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求去 第3頁

開……開什玩笑呀!

他只不過是求一塊肉餅而已,竟然會招惹如此晦氣的東西。

天啊,他今天該不會就這樣一路「衰到家」吧!

***

「喂,你們干什一直跟著我呀!」

阿徒氣急敗壞地回過頭,已對身後那對哭哭啼啼的母女徹底失去耐性。他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為了一塊肉餅招來兩個拖油瓶--而且還是帶著死人牌位的拖油瓶。

「跟妳們說過多少次了,我和那伙人根本就不認識,妳們跟著我也沒有用--」

「你就是有嫌疑。」丁兒戲認定道。她所有家當和錢財都被搶空了,她若不執意跟著他,怎能有機會討回所有?

「嫌疑?﹗」阿徒激動地指著自己眼角的瘀青,吼道︰「我會叫同伴把我揍成這樣嗎?」

「也許這是你的苦肉計……」

「苦、肉、計?」他咬牙,簡直快被氣炸了。他如果真和那幫賊人串通,才不會搞得這般落魄景況,他的肚子甚至還餓得咕嚕嚕叫呢!

「肉……」一听到兩人提到有關「肉」的東西,小傻願抹著淚哽咽道︰「傻願想吃肉餅……」

「傻願乖,等娘找回錢袋和阿爺的牌位,咱們再去買肉餅吃。」丁兒戲背著已哭累的傻願,輕哄道。

「什?還有牌位?﹗」阿徒見鬼似地又回頭吼道。

這女人沒事帶著牌位逛大街做啥?

「弄丟了爹的牌位,我怎有臉見聚哥哥呢?」說著,丁兒戲不禁又傷心落淚。

在那被搶的包袱里頭,不但有爹的牌位,還另有一樣爹娘去世時留給她的珍貴寶貝,現下全弄丟了,教她怎能不傷心?

「誰又是聚哥哥?」

話才一問出口,阿徒立刻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這女人的祖宗八代姓啥名誰,關他屁事呀!他現在該擔心的是如何應付等著他帶食物回去的師父才對。

而第一次听到外人開口提到「聚哥哥」的丁兒戲,忍不住哭得更加厲害。

「算了算了,當我沒問。」阿徒猛翻白眼,這下他又成了「辣嘴催淚」之徒了﹗

「小娘乖乖,別哭,爹爹會幫小娘教訓那些臭壞蛋的,對不對?」小傻願學著輕哄丁兒戲,並體貼地伸手幫她抹去頰上的淚水。

面對小傻願稚氣的安慰,丁兒戲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傻願說得對,到時候咱們也就會有好多好多肉餅可吃了。」撫著手中砸缺一角的牌位,丁兒戲心里其實不知該何去何從。

她帶著小傻願在外流浪兩年來,一直省吃儉用、小心翼翼,沒想到還是遭了搶,現下,她們已身無分文,又該如何繼續尋找她的聚哥哥呢?

「娘,您一定要保佑兒戲找到聚哥哥呀!」低下頭,丁兒戲喃喃對著手中的牌位說道。

「喂喂,妳要和……『她』敘舊,請到一旁去,別跟著我!」背後跟著一個牌位,阿徒的心里總是覺得毛毛的。

不由地,他加快腳步,企圖一鼓作氣擺月兌她們兩人。

事實上,他已經領著她們在此躓礙難行的山林小路中穿來繞去超過一個時辰了,可不知為何,就是無法擺月兌她們--盡避背著孩子哭哭啼啼,這位年輕小娘的腳程也真是夠快的了。

半晌,眼見她們就要一路跟他回家了,他只好使出最後殺手?,道︰「如果妳們執意跟著我,我必須先警告妳們,我師父的脾氣『非常非常』不好,尤其是他肚子餓的時候更是恐怖,瞧妳們兩人細皮女敕肉的,而我又沒帶吃的回去,說不定……」

「你是說……他會吃了我們?」丁兒戲蹙起眉,探問。

「也許……」呵,嚇到你了吧!

「就算這樣,他也得先把我爹的牌位還給我才行。」

沒料到丁兒戲會冒出這一句回答,阿徒腳底一滑,差點跌倒。他現在已經可以預見師父被惹毛的模樣了!

思及此,阿徒心里更毛了。不行不行,他還是得擺月兌她們才行。

正打算繞岔路,將她們引往山林的另一端時,倏地,一聲轟隆劇響﹗林間鳥禽飛竄,聲勢嚇人。

「小娘,那是打雷的聲音嗎?」小傻願嚇得緊摟住了兒戲的脖子,強忍驚恐的淚水。

「我想應該不是……」她也不明白這聲巨響從何而來,只覺得怪異至極。

「啊,糟了﹗」

阿徒驚呼一聲,丟下兩人往林間深處拔腿就跑,丁兒戲見狀立刻背著傻願快步跟上,沒多久,即見一團煙霧彌漫,以及聞到一股濃濃的煙硝味。

「師父,咳咳,師父!」阿徒跑到一個不斷冒出滾滾濃煙的山洞口,緊張大叫。「師父,你還活著吧?」

丁兒戲也跑上前,朝山洞里探頭探腦。「啊,這肯定就是你們偷藏搶來東西的地方了,說,我爹的牌位是不是也藏在里面?」

「什跟什呀?小心我師父出來罵人哦!」阿徒已徹底受不了這對母女的死腦筋。如果這洞里真挖出牌位,他師父肯定會殺人的!

而就在阿徒一再強調師父的壞脾氣想嚇走兩人時,驀地,一聲低沉渾厚的嗓音從洞里傳了出來--

「死徒兒,你在嚷嚷什?嫌我炸得還不夠大聲嗎?」

隨著一陣極為不耐的低咒,一抹高大挺碩的男子身影緩緩自煙霧中現出。

此般奇詭的現身方式讓丁兒戲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連退數步--也許這男孩的師父長得就像那些異邦的蠻人,紅發藍眼的,很可怕!

「餓死了,吃的東西呢?」

迷煙朦朧中,只見男子打著赤膊,撈起洞口邊的水袋猛灌。

「師……師父……」阿徒縮縮脖子,心虛地轉身背對男子。食物沒找著還討得一臉瘀青,他實在沒臉……

「怎?你的臉被我炸傷了?」

男子伸手扳過阿徒的下巴,冷冷地左瞧右審一番,確定他臉上的傷只是「虛張聲勢」的小傷後,才移開目光,注意到一旁的丁兒戲。

「搞什鬼,叫你去找吃的,你竟然給我帶女人回來﹗」

丟下水袋,男子舉步走向丁兒戲,同樣扣住她的下巴東瞧西看,半晌,才又面無表情地轉身對阿徒說道︰「你現在找女人還太早,況且她對你而言太老了--」

「老?我才十八而已。」不知打哪來的勇氣,丁兒戲不甘示弱地開口反駁了眼前這位滿是胡渣的粗獷男子。

聞言,男子目光灼灼地傾身盯著她的臉,像是在看什稀有動物似地猛盯著她瞧。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妳?」他伸手又要扣住她的下巴。

「不要踫我娘--」小傻願叫道,從丁兒戲身後伸出一雙捍衛的小手爪,緊緊捏住男子的臉頰。

就這樣,丁兒戲和這滿面胡渣的男子幾乎臉對臉,距離近得鼻梁相觸、氣息相拂--而出乎意料之外地,她不但沒有與陌生人相處的恐懼感,相反地,一股久違的熟悉氣息猛地襲來,這感覺……分明是……

「聚……哥哥?」

勇敢迎視著男子深不見底的黑眸,丁兒戲訥訥地輕喊出聲。

男子擰緊眉,臉色乍變。不知是因為被小傻願捏得疼了,抑或是不解她突來的輕喚……

「你剛才叫我什?﹗」他有些錯愕。

「聚哥哥,你是聚哥哥!」

一見到男子皺著眉頭、口氣不耐的模樣,丁兒戲更加確定「他」就是她走遍各地,苦苦找尋了兩年的聚哥哥。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了--」她開心地投入他懷中,淚水再度泛濫。

一定是娘在天顯靈了,才會在一聲轟然巨響之後,讓她找到了聚哥哥﹗

「師父,你別介意呀!她八成是剛才被嚇壞了,才會到處亂認親戚的--」看著師父始終沈著臉,不發一語,阿徒連忙加以解釋道︰「什聚哥哥嘛!呵呵,師父你怎可能會有這怪的名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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