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羅冰嵐總是以太過禮貌的態度與他保持適當的距離,當他因為這種態度而大發脾氣時,卻又往往在她驚恐的眼底看到一種近乎無所謂的神情,這種神情輕易便讓他心中凝聚的暴風雨瞬間遠離。
說來真是可悲又好笑,即使面對千軍萬馬也從來沒有心生畏懼的他,居然害怕她的這種神情,那種大不了一死的神情讓他很是畏懼。她怎麼就是不懂他的心?他不是想把她往絕路逼,他是想讓她回歸他的懷抱啊!為何她總是不了解?總是那麼美麗又令人生畏。
下朝後,他那麼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眼里、嘴角所堆積出來的愉悅,卻往往在看見她如霜雪般冷冰冰的神態時,轉而變得陰暗可怖。
他大步走向書桌,聲音從牙縫里陰沉地擠了出來。
「倒茶來!」
「是,皇上。」新平伶俐地回答。
拓跋昊一聲低吼喊住她的腳步。「誰讓你去的?」
看著長眉怒挑的拓跋昊,新平進退維谷。
唉!多羅冰嵐在心底幽幽一嘆,這又是一個明顯針對她而來的怒氣,她立即恭謹地道︰「奴婢立刻為皇上沏壺新茶。」
「快去!」拓跋昊煩亂地坐在書桌前,兩只大掌懊惱地搓在一起,抵著額頭,直觸書案的目光露出難得的脆弱。
真的不想動不動就對她大吼大叫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無法讓自己心平氣和,究竟要如何才能掌握這抹無情無欲的靈魂呢?
新平依然跪在地上,羞辱使得她緊緊地咬住牙根,自從多羅冰嵐來了以後,皇上就像吃了炸藥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要爆炸,連帶也使得她受了不少委屈。
多羅冰嵐重回書房時,拓跋昊已經沒有在書桌旁了,他坐在右邊的椅子上,神情仍是陰晴不定,多羅冰嵐只好跪在他面前,高舉茶水托盤。
「皇上,請用茶。」
冷眼瞧著冒煙的茶,拓跋昊深不可測的眼眸突地掠過一道戲謔的光芒,他並不伸手接茶,反而轉頭喚道︰「新平,過來。」
新平的腳步尚未接近,便被拓跋昊粗魯地扯入懷中,坐在他的大腿上,上半身的衣服隨即被左右推開,她訝異地低呼︰「皇上……」
拓跋昊埋下頭去恣意地親吻,新平因這突如其來的快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對這種事情當然不會陌生,事實上,狂傲又縱情的拓跋昊正當年少,感情也就特別熱烈,只要他隨時想到,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把她剝個精光,讓她在他的身體下徹底臣服,只是,她明明沒有從拓跋昊的眼底看到任何的光芒。
是的,拓跋昊正吻著她,手指也在她的上半身到處揉弄,但他的目光卻是緊緊盯著跪下的多羅冰嵐。
「抬起頭來。」他陰寒地命令多羅冰嵐,隨即又轉而輕哄地對新平道︰「新平,讓她看看,你是怎麼伺候朕的。」
「是,皇上。」
新平起身,緊緊抓住這難得的機會,把未褪的衣服全部扯開,傲然的雙峰瞬即往拓跋昊身上磨蹭,她使出渾身解數,竭盡所能地挑逗拓跋昊。
多羅冰嵐面紅耳赤,不明白為什麼拓跋昊要讓她看見這放浪形骸、不堪入目的一幕,拓跋昊的視線則緊緊鎖住她的。
在新平火熱的挑逗下,他的非但未被撩起,身體里的血液反而更加冰冷,他一點也快樂不起來,雖然在新平溫熱的手掌撫模下,已經本能地昂揚。即使沒有半點,他的唇邊還是噙著一抹邪肆的笑容。
大掌握著新平的腰,另一掌則在新平光果的背部上下游移。
「新平,你真是個迷人的小東西,朕恨不得一口把你給吞了。」
明明知道他的稱贊並非真心,新平還是努力蠕動身子,嬌吟著道︰「皇上,新平是您的人,您隨時隨地都可以吞了我。」
拓跋昊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邪佞,一手下滑,將新平的腿抬了起來,讓她跨坐在自己的之上。
「證明給我看,新平,證明你願意被朕一口吞沒。」
他在她的脖頸邊吻咬著。
用不著拓跋昊催促,新平的腰早已奮力地扭了起來,嘴里並發出滿足的申吟。
多羅冰嵐的視線被凍結在這一場明目張膽的歡愛中,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但她卻無法閉上眼,不是因為拓跋昊那如鷹隼般的目光逼退,而是她實在是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新平恣意扔轉的身體令人眩目,她目光的焦點逐漸模糊,暈眩的感覺遏逼她忍不住要作嘔,托著托盤的手輕抖起來。
一股涼意從多羅冰嵐的腳底直冒上來,讓她覺得整個書房都在旋轉,眼前的拓跋昊與新平頓時黑茫茫的一片;她的額頭冒出汗水,背後也冒著冷汗,她咬牙想要忍住,托盤卻抖得更厲害,隨著新平一聲高呼傳入耳中,她大感承受不住,晃了幾下,隨即暈倒在地。
茶盤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引來拓跋昊的注意,他睜眼一看,只見多羅冰嵐已然昏倒在地,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他又驚又痛,一把揮開尚沉浸在歡愉中的新平,上前橫抱起多羅冰嵐,感覺她身體發燙、呼吸微弱,不禁心中一震,淒厲地大喊︰「太醫,太醫快來——」然後邁步奔出書房。
寢殿里,太醫怯懦地跪伏在地,不明白皇上為什麼為了這個奴婢,如此大費用章地把他請來,一向孤傲的臉上,還難得地看到了憂慮與緊張。
他照本分診斷,謹慎地說︰「皇上勿憂,此女乃是染了風寒,疲累過甚,加上數日未曾進食……」
話還沒說完,陡感雙臂一沉,拓跋昊連人帶醫箱把他提起,惡狠狠的將他湊到自己眼前。
「你說什麼!?數日未曾進食?」
太醫被他凶悍狠惡的模樣嚇壞了,結結巴巴地回答︰「是、是啊!這是老臣診斷的結果……」
「什麼?」拓跋昊簡直不敢置信,兩道長眉危險地挑起。
太醫嚇得四肢直發抖,「皇、皇上饒命啊!」
皇上一向喜怒無常,脾性難測,再加上與生俱來拓跋家族所賦予他的殘酷暴虐的心性,殺人對他們來說是稀松平常之事,他的一張老臉頓時比床上躺著的人還要白。
拓跋昊陰沉地凝視著他。「饒你的命?我為什麼要饒你的命?」
太醫一听,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皇、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拓跋昊厭煩地把他踢到一邊,用更大的聲量壓過他的求饒聲。
「朕沒有說過要你的命!但是……」忽然,他一回頭,緊緊地盯住他,「若是你沒有把她給治好的話……」
「是!」要把她治好太簡單了,只不過是一般的風寒嘛!只是調養方面就……
拓跋昊看穿他的疑慮,冷冷地問︰「還有問題嗎?」
「是,回皇上,要治好她的病十分容易,只是她的身子太過虛弱,病愈後需得用上等的食物以及上好的補藥繼續調理,方能使她真正健康起來,這後續的調養方面……這調養方面……」
「這容易!」拓跋昊想也不想便說道︰「朕會吩咐御廚,按照你所說的調養方式來做,你下去吧!」
太醫—邊退下,心中一邊閃著疑惑。「就……為了一個奴婢?」
當然他並不知道,床上躺著的正是廢後多羅冰嵐,如果他知道,那麼他就不會有這些疑慮了。
拓跋昊轉而吩咐侍衛去把新平叫來。
當新平來到寢宮,一眼見到多羅冰嵐被安置在皇上那張精致華美的大炕上時,誰貴誰賤、誰在皇上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已經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