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路小尼姑 第26頁

「如果你師姑答應的話,你就一定可以,對不對?」他問。

「好象是……」她是不是做了某種重大的決定?為什麼她老覺得怪怪的?

邵巡滿意地經啄她一下,率先坐起身來看著遠處的大沖問道︰「你想不想吃糖?」

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你在這兒等一下,別亂跑!」他交代一句後,便朝賣麥芽糖的小販跑去。

闢水心一個人坐在草地上靜靜欣賞河畔風光,突然有人從後面勒住她的脖子,壓低聲音道︰「你明明就看見了我,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故意訓我一頓。」

是周天宇!一听就知道:可是他在說什麼呀?

「你……你說什麼我听不懂……」

「少來了,你明明就看見我闖進邵巡的院子,還叫那麼大聲,剛剛甚至故意影射我有做見不得人的事……」

哦!現在她可懂了,原來那天真的有人闖進邵巡的院子,而且還是周天宇,這下他簡直就是不打自招嘛!待會兒可得告訴邵巡這個大發現。

「起來!」他低聲喝道。「乖乖跟我走。」

「你想把她帶去哪兒呀?」

一聲低沉的男音從樹叢後面傳過來,李卓杰正充滿興味地看著一臉吃別的周天宇。

「可惡:」周天宇撂下一句,隨即落跑。

「你走路真的沒聲音[口也]!」官水心對這項「特異功能」感到很佩服。

「我走路也沒什麼聲音啊!」邵巡拿著麥芽糖出現在她後頭。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問。他是用飛的去買嗎?

「怎麼樣?」邵巡看著李卓杰問。

「果然是他沒錯!」李卓杰點點頭。

闢水心完全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她只惦記著她要告訴邵巡剛才的大發現。

「邵巡,我告訴你哦……」

她後知後覺地開始述說周天宇闖進他院子的事實。

殊不知,邵巡剛才早就知道周天宇躲在一旁伺機而動,而且他是故意等到李卓杰來了之後,才離開去買糖的。

當然啦!她也不會知道,剛才她和邵巡的親熱場面早就被人看光了。

※※※

「你常說的是那三位師姑是不是胖胖的?」

「是呀!你問這個做什麼?」官水心正蹲在「雲起居」的後院種菜,以前渡塵庵的菜圃都是由她負責,所以她正努力整頓邵巡的後院。

「前些天夜里,官府逮捕到三名掘墓大盜的嫌犯,听說……是三個尼姑。」邵巡說道,他覺得這三個人一定是他在長安遇到的那三個,而他更有強烈的直覺——

這三個有點白痴的尼姑很有可能是水心的師姑。

至少她們所惹出來的烏龍事件都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三個圓圓胖胖的尼姑?」官水心再確定一次。

「卓杰是這麼說的。」

「那她們現在人呢?」她急切地問道。

「听說她們是當場被逮,但因為現場和她們身上都沒有找到任何陪葬的財物,所以,可能今天就會把她們給放了,我要卓杰去把她們帶來這里。」

水心站起來搓搓手上的泥土,又道︰「可是師姑怎麼可能會跑來洛陽?她們是死都不可能會來洛陽的。」

說時遲那時快,從「雲起居」前門正傳來三個女人此起彼落的抱怨聲。

「師姑?」宮水心丟下鏟子就往前廳跑,邵巡趕緊跟在後頭。

「水心!」她們三人異口同聲。「你怎麼穿這樣?」她們可不習慣水心穿一般女孩子所穿的衣服。

「下次別派我做這種工作,我還想保住我的耳朵。」李卓杰向邵巡抱怨道,這三個尼姑真是吵死人不償命。

「你們跑來洛陽做什麼?」官水心帶三位師姑走進正廳時問道。

圓理大喘一口氣坐下。「我們才正要問你,師姑不是說過無論如何、無論發生什麼事……」

「都不準來洛陽的!」圓情接道。

「為什麼沒有遵守?」圓圓也挑了個好位置坐下。李卓杰在一旁為三人的「表演」擊掌叫好,他第一次听見有人可以接話接得這麼有默契。

「因為地圖錯了……法雲寺在洛陽……所以……」情況太復雜了,她不知道從何說起。

邵巡一個箭步上來,將水心緊攬在身側,堅定地說︰「是我帶她來的,你們有任何問題直接問我。」

圓理和圓情的四道目光立即殺到邵巡身上。

至于圓圓的那兩道呢?

早就被桌上的糕點給吸引去了!

「如果一個人的眼光可以殺死人的話,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做到。」李卓杰在一邊吹風納涼不說,還唯恐天下不亂。

「你們這麼生氣,只是因為洛陽有全天下最爛的男人?」邵巡忍著笑,不苟同的意味其實很濃厚。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李卓杰對邵巡插話道。「她們剛才已經把洛陽全部的男人都罵了一遍,尤其是官府的人被罵得最慘。」

這一講,更觸怒了圓理的怒氣。「那些當官的人,不但個個薄情寡義……」

「還草菅人命。」

「我們三個差點被害死在大牢里。」圓圓除了吃,總算還記得要說話。

「有那麼嚴重嗎?」李卓杰不以為然,雖然他很佩服她們唱「三簧」的功力。

「當然!」圓理答道。

「尤其是那個沉沁……啊!」糟了!說溜嘴了,圓圓假裝沒事,繼續吃東西。

「沉沁?」李卓杰重復道,他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誰是沉沁?」官水心開口問道,看向大師姑圓理。

三人一陣沉默,最後才由圓情開口解釋道︰「就是全洛陽最薄情寡義的那個人。」

闢水心來來回回看著三位表情各異的師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想確定……

「他是我爹,對不對?」她的聲音出奇的冷靜。

她們三人同時愣了一下,沒有否認,算是默認了!畢竟她們也不是善于說謊之人。

「那種人不配做你爹。」圓理有些激動地喊道。

邵巡拉了張椅子坐下,讓水心坐在自己腿上,並且如預期中看見她師姑眼中的憤怒。「為什麼?是因為他對水心她娘始亂終棄,然後移情別戀?」他試探道,把曾經從水心那里听過的幾個字眼拼湊起來。

「你怎麼知道?」圓圓從一堆糕點中抬起頭來。

「你繼續吃你的東西,少講話!」圓理對圓圓凶道,都是她不小心才會把事情給抖了出來。但事到如今,她們也只好向水心坦白了。

圓理探吸一口氣,對水心緩緩說道︰「沈沁確實是你爹沒錯,當初倩柔就是根據他的名字為你取名的,‘沁’字分開來就是‘水心’。」

「倩柔真的很愛他,當年他曾向倩柔保證一定會替她贖身,但他一回到洛陽,就斷了消息。」說著說著,二師姑圓情的眼眶就盈滿了淚水。

「贖身……」官水心愣愣地重復這兩個字,原來娘和師姑都是出于青樓。

「過沒多久,我們接到他捎來的一封信,他說他要成親了,要倩柔對他死心,但倩柔不相信,好不容易以僅有的積蓄替自己贖了身,親自跑去洛陽找他,卻沒想到對方達一面都不見,就以沒這個人為借口,把倩柔給趕了出來。」圓理道,心頭仍為情柔感到不值與心疼。

「然後娘在出家之後才發現懷了我……」這是官水心所知道的部分。

她們同時點點頭。和邵巡一直安靜傾听的李卓杰突然站出來說話了。「如果我說沉沁當年並沒有負了水心她娘,你們怎麼說?」

現場另外五個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他身上。

「你憑什麼這樣說?」圓理反問。

「因為沈沁叔父當年就死了。」

「死了?」圓情顫聲問道。

李卓杰朝在場每個人點點頭,清楚道︰「家父和沈沁叔父是很好的朋友,當年沈沁叔父被朝中小人所陷害,死于非命,而沉家也遭到抄家的命運,到今天為止,家父還一直為當年沒能力營救沈沁叔父而深深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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