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換妃 第2頁

有了這些來自各地的美女還不夠,蒙古國大汗听說回回國有個又香又白又美麗絕倫的公主,連忙下了一道旨令,命香雪公主前往上都晉見。

又香又白是真的,至于美嘛……除了貼身宮女之外,就不得而知了。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回回人有個規矩,所有的女子,不分老少都必須戴蓋頭、蒙面巾,在可結婚的男性面前除了手腳之外,隨意將面孔暴露出來是要受罰的。

這蓋頭與蒙面的綢巾還有分--未出嫁少女戴綠色,中年婦女戴黑色,老年婦女則戴白色。

香雪戴的自然是綠色,是淡綠色瓖著金邊的綢巾,看來既清新又秀麗,既清爽又悅目。

現在她有點坐不住了。

罷看見草原時的喜悅,已經被一成不變、仿佛無窮無盡,怎麼走也走不完的煩躁取代,疲倦與不耐明顯地出現在那雙與草原同樣碧綠的眼中。

手扯著垂掛于一旁的細繩,連續三下,這支護送她的隊伍便停了下來,一個同樣蒙著面巾,只露出一雙琥管色眼眸的女子打開鏤刻浮雕的車門,進到寬敞的車內。

「公主,有事嗎?」侍女歡兒恭敬地問道。看起來是有事,公主那雙靈活美麗的眼楮呈現毫無生氣的疲憊。

「是啊,我不想去上都了。」她懶懶地說,無視于歡兒那雙陡然睜大的眼。

訝異之後的歡兒趕緊當作沒听到,陪笑道︰

「公主一定是太累了,要不然我們讓車隊停下,就在這片草原上扎營,明天再繼續趕路,您說好不好啊?」

那雙碧綠色的眼瞪了歡兒一眼。「不好,我說我不想去上都就是不想去。」她忽然發起脾氣,因為她想來想去,實在不認為美麗的女人就得身不由己;她不想像母親那樣,安靜地面對自己從高加索族被父皇搶來的命運。「你以為我不知道去上都是要去做什麼的嗎?明的說是去晉見大汗,其實是要把我獻給大汗。听說那個大汗又老又糟,年紀大得都可以當我的爺爺了,偏偏還『性』致不減,到處搜集天下美女供他尋歡取樂,還……」

還沒有發泄完的抱怨被歡兒疾奔上來捂住嘴巴的手給堵住了。

「哎呀,我的香雪公主!」她一邊緊張地壓低聲音,一邊戒慎地往車外左右的軍隊掃視著,確定他們並沒听見這番話之後,才又以驚魂未定的口吻繼續道︰「我的小鮑主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你說的這些話若是傳到大汗耳中,那不僅僅是你,我們整個回回國人民都會遭殃的呀!」

當年蒙古國的鐵騎像一陣旋風股地攻進回回國,手搖彎刀,嘴里呼嘯,見人就殺,使得整個回回國陷入一場空前的浩劫之中;要不是國王及時獻表投降,並且獻上牛羊牲畜以及大批美女,哪里還有現在的她,以及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香雪公主?

現在外面的軍隊是大汗特地派出,專程到回回國迎接她進上都的,連這輛舒適的車子都是他命人精心打造,為的就是怕她旅途勞累,由此可見大汗對她重視的程度;若是他在上都知道自己被形容得又老又糟,那不氣得七竅生煙、派兵踏平回回國才怪。

香雪睨了睨左邊的軍隊,又瞧了瞧右邊的軍隊,他們仍然一如往常,像一根根堅硬的木頭一樣坐在馬上,連眼都不眨。

她天真地笑了起來,指著歡兒道︰

「你在嚇唬我,大汗不是說這車子是他命人精心設計,外面看不見里面在做什麼,里面的聲音也絕對傳不出去的嗎?若是我剛剛說的話會被他們听見,那我要叫他們停下的時候直接喊『停』就行了,干嘛還這麼大費周章的扯這條繩子,讓外面的鈴鐺發出聲音呢?」

歡兒支吾著,警戒的眼神稍微放松。她也知道這輛車子的確有這種功能,她甚至還知道香雪所不知道的事,那便是這輛名為「香車」的車子除了是專門為了迎接香雪公主所設計的之外,還是為了將來大汗在車內寵幸她而制,所以才會設計成讓聲音傳不出去,外面看不進來;而里面不但擺設精致,應有盡有,還特地安了一張柔軟華麗的大躺椅。

不過這些是不能說的,眼前最重要的是安撫這位天真爛漫,被舉國上下寵壞的公王那突然固執起來的情緒。

她放柔聲音,像個母親般地哄著她,雖然她實際上大不了香雪公主幾歲。「是是是,你說的對,這聲音是傳不出去的。但是你還是得乖乖坐好,像一個回回國公主那樣的坐好,說話也得像個回回國公主,像是批評大汗的話就絕對不是一個回回國公主應該說的,知道嗎?」對付這個任性又驕縱的公主,有時得像對付小孩那樣用哄的。

「我就說大汗不會騙人嘛!這車子是有這種功能的。」她對歡兒的話渾然未听,自顧自地喃喃自語︰「不過,縱使他沒有騙人,我還是不想去上都,也不想當他的妃子。他老得半個身體都進了棺材了,怎麼還可以要我當他的妃子呢?這樣不久之後我不就要像被留置在上都的那些妃嬪一樣,孤獨寂寞地度過下半生?我才十七歲耶,十七歲就守寡,那實在太可怕了。不行不行,我不要去上都,說什麼也不要去。」

她忽然眼露驚恐,整個人縮在躺椅上,一副生怕被毒蛇猛獸吞噬的模樣。母後臨走時的叮嚀,真王阿拉賦予的神聖使命,她早已全拋在腦後。

歡兒看她這樣,心中情緒翻騰,眼中也跟著出現深深的悲哀。

假使香雪公主的命運注定如此,那麼這種命運必定也不會饒過她,因為她是她的貼身侍女。

「你忍心看我這樣嗎歡兒?你忍心嗎?」她掩著臉憂懼地道。她無法想像自己被一個老人摟在懷里的情況,任何人遭遇她這種窘境,都會跟她一樣恐懼。

歡兒也很害怕,一雙琥管色的眼忍不住蓄滿了淚水。听說大汗又老又肥,既殘暴又,最喜歡同時臨幸多人,既是跟著公主,難保她不會……

恐怖的感覺一下子在車內擴散開來,兩個妙齡女郎各懷心事,歡兒再也沒有心情去安慰她。

「有辦法的,把我自己換過來不就成了!」她一拍雙掌,那雙碧綠色的眼楮再度充滿了活力。

歡兒一听,恐懼更甚,因為她發覺公主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一種認真到豁出去的語氣。

那雙碧綠色的眼在思索時逐漸變得狡詐起來。

「歡兒,你去把伊蘭叫進來。」伊蘭是另一位隨她入上都的侍女。

「公主,你該不會是想要……」她頭皮發麻了,這怎麼可以?伊蘭雖然也頗有姿色,但跟以香氣而聞名的公主一比,就是天差地,差得遠了;更何況那與生俱來的香味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放心放心,我自有辦法。」她笑嘻嘻地道,隨即又沉下語氣恫嚇歡兒︰「難道你真的希望我被大汗收為把子嗎?你不為我想,也該替自己想想吧?難道你很願意服侍大汗?如果我有一個絕妙的主意能讓你我不必服侍大汗,又不會連累到回回國,難道你也不願意試試?」

歡兒面如死灰,只覺香雪的目光如利剪,正在將自己本來就不甚堅定的心剪個破碎。「好吧,我去叫伊蘭。」

餅了一會兒,從車子里走出兩個人,一個是歡兒,一個則是與伊蘭換裝的香雪。

大汗的侍衛們端坐在馬上,身體依然像長槍一樣挺直,沒有人朝她們望上一眼,也沒有人敢去問為何在此地停留這麼久。他們是受過嚴酷訓練的軍隊,命令是他們唯一服從的對象,而現在發號施令的是香雪公主的侍女,也就是他們必須服從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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