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主子特別強調,他只幫你找貨源,但貨能不能賣出去,就要看大少女乃女乃的能耐了。」
「所以,這精品行能不能成功,能不能完成大少女乃女乃養家興家的宏願,就得靠大少女乃女乃孤軍奮斗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雖然最後一句話,在主子交代時,兩人是有听沒有懂,主子的錢那麼多,哪就算大少女乃女乃養家興家?但主子做事一尚有他的考量,他們並沒有多問。
他竟然還記得?賀喬殷為她做了那麼多,竟然什麼也沒說,笨蛋,真的是笨死了!他如果說了,她肯定不願意離開——
她低下頭,晶瑩淚水掉落得更凶,她明白了,他肯定也知道,所以才什麼都不說,這個男人,從他跟她假成親後,就開始為她的夢想鋪路,她可以想像,在每一個她安睡的夜晚,他犧牲睡眠,挑燈夜戰,將她的夢想藍圖一步步化為真實,還有她中毒昏迷的那麼多個夜晚……
可惡!怎麼可以這麼寵她?這麼愛她呢?她真的值得嗎?!
不對不對,她得讓他做的一切變得值得,然後,她相信,在她夢想成真時,就是他現身的時候。
一定是的,他不想擋在她夢想的前方,才放手讓她來追夢的。
到時候,再見到他,她一定一定要告訴他,她早在離開皇城之前,就深深的愛上他了。
她還要告訴他,她要重擬一份終生合約,她要更霸道更無賴,他在葉城那些什麼美妾丫鬟,一個也不許留,此生此世,只有她這個老婆。
她還要告訴他,那封和離書,她一眼也沒打開看過,然後,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他。
然後,然後,她要他補她一個洞房花燭夜。
接下來的日子,馮雨璇的生活開始過得平凡又不平凡,簡單又不簡單,確定的是,皇城的一切都變得好遙遠。
她像個生活在古代的上班族,偶而也得加班,她雇了名管事、兩名男兩名小泵娘,親自訓練他們的言行,對產品的認知,還穿同色制服、別名牌。
慶幸旭日皇朝沒有那種女子不得拋頭露面的禮教束縛,她得以自由出入,甚至還能與官商出入應酬。
日子一天天的過,精品生意也漸入佳境,除了進貨的價格皆優外,她也細細審視商品品質,對來店的客人按需求友善的給予專業建議,甚至還印置商品目錄,供人翻閱或預訂。
仁濟州這個港灣城市的老百姓皆好奇她的出身,見她年輕貌美,卻做少婦打扮挽著發髻,可身邊卻不見丈夫人影,忍不住必切詢問。
她總是笑容滿面,一點也不忌諱外界得知她的身分,對啊,她就是在南方赫赫有名的商業巨擘、人脈深廣、心思縝密的賀喬殷的妻子。
只是,他這一年要到異邦考察生意,書信不便,地點也遠,來回需要一年,她才在這里獨挑大梁。
她這一輩子是賴定那個男人了,能成為他的妻子,她很驕傲,也感恩上蒼將他帶到她的生命里,前後兩世,她從未如此的幸福過,身邊有母親、妹妹,遠方有個事事為她打理、深愛自己的男人。
時間流轉,冬去春來,精品百貨漸漸做出了口碑,客群增多,馮雨璇儼然成了不必靠丈夫就能獨當一面的女富商,賺得金銀滿盆外,還有能力行善,資助一些貧困孩子上學。
賀喬殷從來沒有梢過一字半語,反而在皇城的賀敬哲一、兩個月就會有家書過來,告知她家里的情形,像是賀書喬浪跡天涯,在某一異邦落地生根,不會再回來了,像是賀怡秀在獄中自盡……
人生從來都有選擇,馮雨璇在回信報平安之余,總是多有感慨,還有更多的想念。
賀喬殷現在在哪里?他過得好嗎?他會留在皇城還是回到葉城?怎麼還不來找她?她幾度想向越瓦納跟秦劍開口詢問他的消息,但那時自己還沒做出成績來,于是便強忍著把話咽下了,可如今她已經成功,他怎麼還不來找她?
她真的、真的好想好想他啊。
三更天了,她抱著枕頭,眼皮漸漸沉重,喃喃低語,「不然,也來我夢里嘛——」
天色亮亮的,馮雨璇臉上癢癢的。
賀喬殷凝睇著她,以手指輕輕劃過他思念多月的美麗臉龐,順著眉、眼、鼻眷戀地往下巡禮,最後手停在她紅女敕的唇瓣上,緩緩的俯身,在上面輕輕的印上一吻馮雨璇擰眉,像是察覺到兩道灼熱的眸光,感覺到了溫熱的氣息微微噴拂在她臉頻上,于是慢慢的睜開眼眸——
瞬間呆了,她應該沒有思念某人到出現幻影的程度吧?可她眼前這人正帶著一貫的溫柔笑容,雙眸含笑的坐在床榻。
「好久不見。」他沙啞著聲音說道。
她再次眨了眨眼,傻傻的伸出手,撫撐著他主動俯卞靠近的俊顏,有溫度。
他喃喃說著,深深的看著她,「你好美,璇兒,一個女人過得好不好,氣色就是答案,你的肌膚瑩潤如雪,星眸生輝,雲鬢豐鬟——」
「你這是在說我嗎?」她還有點不真實感,呆呆的反問。
他莞爾一笑,「是,你就像一個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的美麗仙子。」
她坐起身來,雙手模著他一如記憶中俊到漂亮的臉孔,「我在作夢,對吧?你在皇城,不然就在葉城,要不就在什麼異邦,不會在這里……」
「噗嗤——大少女乃女乃,不會是我這老嬤嬤也在你夢里吧?」
一個熟悉的笑聲突然響起。
馮雨璇再眨眨眼,這才注意到賀喬殷的後方,還站著秦嬤嬤呢,所以她想也沒想的就掐了自己的臉頰一下,「啊,好痛。 」
賀喬殷馬上替她揉了揉,不舍的斥責,「怎麼這麼傻?要也捏我才對,你疼了吧?臉都紅了——」
他突然住口,因為她突然眼眶紅紅的瞪著他,還越瞪越凶,像冒火了!
「真的!你是真的!你這個壞蛋!大壞蛋,沒給我半點消息,什麼朋友,什麼夫君,什麼可惡的大壞人,我討厭死你了,我討厭你!嗚嗚……」她氣呼呼的大罵一串後,突然撲進他懷里號啕大哭了。
「看吧,大少爺,你真的就是不听老人言,我出去了,你好好安撫大少女乃女乃吧,我去跟岳夫人和二小姐聊聊去,她們剛剛見到你也開心極了,但你一路直往這里秦嬤嬤邊碎念邊走了出去。
賀喬殷緊緊的抱著痛哭出聲的妻子,是啊,她一直就是他的妻子,她的事情他都知曉,他不梢給她任何信息,是怕他的感情太重太濃,怕她會放下她的夢想,直奔他而去。
他旁她,深深的愛著這個總愛窩在枝干茂盛大樹上,品嘗寂寞卻又自得其樂的可愛小女人。
她痛哭一場後,才從他懷里探出頭來他以一貫的溫柔輕輕拭去她的淚痕。
但她還是很不甘願的瞪著他。
他忍不住笑了,「你真的很氣我?」
她用力點點頭,「氣死了,恨死了。」
「可我想死你了。」他低頭,想做一件她熟睡時就想做的事狠狠的吻她。但他才靠近她的唇瓣,她便雙手遮住唇,「你可別忘了,你給我一封和離書,咱們現在的關系可不是假夫假妻,雖然這里沒人質疑我們的夫妻身分,大家都一直以為我們還是夫妻,我也是打著你老婆的名號在這里闖天下的,可是——你笑什麼啊?」她沒好氣的又瞪著他。
他笑,「和離書?那是什麼東西?」
她杏眼圓睜,「你給我的啊,就我在賀府的最後一晚。」
「是嗎?你拿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