看來冷冷淡淡、酷到不行,其實內心蘊藏了火一般的熱情,只是這樣的熱情在沒有遇到百分之百信任的男人之前,是不會流露,也不會被點燃的。

要是沒有足夠的耐心和信心,很容易就會對一個缺乏溫暖味道的魔羯女子感到失望;但要是肯持之以恆的散發體貼與善意,從冰冷中走出的魔羯女子,其熱情如火的程度足以令人懷疑之前那個外表冷漠十足的女人是不是她。

被貝郁珊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一塌糊涂的庾隼翼現在就有這種想法。

真的很難相信,那個在整個激烈的過程中顯得貪得無饜、渾然忘我、佔有性極強的女人真的是之前那個步步為營,冷得好像沒有個人情緒,悶到似乎沒有七情六欲的貝郁珊?

腦袋被這種疑惑塞的滿滿的,縱使很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庾隼翼還是忍不住撐起身體,對著一臉倦意嘴角卻掛著滿足淺笑的她猛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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