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俏妞鐵郎君 第29頁

這句話終將判定了她的一生,無助脆弱的眼淚悄聲滑落,諾瑪低泣欲往房中奔去,冷不防被一雙堅實鐵臂攬入寬闊的胸膛。

「為什麼哭?」他痛楚的語氣表現出他深切的情感,他習慣風流與不羈,沒一個女人能讓他真正動心,諾瑪是第一個能使他心生牽念真正在乎的女人,他更緊摟她,生怕她消失似的。

面對他獨斷柔情的擁抱,諾瑪突然覺得好累、好累……她不想再流浪各地了,只想在這溫暖安全的懷抱中停歇。

「不要將我讓給別人……求你……」她埋在他懷中低訴,冰封多年的心正一寸寸融化在他熱切的情感中。

伊恩整顆心漲滿狂喜,沒料到能引發她說出藏在靈魂深處的話語,她一顆縴細敏感的心並非絕對的無情,只是太習慣保護自己。

「我當然不會將你讓給任何人,你是我的,永遠只屬于我一個人,而庫達是我最要好的兄弟,我信得過他!」

諾瑪驚覺抬頭,這才明白剛才伊恩那句話真正的意思,倘並沒有要將她讓給庫達,自始至終都沒有。

「主人……」

他以手阻止她繼續說道︰「在拍賣場上,你雖孤立無援,但我看見了你發自內心的高貴自尊,買下你後,雖然無助,可是你仍是那麼貞潔自持,我雖然買了你,但我從沒想過要以一個主人的身份去控制你,所以每當听到你以充滿敵意的語氣叫我主人時,讓我忍不住覺得自己很卑鄙、自私,我不該以金錢囚禁你的自由。」

一番真切的表白令諾瑪熱淚盈眶,也許她早就知道逃不過他對自己致命的吸引,所以才會反抗越深……可是她強迫的自我壓抑換來的反而是更加濃烈的情感。她終究是逃不掉了。

「我知道我的行為比那些專門在拍賣場上競買小妾的富商高明不了多少,但我想將你永遠留在身邊,不是以主人和奴隸的關系,而是以……」

「你不要說。」諾瑪阻止道,咬了咬下唇。「我只求你不要再將我轉賣給別人。」

她不想和那麼多女人競爭伊恩,她只想留在他身邊,每天彈琴唱歌給他听就足夠了,不是嗎?

伊恩俯下頭,在她鮮女敕的紅唇上印下他最真心誠意的回答她注定是屬于他的,否則他們的吻不會如此契合、如此心醉神迷……沿著他們銷魂的吻,以恩輕輕依附她耳邊悄聲說︰「我要給你一切你該得的,我要娶你。」

那是其它女人一直希望從他身上得到,而他一向吝于給予的保證,因為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始終在等待像諾瑪這般讓他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女人,就像庫達遇上莫離一樣。

莫離盡可能無聲無息地躡手躡腳穿過花園回廊,心中早因不小心看到的一幕而竊喜不已,這帖猛藥看來是下對了!

原本她預計不成還想來點更猛更烈的狠招,沒想到才稍稍嚇唬一下,就讓小倆口急得告白了事,害她想好的眾多招數無用武之地,她根本還沒看夠伊恩集驚愕、焦急、懊惱、憤怒于一臉的表情。不過話又說回來,伊恩平常挺不正經的,但她深信他對諾瑪絕對是認真而痴情的,能看到諾瑪和她一樣獲得心愛男人的疼寵,她比任何人都高興。

回到房間,莫離嘴角仍不自覺掛著一抹甜蜜微笑,忙著重新布置房內擺設,一切都是那麼順利——諾瑪和伊恩、她和庫達,甚至房間的各項裝飾都融合得這麼完美——美麗的波斯地毯和清雅的中國瓷瓶、幾何圖形的錦織掛飾和有山有水的中國掛晝……其中最令她驕傲的成就,莫過于她為庫達掛在牆上的月牙形彎刀配上了來自中國的滿月形玉佩。

她站在房內一角滿意地打量,覺得自己是個配對天才,她等不及要看庫達驚喜的表情了。

面庫達果然也沒令她失望!震天的吼叫足以證明他真的很驚訝。

「你該死的又在做什麼?」庫達告訴自己他絕對沒有吼叫,只是一時忘了控制音量,莫離被他「驚喜」的吼聲震得手中的東西飛奔而出,差點命中正在一旁吃食的「嘎嘎」。

天!她先前所做過任何異于常人的事都不會比這件更讓他來得驚訝——他一進門就見她拿他刮胡子的刀子在……刮眉毛?

「我知道你對我所做的改變可能有點意見,可是你也不要突然叫那麼大聲,會出‘人’命的。」莫離放下鏡子,起身走向「嘎嘎」旁邊撿起刀子,伸開雙臂展示道︰「你不覺得很有創意嗎?」

「剃掉一半的眉毛?」

「我是說房間啦!」她嘟著嘴,不高興。「我辛苦布置了一下午,你看都沒看!」

「我當然看到房間的改變了,但你的眉毛是怎麼回事?」

「你沒看見我正在化妝嗎?而且我還沒完成。」她正經八百地說,庫達就是愛大驚小敝。

「你要把全部的眉毛都剃掉?」他的音量不自覺又提高。

「當然!剃一半多難看呀?」莫離無奈搖搖頭,她和庫達在文化觀念上的差異仍大,每天至少都會為一件事爭執不下,她有預感這樣的情形日後一定會常上演。

「在中國,女人的眉毛都是用畫的,之前是因為我喬裝男孩來巴格達,才故意保留眉毛,現在我恢復女兒身,又在中國市集買了螺黛(注),自然也該將我的眉毛恢復‘原狀’。」

莫離一面說一面完成手邊的工作。「好了,接下來就是你的工作了。」

「什麼?」庫達因錯愕而暗啞走音。

「畫眉呀!丈夫幫妻子畫眉才能顯出夫妻間的恩愛,你也要幫我畫眉來表示你很愛我。」她遞給他眉筆。

庫達扭曲著表情覺得深受侮辱,她要他持刀上戰場的雙手來做這麼娘娘腔的事?「男人不做女人該做的事。」而畫眉正是女人自己該做的事。

「這是不是表示你不愛我?」莫離可憐兮兮地問。

「該死的,我當然……」他猛然打住,為何向她解釋那麼多?做丈夫的不必告訴妻子自己有多愛她。

「你不願幫我畫眉,就表示不愛我……而且我的手還沒完全好,畫出來會歪歪扭扭的。」她好象快哭了。

她總是便他陷入兩難的局面,正當他不知該如何響應她時,他突然瞥見牆上的彎刀。

「那又是怎麼回事?」他幾乎徹底崩潰,上前取下他的彎刀。

望著自己的得意杰作,莫離重燃希望,她深信庫達一定會為此大大贊美她,更甚者他也許會改變主意願意替她畫眉。

「我整理房間時,總覺得有個地方好象缺了點什麼,後來才發現問題出在你那把刀上……」

「這把刀隨我出生入死,我很了解它,它該死的正常得很!」

莫離朝他搖搖食指。「這你就不懂了,在中國有很多劍客俠士,都會在劍的握把端上裝有玉佩墜飾或結帶。」

「這是刀,不是劍!」他叫道。

她已徹底毀了這把刀的威武氣質,他敢發誓如果他拿這把刀上戰場,敵人們可能不會被他殺死,而是先讓這把被裝飾得花枝招展的刀給笑死。

只要他再吼叫一次,她保證她就要因沮喪而哭出來了,她忙了一個下午,不但沒換來庫達的贊美,反而得到他的大驚小敝。

「你是不是不喜歡玉佩?要不然我可以將墜飾改為其它東西,上次我送你的那個獅子頭你覺得如何?」她仍抱著一絲希望。

「我不要我的刀上有任何娘娘腔的累贅。」他表明得相當清楚。

她真的哭了,豆大的眼淚如珍珠般滾落臉頰,他怎麼可以這樣侮辱她「得意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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