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我看起來像要吃飯?」薩康覺得頭快痛了起來,她今晚怎麼一直在問蠢問題?
「可是……」她眼睜睜看著薩康躺上了床,怎麼跟崔嬤嬤教的狀況不太一樣?
「還有事嗎?」盡避強迫自己不理會她的任何舉動,但他還忍不住開口問道。
因為依據前晚的經驗,他不斷告訴自己最好比她早入睡,才不會被「干擾」得睡不著,但她現在像個門神杵在床前,反而更令他困擾。
「沒……沒事。」她故作鎮定地猛搖頭。「我也想睡了……」她躲到一旁輕解自己的外衣,並吹熄油燈踱回床前——
「過去。」薩康掀起內側棉被一角,沉聲道;她一直在他眼前晃來蕩去的,他反而無法入睡。
夏兒吁氣搖頭,迅速爬過他的身子躺進床鋪內側,這讓他想起五年前寒冷的新婚之夜,她靠著他時的溫暖感覺。
「薩康?」
「睡覺。」他閉著眼,並且刻意和她保持距離。
怎麼辦?薩康看來像要睡了,她甚至還沒開始「討他歡心」呢!萬一明天崔嬤嬤問起,她該怎麼說?
夏兒深吸口氣,不行,她說過要做好妻子的,不應該「半途而廢」,盡避薩康一直背對著她,她還是決定硬著頭皮試一下崔嬤嬤教的方法——
「你在做什麼?」薩康猛然睜開眼,粗聲道。
她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抱住他?
「討你歡心。」她誠實地說道。
「什麼?」他翻過身,以為自己听錯了。
夏兒在夜色中偷偷吐了吐舌,沒想到崔嬤嬤教的第一招還滿管用的,至少薩康現在不再背對著她,這會使她接下來的第二招實行起來輕松許多——
「你到底在做什麼?」
這次薩康的嗓音更加粗重,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不斷貼著他扭動身體,而且她的手還不斷在他胸膛模來模去,她是瘋了不成?
「該死。」他低咒了句,伸手壓住她不規距的小手,並以大腿鉗制她竄動的身軀。
「你不喜歡?」她怯道。
怎麼?難道她做得不對?
仰起眼,透過從窗外沁進的月光,她瞧見他緊繃的神情和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夏兒全身不自主地輕顫了下,他此刻散發出的強烈氣勢,是她未曾見過的,那感覺令她既陌生又害怕,總覺得他好像想把她吃了……好奇怪,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念頭?一個人怎麼會想吃另一個人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她不相信薩康會吃她,一定是她的錯覺。
「你可以解釋你的行為嗎?」他暗啞的聲音像有魔性般地蠱惑她的耳,他的手腳甚至如炭火般熨燙著她。
「我只是……想做一個好妻子。」話雖如此,但她感覺非常挫敗,因為她現在手腳全都動彈不得了。
「妻子?」
他粗重不勻的鼻息拂過她的臉頰,熱呼呼的,她感覺自己的臉似乎就快因此燒了起來。
又來了!那種他想吃她的錯覺又出現了,到底怎麼回事?
夏兒蠕了蠕身體。「你……是不是想吃點什麼?」她吞了吞口水,心想也許他是想吃東西。
「叮亂動。」他低嗄道,懷疑她到底懂不懂自己的行為對一個正常男人所產生的影響。
「如果你肚子餓,外頭還有番薯湯……」她仰高頭,雙唇冷不防撞上他的下顎。
薩康低咒了一聲,在她還來不及察覺到他的意圖之前,即覆上她的唇——
夏兒睜大了眼,心髒怦怦直跳。
罷才……果然不是錯覺,薩康是真的想吃她,否則他也不會以嘴堵住她的,他真那麼餓嗎?
反射性想開口問個明白,卻教他的舌毫無預警地滑進了嘴里。
他佔有的唇舌探索撩撥她嘴里的每個角落,像是發現一道好吃的佳肴似地;不自覺地,夏兒也嘗試性伸出粉舌,模仿他的方式品嘗他的嘴——完了,怎麼連她也想要吃人了呢?
夏兒渾身顫抖,全身開始虛軟無力,不听使喚,若非有薩康的溫暖體熱包圍著她,她肯定會以為自己得了風寒快死了……終于,當兩人氣吁吁放開彼此時,夏兒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完全被壓在他身下——
「我們……圓房了嗎?」她低語,慶幸自己還找得到聲音說話。
「嗄?」他粗喘道,聲音里有著不可置信。
「崔嬤嬤騙我……」
「騙你?」薩康雙臂仍緊緊擁著她,吻她的滋味讓他全身沸騰。
「她說……呃,做這件事會疼……可是我並不覺得……」她害羞地低下頭,誠實道。「如果每次都像這樣……其實也不錯……」
聞言,薩康實在壓抑不住想笑的沖動,老天,他們根本還沒開始。
「你為什麼笑?」她以手推了推他。
「萬一真的會疼,你怕嗎?」
夏兒思索一下,隨即態度堅定地答道︰「我是你的妻子,如果可以為你生下子嗣,我就不怕。」
「如果疼,也保證不哭?」
「不哭。」毫不考慮地。
她的坦白讓他不禁莞爾——或許,娶她為妻也不算太壞!
黑暗中,薩康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溫柔笑容,太好了,今晚他終于可以「安心睡覺」,不必再忍受「煎熬」了。
「你是不是真的很餓了?」她問,因為他又在吃她的嘴了。
「你說呢?」他微笑。
窗外,夜色沁涼,又是秋天了。
嫁來中國五個年頭,夏兒第一次發現薩康幫她解衣服的速度,比她要快了許多——
☆☆☆
崔嬤嬤沒有騙她,真的很疼!
夏兒痛苦地申吟一聲,感覺全身酸痛。
前夜,因為曾經答應過薩康,所以盡避痛得要命,她還是忍著沒有落淚,對此「堅忍」的表現,連她自己都感到相當滿意。
豈知今早一醒來,全身上上下下的骨頭像是拆開一遍又重新組合過似的,酸痛不已。
而更慘的是,全府的人好像都知道昨夜她和薩康之間的事,不但小召來幫她梳洗換裝時,一副好奇曖昧的模樣,就連送早膳來的丫鬟也是一見到她就眉開眼笑,語帶恭喜的……真是羞死人了。
「啊——」望著鏡里的自己,夏兒突然失聲叫道。
「怎麼了?」正幫忙梳頭的小召也被嚇了一跳。
「我好像過敏了。」她的脖子和肩膀怎麼都一塊一塊紅紅的?
「讓我瞧瞧——」小召細心審視。「真的耶,怎麼會這樣?你昨晚是不是吃了什麼?」
「沒吃什麼啊,除了崔嬤嬤的‘早生貴子’湯……」她倏地收口,臉跟著紅了起來。「算了,你去幫我挑件適合的衣服過來。」
「你要不要擦個藥比較好?」小召關心道,並特意挑了件領口稍高一些的衣服過來。
「我看觀察一陣子再說,對了,薩康呢?」她從醒來就沒看到他了。
「在大廳,好像有人來訪。」
「哦——」她應道,考慮著是不是也該去招呼客人。
著好裝,出了房門,才穿過後院回廊,即瞥見予霧正從回廊彼端迎面而來。「啊,予霧姊姊。」
「公主。」予霧巧然一笑。「你看起來氣色很不錯。」
「這才是我要對你說的……啊!」夏兒後知後覺地叫道。「該不會連你也知道昨晚的事吧?」
「夫妻行周公之禮本就是很自然的事,公主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予霧說道,其實以她未嫁之身談論這種事情極為不妥,但她只想讓公主覺得安心。
「這我知道……可是……」她渾身不自在,決定轉移話題。「呃……你沒有覺得不舒服吧?」
「嗯。」予霧微笑。「所以想出來透透氣。」
「也好,我們好久沒有一起逛花園了,我陪你。」夏兒一手挽著予霧,一手拉著小召,開心地盈步朝後花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