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仲達皺著眉,一方面是不滿陳逢志對她親昵的稱呼,一方面是生氣雪融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她整個人看起來好象瘦了一圈。
「你是幾天沒有吃飯?還是沒有睡覺?」他質問道。
「你為什麼都沒有打電話來?」她也質問他。
「你知道的,我在忙。」他答道。其實在這三天當中,他不是沒有打電話,而是每次打來都被祝承祥攔截下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也在忙。」雪融賭氣地說道︰「我忙著生你為什麼沒有打電話來的氣。」
聞言,藍仲達放聲大笑,他真是太欣賞她了。
陳逢志楞在一旁,有些錯愕,他從來就不知道藍仲達這號人物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竟然在他完全不知曉的情況下,捷足先登。
而此時,祝承祥夫婦不知何時已經進屋,正站在玄關處看著客廳里正發生的一切。
「你就是藍仲達?」祝承祥「十分確定」地問道。
「是。」藍仲達站起身,領帶還半扯開地掛在襯衫上。
「我認得你。」祝承祥這句話讓在場每個人不由得豎起了耳朵。「你以前上我的課,不是經常蹺課,就是經常打瞌睡。」
「感覺上好象有這麼一回事。」藍仲達笑了笑。
雪融在旁偷偷地捏了藍仲達一把,難道他說話就不會看看場合和對象嗎?都什麼時候了,他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分明就是想給她父親留下一個壞印象嘛!
殊不知雪融這「捏一把」的動作,完全盡入祝氏夫婦的眼底。
「在電話里,你說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親自告訴我?」祝承祥問道。
「沒錯。」藍仲達點點頭。當著陳逢志的面,大家正好把所有的事情都搬上台面來講。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是不會來的。
「事情是這樣的……」
藍仲達揚起手上的牛皮紙袋,正要揭發陳逢志的丑行時,突然,門鈴響了。
不到一會兒,竟然來了更大票的一群人——
「藍教授?歡迎歡迎,今天怎麼有空來?」雪融的母親葉芳紋驚訝道。
「我是來替我那不材的小弟『請命』的,最近為了他的事,讓你們煩心了,真是很抱歉。」藍仲勛微笑道。他和雪融的母親是在同一所大學里任教。
「我正要告訴伯父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藍仲達說道。
藍仲勛點點頭,轉而對祝承祥說道︰「這件事確實非常重要,關系到您事務所的整個信譽問題,這也是雪融和仲達辛苦很久,好不容易才查出來的。」
「哦?是嗎?」此番話引起祝承祥的高度重視。
「對不起,在你們開始之前,可不可以容我打個岔?」陪同藍仲勛一同前來的沉徹突然當著眾人的面打岔道。「請問停在外頭那輛BMW是誰的?」
「是我的,有什麼不對嗎?」陳逢志站出來承認道。
「你的確是大大的不對!」沉徹「殺氣騰騰」地走上前,一把揪住陳逢志的衣領。「我剛才看過車牌號碼了,壓到芙菱的腳之後跑掉的人,就是你吧!」
「你在說什麼啊?」陳逢志完全不明白他的話。
「這樣你就會想起來了。」
「大家快阻止他。」芙菱突然大叫。
但,遲了!沉徹的拳頭已重重地打在陳逢志的鼻梁上。不偏不倚,就像他投籃一樣。
結果,後來的情況可想而知。
本想在陳逢志面前揭穿他的藍仲達,最後只能在沉徹打了陳逢志之後所引發的混亂里,在一旁對祝承祥說個分明,並且將他們抓到的證據和拍到的相片,一一在祝承祥面前呈現。
總之,當天的情況最後只能以五個字來形容——
一片混亂啊!
***
然後呢……
「為什麼在我畢業這麼多年之後,我還得在這里寫民法報告?」
藍仲達窩在征信社里的小房間,正不斷地大聲抱怨。
「誰叫你大學的時候要蹺課。」雪融取笑道。
「可是我還是畢業了啊:而且成績還不賴。」他頗自豪。
「問題是——你現在被爸逮到了,所以你還是乖乖的認命吧!」雪融笑道,拍拍他的肩,並在他額上親了一下,哄道︰「慢慢寫,我先拿收集好的鋁罐給樓下的大嬸,等一下再上來陪你。」
藍仲達苦著臉,覺得自己好命苦啊!都已經畢業多年了,還逃月兌不了寫報告的噩夢。
可是偏偏不寫又不行,誰叫這是祝承祥唯一開出允許他和雪融在一起的條件!
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麼想的!
不過,跟陳逢志比起來,他可就幸運多了。
因為事情的被揭發,陳逢志理所當然地遭到了祝承祥的解雇,這原也是他們最初所希望的。但沒想到隨著選舉的效應,許多非法的土地變更案紛紛浮上台面,被涉入的人越卷越多,陳逢志當然難以悻免于難……
至于沉徹,在打了陳逢志一拳後,手指頭扭傷,幸虧職籃正處于停賽期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和他們比起來,他真的已經很不錯了。
藍仲達再度在心中自我安慰,他點了根煙,努力用功埋首在報告之中……
此時,窗外正傳來聖誕節的應景歌曲——一個屬于戀人、家人的節日,在寒冬中,歡欣地傳唱著。
春天的腳步,似乎也不遠了。
事件看似暫告一段落,但故事才真正要開始!
「專門跟蹤、跟蹤專門,丟人、人丟,免錢!」
專辦婚姻外遇的「萬事達征信社」,在祝雪融和吳欣慧的加入下,才正要重新起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