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得容易 第9頁

「我……我才沒有哭呢!」她慌忙以手背抹了抹眼角。

難道她的眼楮腫得很厲害?否則他怎會知道她之前哭過?

「我很累,想休息了——」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敏格站起身來,擺明「送客」的模樣。

赫翌微微頷首,沒再強迫她,只是跟著起身,拉住她的手,就要走出房。

「等等,你要做什?」她驚喘。

「你累了,而門壞了,所以……」他聳聳肩,似笑非笑道。今晚我們只好去睡別間房……」

「我……我們?」她嚇一跳,拚命搖頭。「我……我會認床,我要睡這兒!」她才不跟他同床共枕呢!!她說過不會再為他生一兒半女了!

赫翌停下腳步,對她激烈的反應並不顯得訝異。他揚扯唇角,狀似悠哉地資回床邊,道︰「那——我今晚只好『屈就』這里吹冷風了。」

「你你……你也要睡這里?」她瞪大眼。

「夫妻同床而眠,理所當然的。」他拉她同坐床沿,並動手扯開自己的衣襟,一副準備就寢的模樣。

「不行,你不能睡這里。」她急了,禁不住月兌口道。「那月禮怎辦?」

「月禮?」赫翌挑眉,以為自己听錯了。她為何扯上月禮?

「反正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你還是去找她吧!」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仍是氣他的。沒錯!她還在氣他!

「要我找月禮?」

驚訝之余,他驀地清晰而明白地理解一個事實——一個她為何「怪里怪氣」的事實!

原來——她正在吃醋!而且是一桶莫名其妙的大飛醋!

看著敏格紅潤的臉蛋因堅持「趕他出房」而脹成圓鼓,赫翌確實耗了些功夫才勉強壓下想笑的沖動,故意不為所動說道︰「不行,這里現在『門戶大開』,我不留下來陪你,萬一有輕薄之徒乘機闖入……」

「不會的!只要我把門關好就不會有人進來了……」

說著,她將視線轉向那破敗的門板,才發現自己的話是多可笑又不具說服力——這兩扇足下殘魂現在連只蚊子都擋不了!

若要她單獨在「沒門」的房里睡覺,她心里還真有些發毛……

不過沒關系,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敏格吸口氣,走上前使勁將厚重的門板「扶正」,並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連搬兩只案幾抵住門板。待確定一切已如她想象般堅固,才回過身得意洋洋地說道︰「瞧」這樣就不會有壞人進來了」

點點頭,赫翌也是一臉滿意。

「辛苦你了,現在我們終于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他掛著笑,甚至還朝她招手。

怔了怔,敏格發現白日己被自己困住了。

赫翌打了個呵欠,月兌下靴子,理所當然地掀開棉被上床就寢,此時,敏格著急地跑回床邊,拉住他的手,急道︰「你不能睡這兒,這是我的床——」

「你的……」他反扣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她整個人隨即往前撲倒在他身上。「就是我的……」

他的唇帖在她耳旁,溫熱的氣息就像他濃沉的嗓音,不斷騷擾著她細女敕的耳根,令她全身不由日主地一顫。

「你——」

敏格抬起頭和他視線平帖,正欲開口說些什時,才赫然發現他神色間似乎顯得相當疲憊,眼晴里甚至充滿了血絲,看起來像是很多天沒睡的樣子……

「你……很久沒睡了嗎?」她細聲問,連呼吸都變得小心起來。

赫翌低聲沉笑,攬住她一個翻身,將她錮在強健的臂彎之中。

「你不是也累了?」他反問她,剛正的五官此刻看來愜意柔和。

看著他毫無防備地閉上眼,敏格突然有股懊悔的沮喪感。

她之前……會不會對他太凶了?

他看起來真的很疲累,但卻沒有因此而不理她,還特地來「看」她……雖然他的方法是「激烈」了點!

唉,只可憐了那兩扇無辜的門……敏格心軟地想著。

半晌,正當她懷疑赫要是否已經睡著的同時,他突然開口問道︰「听成嬤嬤說你堅持要替『我們的女兒」取名字?」

「嗯。」她承認,當初一時的意氣之話,已難收回。

「想好了嗎?」他睜開眼,神情認真。

「當……當然想好了,她叫……」她吞吞口水,有些心虛地隨口胡謅。「她叫……疼兒……對!她就叫疼兒!」至少這是她對女兒的「第一印象」。

「疼兒?疼痛的疼?」他擰起眉,摟住她的雙臂不由自主地縮緊。

「沒錯!」

赫翌沉默著,半晌,他才接著道︰「這名字不錯。」

「嘎?你不反對?」這是她隨便取的名字耶!

「因為這是你的想法和感受,我沒理由反對。」他沉聲說道,無盡的包容和體恤幾乎讓敏格感動了起來。

她眨眨微澀的雙眼,放任自己舒適地倚著他溫暖的身軀,當睡意悄悄襲來時,她听見他沉厚的嗓音在她耳邊說道︰「還有,我很高興你終于承認了『我們的女兒』!」

第四章

「結果——少福晉您就原諒爺了!」

拿箸細雕精致的牙梳,綠吟笑咪咪地梳理著敏格一頭柔順烏黑的長發。

「算……是吧。」敏格盯著銅鏡中的自己,不確定道。

事實上,她也不明白自己怎就原諒他了?明明前一刻還被他氣得直跳腳,可轉眼間,又會被他真摯的對待所蠱惑,盡避在生氣當中,她仍然無法真正做到對他「不理不睬」

「嘻,還是成嬤嬤厲害,她那句︰『夫妻關起門來,還有不和好的嗎?』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綠吟掩起嘴竊笑著,雖說在主子面前高談這種私密話題並不合宜,但她還是忍耐不住。

「哎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敏格滿臉窘紅,急欲澄清。

赫翌和她昨夜都睡沉了,根本什事都沒發生。

「綠吟什都沒想哦!少福晉您多心了。」綠吟笑得更為曖昧。「其實少福晉您很幸福的,有貝勒爺那般疼愛您……」

「我真是『受寵若驚』了!」敏格自嘲道。不由得想起難以忘懷的新婚之夜,當時,她在得到他的「寵愛」之後,確實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那種痛……一輩子難忘啊!

「少福晉,您又來了!」綠吟笑著搖頭,熟練地為敏格插上發簪。「雖說貝勒爺忙于公務,但這次一接到成嬤嬤送去的訊息,還是快馬加鞭從山西趕了回來,您算算日子也知道,如果不是日夜趕路,怎可能在這短的日子回到京城?」

「說得也是。」敏格偏頭一想,也覺得有理,但她心里仍有個陰影揮之不去。「可是他竟然還帶女人回來……而且,連兒子都有了……」

「噗——」綠吟突然噗吭一聲,笑了出來。「奇怪?爺沒告訴您嗎?」

「什?」

「那位王夫人哪!她不是您所想的那種身分啦!她是爺在路上救來的。」

「你說月禮?」敏格眸光一閃,急問道︰「你怎知道?是赫翌告訴你的?」

綠吟搖頭。「當然不是,是我昨天安頓王夫人時,乘機同她本人問來的。」

「她還說了什?」

「唉,說來也滿可憐的,听說她家鄉因為去年吳三掛起兵造反之後,弄得民不聊生,日子難過,所以她和她家相公才決定離開家鄉,來京城另謀生計,豈料半途遇上搶匪,全身家當被搶不說,連她相公都命喪黃泉,還好她躲進林子里逃過一劫,又命大地遇上貝勒爺,才挽回兩條人命……」綠吟像個說書人般,一口氣道盡原由。

「原來是這樣……」敏格悶聲道,眼眶不由得泛紅。

「如何?是不是後悔誤會貝勒爺了?」綠吟取笑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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