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滿屋子的女人!
郁闌夜硬著頭皮,舉步走進這堆女人當中;但,問題來了,現場有兩位病人,哪一位才是曦晨照顧的。
罷開始,闌夜直覺是那位被女人重重包圍、談笑風生的男人,但很快地,她即感覺不對勁,因為另一位較高大粗擴的男人正以盯獵物般的眼神緊盯著她。
應該就是他了!闌夜思忖道,听說他今天心情不好,不是嗎。她大膽地走向雷鈞。但,問題又來了,她該怎麼開口呢。
「你這位看護還挺大牌的嘛!病人早餐都已經吃完了才來。」露露首先發難,上回要不是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看護,她也不會惹雷鈞生氣,若不趁機會言語上削她一頓,心里可不甘心。
「扼,因為……」闌夜思量著該如何應對。
「怎麼,上次不是口齒很伶俐嗎。這回就口吃啦。」露露冷嘲道。
「露露!」夢媽媽警告道,其他眾姊妹也被露露的行為嚇了一跳,更別提雷鈞的臉色了。
「哎喲,人家是開玩笑的嘛,瞧你們一個個緊張的。」露露『變臉』的工夫果然了得,一轉眼即滿臉笑容。「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請你替雷大哥削個隻果呢。」
「啊,當然可以。」闌夜順手接過隻果。
「你留下。」雷鈞沈聲道,銳利的眼從未離開過她。「我不想吃。」
「沒關系,不會很麻煩,這麼多人剛好可以一起吃。」闌夜抱著隻果,故意不理會雷鈞殺人的目光,立即奪門而出。
這個人還真有點可怕,她開始佩服起曦晨打他的勇氣了。
不過,這群女人又是怎麼回事。尤其是剛才對她說話很『沖』的露露小姐,她一定對郁曦晨存有敵意。
郁闌夜邊洗邊削著隻果,一邊試圖厘清剛才遇見的所有人物之間可能的關系︰如果她沒料錯的話,曦晨和雷鈞之間……天,曦晨說話向來又直又辣,能接招三句以上的人實在不多,想必這位雷鈞先生——是通過『測驗』了。
真是有趣!
不擅做家事的闌夜終于蹩腳地削完隻果,帶著滿滿的『收獲』,重回病房。
可才走到房門口,即看到那一大票女客正一個個意態闌珊地走了出來。
「你們……要走了嗎。」郁闌夜疑惑道。
「托你的福,我們要走了。」走在最前頭的露露臉色最為難看。
「她講話就是這樣,你別放在心上。」
『夢媽媽』劉心夢拍拍她的肩解釋說,美艷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歲月的刻痕。「雖然我還不是非常了解你,但我很了解雷鈞,這回——」她笑了笑,才道︰「他認真了。」
郁闌夜呆愣住,她了解夢媽媽的意思——對她來說,這……可是大秘密呀!
「我們走了,你自己保重。」她對闌夜眨眨眼,並指了指房內。「他可不好伺候。」語畢,即帶著眾姊妹走人,那股瀟灑自若的豪氣,自是深深吸引著闌夜。
「你打算站多久。」
雷鈞低沉懾人的嗓音自房內傳來,闌夜這才回過神,走進房內。
「我不是說過你是我的看護,不是小妹,不要隨便被別人使喚跑腿。」
雷鈞皺眉,之前明明發生過一模一樣的情景,怎麼她又犯同樣的錯誤呢。
完了,她是不是露出馬腳了。闌夜有些心虛,她低著頭,不敢正視雷鈞。
「你是故意不理我嗎。」雷鈞粗嗄道,她今天的反應十分彆扭,他猜想她應該還在為昨天他吻她的事情生氣。
豈知,冒充曦晨的闌夜反而在心里暗暗吁了口氣——原來,他把她的『不願開口』視為『正在生氣』。也好,她姑且先不開口,一方面不但不會自露馬腳,一方面又可以探得蛛絲馬跡。
「曦晨,你可以不理他,但絕對不可以不理我,我向來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尹風遙諂媚道,眼楮卻直勾勾地盯著她手上的那盤隻果。
闌夜聳聳肩,將隻果遞到尹風遙面前,並另用牙簽插滿一串,交給雷鈞。
「吃吧!」她淡淡說了句。
雷鈞並沒有馬上動手,反而皺眉盯著那些隻果。
「這些隻果全都是你削的。」他眼神怪異。
「嗯。」闌夜看了眼削得『不是很漂亮』的隻果,連忙補充道︰「今天用的那把刀有點鈍……」
「我看是非常鈍。」嘴里塞滿隻果的尹風遙恍然大悟道。「難怪我老覺得今天削的隻果怪怪的……」之前她所切的隻果大小均勻一致,隻果皮也削得非常乾淨,可是今天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她甚至連果核都沒有去掉。
對于尹風遙的說法,雷鈞倒是沒有搭腔,他只是不發一語地打量著她;但這種無言的沉默反而讓闌夜心里志忑不安。
半響,他才緩緩說道︰「你的頭發變了。」
「嗄。」闌夜一驚,有嗎。
「你今天的分發線換到右邊去了。」雷鈞指出道。
「哦,對啊,我常換來換去。」她瞎扯。「這樣比較會有不同的感覺。」
「是嗎。」雷鈞挑高了眉,表情越來越古怪。
「想不到你這麼細心,連這種細節都注意到了。」尹風遙邊塞隻果邊笑道,完全沒注意到雷鈞異樣的反應。
「果然還在生氣。」雷鈞嘆了口氣,獨自說道,並敏銳地看著她。「她今天不來嗎。」
「誰。」
就在闌夜還搞不清楚雷鈞真正意思的同時,敲門聲驟響。
「啊。」
進來做例行性巡查的葉美萱,在看到闌夜的剎那,便不由自主地驚叫出聲。「曦晨,你怎麼在這里。」她的表情像是見鬼了。
「她不能在這里嗎。」尹風遙覺得她的問題很怪。
「你不是應該在急診室里嗎。」葉美萱顫聲道。「至少,我三十秒前還看到你在那里!」
※※※
她真是快『分身』乏術了。
急診室里人滿為患,而她還必須頂著一顆快炸掉的腦袋穿梭其中,替女乃女乃打理一切。
「二姊,你的臉色好差,要不要先回去休息。這里有我就行了。」十八歲的郁臣郡內疚地說。
「多虧了你,我們現在才會在這里。」曦晨揉揉太陽穴,責難道。「也不想想誰才是罪魁禍首。」
「我也是不得已耶!」郁臣郡喊冤道。「是女乃女乃強迫我的。」
「她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嗎。」
「那倒沒有。」他低聲承認。
「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曦晨語氣有些責備。「無論如何,你也應該極力阻止女乃女乃才是。」她每天戰戰兢兢防堵女乃女乃去參加高空彈跳,卻萬萬沒想到女乃女乃會挑她頭痛在家休息的這一天出事情。
「小晨。真的是你。」闌夜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一臉愕然;剛才听葉美萱提起時,她還不相信。「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將曦晨拉到角落去,低問道。
「女乃女乃受傷了。」曦晨據實以答。
「受傷。怎麼會呢。她現在人在哪里。」
曦晨指了指診療室的方向,無奈地道︰「她在院子里玩臣郡的直排輪鞋,不小心摔傷了。」
「直排輪鞋。」郁闌夜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她就知道不讓女乃女乃去玩高空彈跳,她也一定會找其他新鮮的玩意見嘗,果然吧!
「大姊,為什麼你也來了。」臣郡也湊上前。
「我本來是替小晨來請假的……」闌夜答道,偷偷觀察曦晨的反應。「沒想到卻見到那位『普通病人』……」
「你見到雷鈞了。」曦晨睜大眼。
郁闌夜點頭。「他們全把我誤認是你,一時之間無法月兌身,只好硬著頭皮冒充了。」
被朋友誤認雖屬家常便飯,但曦晨心里不免有絲失望。「沒有人……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