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換妃 第23頁

他來來回回仔細地檢查這個陷阱,確定沒有任何一處瑕疵,這座樹林里多不勝數的枯葉使得這個陷阱完全無法被察覺。

「沒有用的。」吉思兒還是笑得那麼無所顧忌,她對徹勃這種方法嗤之以鼻。「你以為鐵穆爾是笨蛋嗎?他看見我們兩個被綁在這里難道不會心生疑竇嗎?我們難道不會出聲或者搖頭來提醒他嗎?」

徹勃忽然抬頭望了望天空,沒有月亮,樹林里卻慢慢織起了薄霧。他斜眼睨著吉思兒,皮笑肉不笑地道: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再聰明的人都會變成笨蛋。」

這是他自挖洞以來對她們說的唯一一句話,也是最後的一句話,他一向不喜歡說話,也不打算讓吉思兒再說話了。

他命人用布分別塞住她們的口,蒙起她們的眼,這是個不容許有絲毫差錯的計畫,他必須消除任何一個足以引起鐵穆爾懷疑的可能。

營帳的炊煙已經緩緩升起,這些炊煙可以幫助鐵穆爾順利地找到他。

迷霧、森林、陷阱,幽靈般的徹勃等待著策馬前來的鐵穆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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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穆爾本來如風疾馳,一見到迎接他的居然是徹勃與樹上兩名他最關心的女子,他反而停下馬,就在陷阱前停住。

徹勃本來就沒有冀望鐵穆爾一來就往陷阱里頭栽去,因此也沒有著急或驚慌的表情,他看起來甚至還很輕松,雖然他的臉上並沒有笑容。

迷霧突然散去,森林里的殺氣卻更為濃厚。

「你來了。」徹勃冷冷地道。

「是的,我來了。」軍隊的炊煙還在徹勃身後裊裊升起,看來他們並沒有拼殺的打算,面對著他的千軍萬馬,徹勃到底打算玩什麼把戲?

他的母親嘴里塞了一塊布,正努力從喉嚨擠出聲音來,她的頭也搖晃得很厲害,似乎是想警告他什麼;其實不用她警告,任何人看了這情景,都會不由自主地提高警戒,徹勃一定也知道這點,但是他憑什麼這麼鎮定從容?

「香雪!」他忽然失聲喊著。

香雪在徹勃森冷的刀鋒下抖個不停,一听見他的聲音,眼淚就不停地流,濡濕了蒙著眼的白巾。

鐵穆爾心里著急,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徹勃巧妙地將身體的大部分掩藏在香雪的身後,是以他沒有把握用箭矢解決目前的危機。

徹勃露出沒有表情的半邊臉,一只眼陰森森地閃著寒光。

「鐵穆爾,你對汗位有興趣嗎?」他忽然這麼問。

鐵穆爾愣了一下,老實地回答︰「從來都沒有。」

「哦?既然如此,你為何帶兵來打我?」

在這種時候,徹勃的聲調依然不快不慢,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悶,世上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使他改變說話的速度。

「我雖然對汗位沒有興趣,但我也不容許有人以不正當的手段坐上汗位。你不該對父王見死不救,不該派人殺死皇太子,一個是親生父親,一個是手足大哥,我問你,你怎麼下得了手?」他厲聲質問,徹勃比他想像中還要殘酷冷血。

「不正當的手段?」他的眼中充滿了冷酷的譏誚,淡淡地道︰「等我繼承了汗位,一切就都順理成章的正當化了。」

「你還執迷不悟?」鐵穆爾痛心地道。徹勃的書都念到哪里去了?虧他昔日在父汗面前滿口的仁義道德,原來竟是滿肚子的陰謀詭計。

徹勃扯了一個狠毒的笑,冷冷地道︰「只要還有這兩個人在手,我就不需要覺悟。」

鐵穆爾凝視著綁在樹上的兩人,沉聲問道︰「你想用她們兩人來威脅我?」

「她們兩人無法威脅你嗎?」他一點兒也不覺得驚奇。

鐵穆爾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回答︰「不能。」

吉思兒聞言,喉間又開始發出怪聲,似乎是想笑。

「我早知道你會這麼回答,那麼……這樣呢?」

他忽然動手扯掉香雪上半身的衣服,光滑潔白的肌膚在沒有光線的夜晚發出如玉般的柔和光澤。

香雪掙扎著,發出羞辱的低叫。

「徹勃你……」鐵穆爾握緊韁繩,手背上的青筋一條條浮起。

終于動怒了,看來香雪公主在鐵穆爾心中的地位真是不同凡響啊!

吉思兒的喉嚨又開始發出怪異的聲音,她怕鐵穆爾會受不了徹勃的挑釁而策馬踩進陷阱,那時就中了徹勃的計了。

徹勃低下頭,在香雪細致的頸間輕吸,一根手指緩緩滑入香雪胸前,做出準備扯掉兜衣帶子出動作。

鐵穆爾忽然嘆了一口氣,語氣很怪異地道︰

「徹勃,你這招真是險惡啊!」

徹勃一愣,驚覺鐵穆爾看著他的目光有異,也听聞後面一陣不尋常的沙沙聲響傳來,猛一回頭,看見了他絕對無法相信的事情。

他的王妃帶領了幾十名弓箭手,箭頭的方向全對準了他,而他的刀已在低頭親吻香雪頸間時垂下,現在要舉起來已經是萬萬不可能了,因為他舉刀的速度不可能快過飛馳而來的箭。

包何況刀子是用來架住香雪以威脅鐵穆爾的,而對他的王妃來說,香雪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物,她甚至會希望這個太過美麗的女人趕快死掉。

「你、你要干什麼?」他的聲音終于失去了應有的冷靜。

「我也不干什麼,我只是準備取你的性命而已。」她居然跟徹勃一樣,說話時都有一種奇怪的緩慢節奏。

徹勃聞言,額上的青筋突然冒起。「你為什麼要殺我?」

她忽然幽幽一嘆,看著徹勃的目光中有無限的厭惡,然後她又望向鐵穆爾,那眼神卻是充滿愛慕的。

徹勃看著她目光的變化,一雙眼突然瞪得很大。

「你……莫非你也……」

王妃看也不看他一眼,她的目光全都傾注在馬上英姿勃發的鐵穆爾身上,忽然臉色一紅,羞怯地問︰

「晉王,如果他死了,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被你收繼了是嗎?」

蒙古是收繼婚制,只要彼此之間沒有直系血親關系,則父死子可以納父妾,兄死弟可以納兄妾,甚至叔伯的也都可以。

「嗯,理論上是這樣。」鐵穆爾淡淡地回答,這真是有趣的發展。

「那麼,為了讓鐵穆爾收繼我,我勢必得成為寡婦了。」

她還沒下令放箭,徹勃便像一頭發狂的野獸突然沖向她;只不過他才走出幾步便倒地不起,身體不斷抽搐,口中還吐出白沫。

她像是司空見慣,一點兒也不感到驚訝,反而同情地道︰

「你自己也知道,你並不適合繼承汗位,畢竟一個有羊癲瘋的人怎麼能繼承汗位呢?」

鐵穆爾看著徹勃,目光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悲哀。他一直以為徹勃的這個病癥早已根除了呢!

但是話又說回來,任何一個人如果听到她的妻子想要殺死他的理由居然是為了要嫁給另外一個男人,正常人都會發瘋的吧!

現在,一切終于都過去了,這時他才猛然發覺他的香雪還赤果著上半身呢!這怎麼可以!

吉思兒跟香雪以及徹勃的王妃一听到馬蹄聲響起,立即發出長短不同的警告聲,可是……來不及了。

「鐵穆爾!鐵穆爾你怎麼樣?」

三個女人同時趴到洞前焦急地觀看,幸好,當初徹勃是打算活捉鐵穆爾加以凌遲至死的,所以在洞底鋪上一層厚厚的羊毛。

「哇!徹勃搞什麼鬼弄這麼多羊毛,悶死我了。」

一听見這樣的聲音,洞口的人都放心的笑了。

「鐵穆爾,接著我!」香雪看準了方向,往他身上撲去。

她顧不得這洞有多深,也管不著鐵穆爾是否能接得住她了,此刻,她只想盡快來到鐵穆爾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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