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逼人嫁 第22頁

「而且她不是病死的,說是被人害死的。」小魚又說道。

忽然,一旁「巡察司」的涼爺舉手了。

怎麼今天大家都這麼性急?閻帥示意他等會兒再說,並微笑對小魚道︰「我明白了,即刻就會派人去查這件事。真可憐,竟然讓我們小魚白跑一趟。小魚,你的報告是什麼?」

「報告完畢了。」

「這麼巧,同一個人的事?」閻君轉向涼爺,玩笑道︰「你呢?不會也跟柳必應有關吧?」

「關于這個柳必應——」

涼爺才剛開了頭,他隨即夸張驚呼︰「不會吧,真是她?!」他不在府里的這段日子,這個柳必應倒是很搶風頭嘛!

「最近收到一個來自興安城民王龍的告狀紙,他到閻君廟來『告陰狀』了。」涼爺交上狀紙,里頭赫然就有柳必應的名字。

「此人宣稱,柳家人害死他的母親,接著他的姊姊王鳳,也枉死于柳必應鬼界『同伙』的手下,他希望能為姊姊王鳳的枉死討公道。」

听來事情復雜了起來,閻帥的頭也開始隱隱痛了起來。

「已查報『速報司』去找到了王鳳的枉死亡魂,她現正準備去枉死城報到。」涼爺報告道。既然接到了「告陰狀」申訴案,他就必須調查。「只要閻帥同意,卑職立刻前往枉死城提來王鳳亡魂,來指認究竟是哪位鬼界的人殺了她。」

「好,你馬上去處理這件事。」閻帥當下立刻批準。

望著桌上剛才騰出來的一條縫隙立刻又被文件填滿,他不由得哀怨地嘆口氣。

到底是誰嫉妒他帥呢?就是見不得他過幾天好日子,才出去蹓躂沒幾天,就搞一堆事來煩他。

他起身走向窗邊,打開窗戶,對外宣布︰「好了,外頭的各位,由于現有急案待處理,今天見客名額已用完,大家請回,明天請早!」

見眾人不約而同唉叫一聲,他又體恤地補了一句。

「有急件者,可以先把文件留下,他日再來報,還可以順便領取紀念品。」

眾人們交頭接耳,咕咕噥噥,該留文件的留文件,不久,眾人一哄而散,房里的三人也接獲指示,各自行事離去。

耳根子終于再度清靜了。

閻帥甩甩衣袍,如釋重負,正想打道回府時,只見一名小吏匆匆忙忙趕來。

「閻帥大人——」

小吏喊住他,疑惑地左右張望,訝異四周冷冷清清。他听說閻帥回來了,大家全都跑來排隊要見他,怎麼現在半個人都沒有?莫非他連隊都不用排了?真幸運!

「來報告事情的?」

「是。」他雙手奉上被捏得縐巴巴的文件。

小部門小涼差,平常沒啥重要事可做,最近終于有案上門,當然要努力表現一下。

「不會剛好和一名叫柳必應的女子有關吧?」

「咦?閻帥你怎麼知道?」大人果然是大人。

見鬼了,果然又是她!閻帥翻翻白眼,覺得自己被鬼擋牆了。

「給你一口茶的時間,快點說吧!」

「有魂民來申訴,說他們從陽間帶來的錢,是由柳必應燒給他們的,如今被發現這些紙錢並不是咱們在陽間有認證的紙錢,是假錢來的,他們听說隱爺去陽間追究這件事,很是擔心,想替這位柳姑娘說說情呢!」小吏果然以一口茶時間,火速說完來龍去脈,還差點被自己口水噎到。

「好,明白了。」閻帥接過縐縐的文件,道︰「現在,順便派給你一個差事。」

「閻帥請說。」

「把那堆文件過濾一下。」他指向地上那疊剛才被眾人留下的文件。「只要是跟柳必應有關的全部抽出來。」

「是。」

「還有,傳話出去,除非是這個叫柳必應的本人來找我,否則七天之內,本人閉關不見客!」

★★★

第9章(2)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鬼新娘。

仲孫隱的新娘。

柳必應坐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經過妝點後的自己,瞳眸中有期盼、有滿足,更有憂慮、有猶疑。幸福,第一次如此接近她,卻因沾惹上了血腥,彷佛隨時會斷送似的。

純白色的紗床上,紅色床幔相間交錯裝飾其上,紅衣、紅釵、紅唇、紅燭,全都等待著重要一刻的到來。

她等了他好久了呢……

前世、今生,冥府、陽間,她初遇他、再遇他,她的視線一樣離不開他。

這回仲孫隱不知花費多少氣力才將她搶救回來,不管是她的靈魂或軀體,她都是他的。

他就要兌現他對她的承諾了,為何她竟如此不安呢?

「你看起來不太快樂。」

仲孫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透過銅鏡定定凝視她。

「我是不是一意孤行了?」

她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很像在作夢。」很不真實。

或許,這一切本來就不是真實,是幻境,是他對她施的法術。

他立于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上,大拇指若有似無地撫過她柔軟的耳垂,像是無意又似在調情,很是親昵。

「我說過,不會讓你一個人的。」他輕聲道,眼神堅定。

他向來是個意志堅定的男人,只要是心中決定的事,任誰都改變不了他。

「你真的不後悔這麼做?」透過鏡面,她回望他。

仲孫隱笑出來。「這應該是由新郎問新娘才對吧。」

有時他做一件事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為他想這麼做罷了,就像他前世為護官銀而死,閻帥念他忠義不阿,所以在他死亡後便讓他擔任「庫官司」司爺一職,把關幽冥府的所有財產。

但殊不知,當年他不肯對搶匪束手就範的原因,倒也不是因他如何效忠皇上、盡忠職守,原因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為那搶匪要他棄械投降,乖乖把錢奉上,他偏不!

他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他不想做的事沒人能勉強。

就算他真想把官銀奉上,也在對方開口要脅之後,讓他不願順對方之意而行。

可為她,他無法說不。

「我不後悔。」她朝他微笑。

她想牽起他的手,兩人一起並肩走下去。

而事實上,她也真的主動牽起他的手,紅著臉仰著頭看他。仲孫隱唇角一揚,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傾印上她的紅唇。

吻,是一個宣示,他的,她的。

他以令人迷醉的纏綿探索她口中的甜蜜,她用最天真的深情回應他的索求,她從不曾懷疑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真,他是老天爺給她最大的恩賜,就算只能擁有此刻,她同樣感恩。

唇與舌緊緊交纏,仲孫隱輕托她的身子拉她起身,雙臂緊緊擁著她,更熱烈地加深這個吻。

他的心、他的魂,因她而顫動。

他無法形容自己究竟喜歡她有幾分,只知道他不想放開她,他與她,靈與魂的糾纏,前世即已啟動,未來將更難割舍,短暫的擁抱對他而言已不足夠,他想與她在一起,更長更久——

一滴咸咸的淚,沁進唇舌之間。

他放開她,見她淚眼盈盈,訝異不解。

「怎麼哭了?」

柳必應抹去淚,唇角載滿感動。「隱,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她回抱他,緊緊的。「我好高興現在不是一個人。」

「現在我也不是一個人了。」

原來,有人陪伴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好。

「我不會丟下你的。」她保證道,發自真心。

「那就該更開心些,不想做我的新娘嗎?」倏地,他伸出手,以食指按住她的眉心,輕輕揉著。「瞧你的眉頭都快打結了。」

「我只是……」她頓了下,才說出自己內心的一絲憂慮。「听喜願說……閻帥大人好像回來了。」

「沒錯,他是回來了。」他倒很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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