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那個張總管老是在鬼鬼祟祟的說話,真的很可疑耶!」
「對對,我也看到了,他三更半夜還會待在洪府千全的房內,感覺很親密呢!」
「我看他們兩個之間一定不簡單——」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
緊接著,傳到了灶房——
★「妳听說了嗎?那個洪府千金和家里的總管幽會的事……」
「嗯嗯,听說兩人還常常抱在一起,互欣情衷呢!」★
然後,是洗衣房——
★「什麼?洪采荷和總管私通?」
「哼,這樣的人也想當咱們肖家的少夫人,呸!J
「與其伺候這種人,還不如讓咱們洗衣房出身的千眠當上少夫人還來得實在。」
「對啊對啊,千眠可是我們自己人呢!」★
最後,傳到了全是賓客千金們帶來的貼身奴婢所住的奴僕房——
★「什麼?有這樣的丑事也敢來參加招親大會?」
「嘖,也不怕丟了洪老爺的臉。」
「听說洪老爺早知道這件事,但還是想盡辦法要跟肖公子攀親呢!」
「真不要臉——」★
入夜後的肖府,各路人馬仍然積極忙碌著。
三天的招親大會,最後成了各家千金竊竊交換「情報」的聚會。
無論是來自官宦名門、還是富商大戶的千金或奴婢,全都在傳洪采荷和張總管的丑事。
謠言滿天飛,越傳越離譜、越傳越不堪。
最後,洪采荷就在集體嘲弄輕蔑的目光注視下,羞憤地被逼離了肖府。
謠言,果然可以殺死一個人!
尤其以肖府里傳的謠言,功力更為深厚。
當然嘍,謠言,同樣也可以讓一個人飛上枝頭成鳳凰。
岳千眠就是最幸運的例子!
畢竟肥水不落外人田嘛,說什麼肖府的奴僕們都要全力拱她坐上肖府少夫人的寶座,讓其他名門千金們知難而退。
整整三天,岳千眠完全不敢踏出房門一步!
她當然也耳聞了外傳的各式各樣謠言,但,那都不是造成她羞愧不敢出房門的原因——她根本是沒臉見肖淨官!
在被人迷昏後的翌日清晨,當她一覺睡醒之後,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地睡在肖淨官床上時,簡直嚇壞了她。
「我們……有沒有……怎樣?」
還記得她清醒後驚恐的第一句話,換來的是他神秘兮兮的一笑。
「現在妳非嫁給我不可了。」他完全一副願意負起全責的認真模樣。
千眠羞愧極了,躲在房里三天不敢現身,而肖淨官也一反常態地沒再來找她,
異常安靜的三天。
肖淨官不知在忙些什麼,直到招親大會最後一天,肖夫人突然帶著梅婆和大批婢女丫鬟,捧著鳳冠霞帔來到她的寢房——
「夫人……」嚇她一跳。
「招親大會已經結束了。」
「嗄?」
「我的媳婦人選也終于塵埃落定了。」
「咦?」
肖夫人慈愛一笑,雙手撫上她嫣紅的臉頰。「妳做得不錯,果然沒讓我失望。」
「夫人?」她越听越疑惑。
「記得我選妳當官兒的貼身奴婢時,說的那句話嗎?」她微笑。「『希望妳能撐久一點,越久越好』,妳應該還可以撐得更久吧?一輩子?」
「啊?」忽然,她了悟。
「妳的事我都听說了,從今以後,這里就是妳家,我就是妳娘,妳還有一大群可愛的家人。」
千眠不知該說什麼,淚水已經模糊她的視線。
她從沒想過這種事,也不敢奢望這種事,這不是她來肖府的本意,她何德何能有幸得到這一切?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肖夫人執起她的乎,柔聲道︰「不用對自己感到自卑,妳是官兒喜愛的人,他選中妳成為他的結發妻,如果妳也喜愛他,就欣然接受吧!」
說著,肖夫人在她手心里輕輕塞入某樣東西。
千眠低頭一看,是小玉人!
「這是官兒要我交給妳的,他說是給妳的聘禮,妳一定會收下。」
千眠淚流不止,哭得無法遏抑。
她沒想到看來老是嘻皮笑臉的肖淨官,竟會如此細心,還特地為她找回了小玉人,他真的在乎她呵……
「來吧,大家都在等妳呢。」肖夫人伸手撫去她臉上的淚,握住她的手,就像娘以前對待她的方式一樣。
千眠深深感動著,不自覺移動腳步,選擇走向肖淨官為她安排好的人生——
當年,他偷了娘的遺言,讓她苦尋他十年。
當年,他給了她一袋錢,間接拯救她一命。
如今,他給了她放良書,卻簽定她的人生。
到底是他欠她的,還是她欠他的?是他賴她,還是她賴他?
對了,他還欠她一樣東西呢……
待她嫁了他之後,他可就別想賴了!
于是,招親大會最後一天,果真成了肖府的迎親大會。
除了洪府和岳府的人之外,眾賓客無人離去,盡避各家千金們心里有失望、有遺憾、有難過,但肖府的重大喜事,有誰敢不含笑給予祝福呢?
肖家城里,喜氣洋洋。
還有話說
洞房花燭夜。
肖淨官掀起千眠的紅色蓋頭,一起喝完合巹酒,取下她的鳳冠,對上她骨碌碌的大眼。
「新婚夜這樣瞪著妳的相公對嗎?」
「鳳冠好重。」她仍瞠目直視著。「其實我累得眼皮快合上了。」
「看起來實在不像。」肖淨官笑道,伸手為她解衣。
千眠覺得自己似乎也有為他更衣的義務,于是也伸出手要解開他的衣服,但緊張的手抖個不停,就是解下開衣服上的綁帶。
「怪了,『那天晚上』妳月兌我衣服的速度飛快,今天是喝醉了嗎?」他故意取笑她的手鈍。
「我……我只是在想別的事……分心了……」她努力要解開衣結,卻越弄越緊。
「現在是什麼時候,妳竟然還有心思想別的事?」他按住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凝望她,雙眸如不見底的深潭。
他深情的注視令她臉紅心跳。
「既然如此,我有話要告訴妳。」他沉聲道。
「你後悔娶了我?」
肖淨官大笑出聲。「天,妳真會逗我發笑。」
「你自己本來就愛笑,還賴我。」
「我是要送妳一個大禮物。」
「什麼?」
「妳娘的遺言。」
「真的?」她驚喜大叫︰「快說快說,我娘當年說丁什麼?」她等這一刻等好久了!
「妳娘的遺言就是『我』。」
「啊?」她傻住。他在耍她嗎?
他握住她的手,唇在笑,眼神卻無比認真。「妳娘說了,妳是個傻孩子,很會做傻事,要妳以後要找個好人家嫁了。」
「真的假的?」她半信半疑。
「如假包換。」
「沒有騙我?」
「我可是很努力遵照了她老人家的遺願,不讓她失望,瞧,妳現在確實找了個好人家嫁了,那個人就是『我』,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真的沒有騙我……」
肖淨官微笑封吻她的疑惑,同時褪去兩人的衣物。千眠順滑的發絲松開東縛,披散垂瀉。
內室,紅幔落下。
他摟著她躺在床上,細細親吻,大掌撫著她白皙細女敕的肌膚,結實的身軀覆上她的柔軟。
在她終于成為他妻子的一刻,她忽然大叫出聲!
「啊,你騙我!」她痛呼,破壞難得親昵的氣氛。「那天晚上……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我從來沒說『有』。」那天晚上,他可是花了畢生最大的自制力,才沒染指她岌岌可危的貞操。他都可以當聖人了!
「你誤導我。」她指控他。
他頑皮一笑。「誰叫妳在我向妳求親的那晚,丟下我一人獨自受凍,所以妳這輩子要負責幫我暖床。」
「你真會記仇……啊,好痛,你不要亂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