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能為難敖家人,因為他對敖家人的確夠了解。
「很好。」敖續站起來,「合作案是否能成,我會盡快回你消息,如果沒有其它事,就談到這里。」
「我沒有其它事了。」
「那麼,下次再會。」敖續朝他點點頭,回頭吩咐道︰「卡特,替我送羅先生。」
敖續回到辦公室,特地將待在六樓會計部的敖齊,和在十二樓信息部的敖風叫上來,三兄弟在會議室里開高峰會議。
知道他跟羅剎單獨會面,個性如狂獅的敖風立刻發飆。
「那家伙來了你為什麼瞞著我?就憑他對我們敖家、對小雙做過的事,死十次也不夠賠!」
「要揍人別忘了算上我一份。」敖齊提醒他。
就是知道他們會有這種反應,敖續才不敢通知他們。當然,這話可不能在他們面前說。
「人家以禮拜訪,敖家沒有理由拒于門外,或者以暴力回敬。當然,我不是指小雙的事就這麼算了,而是公歸公,私歸私,你們也不希望將我們的私事弄得人盡皆知吧?」
敖續說得很合情合理,敖風和敖齊一時間無話可說。
「那家伙來有什麼事?」敖風問道。
「來談合作案,他想投資你將在印度設立的資訊工程公司。」
「免談!」敖風一口回絕。
「你先看看他送來的合約書。」敖續將合約書交給他。
敖風不甘不願地打開來看,很快就看出重點,愈往下看,他臉上的表情也就愈顯深思。
「他有什麼目的?」看完後,敖風丟出疑問。
「他說這是向小雙提親的聘禮之一。」敖續丟出第二顆炸彈。
聘禮?!
敖風合上合約書,丟到桌上。
「我拒絕!」他的語氣是沒得商量的那種。
敖齊好奇拿過合約書看,愈看愈覺得好笑,但又有一股佩服。
一下子拿出幾十億美金來玩,就算資產再雄厚的公司,也不見得能承受,何況,真要做這種事,那人還得有勇氣和魄力才行。
不是人人都能輕易將幾十億的美金當成禮物白白送人的。
「齊,你認為呢?」
「我認為他是個為達成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男人。」敖齊懶懶地回道,將合約書放回桌上。
「嗯。」敖續點點頭,「起初我和大哥的反應一樣,直接就拒絕了,但听到他說提親的話,加上合約書里已經簽好的名字,甚至連附注條款他也簽了名,擺明了條件隨我們開,就算我們想吞掉他的錢也沒有人會說不可以,所以我開始猜測他的用意。」
說到這里,他頓了下,看向放風說︰「大哥,羅剎這麼一個精明的投資人為什麼會做這種賠本生意?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志不在賺錢,而是小雙。為了見小雙,寧願丟出幾十億的美金當誘餌,光憑這點,就足以證明齊的觀點,羅剎的確是個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男人,但同時也證明了另一點,就是他對小雙的心意。」
「如果真有心,就不會拿小雙當人質。」敖風不以為然地哼道。
「如果無心,他不會特地要人請韋昕轉告我們小雙生病,雖然病情穩定,但還是需要好好休養,希望我們能好好照顧她。」敖續說道。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因為他愧疚?」
敖續笑了,「如果會愧疚,就更表示他對小雙是關心的。」
敖風一時語塞。
「其實我沒有拒絕他,還有另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你們不覺得小雙變了嗎?」
他這話一出口,敖風和敖齊不禁沉默下來。
自從小雙歷劫歸來,知道自己是以「綠虹之星」交換回來時,她一點反應也沒有,沒有生氣、沒有高興,只是乖乖听醫生的話休養,也只在他們結婚的時候露出過笑容。
兩個月來,她一反常態地待在古堡里,整天都不出門,謝絕任何邀請,與她過去活潑好動、愛笑愛鬧的作風完全不同。
「你在暗示什麼?」敖風皺起眉問道。
「我想,小雙和羅剎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小雙的個性轉變這麼大。」愛情通常是令女人改變的最大原因。
「二哥的意思是,解鈴還需系鈴人?」敖齊的反應很敏捷。
「我反對讓那個綁架者接近小雙。」敖風還是反對。
「但想找出小雙反常的原因,這是最直接的方法,就算是讓小雙生氣也好,總好過她現在整天不說話的沉靜模樣。」
敖齊想了想,「大哥,我贊成二哥的看法。」
「你們兩個……」敖風瞪著他們兩人。
敖齊開口道︰「大哥,你記不記得當初二哥和二嫂鬧別扭的時候,我們也是勸二哥直接找二嫂談,所以今天你才有二弟媳,我才有二嫂。小雙的情形也是同樣的,如果羅剎這個名字對小雙來說是個忌諱,那麼不去犯這個忌諱,小雙就會永遠陷在這個忌諱里,就算是痛苦也罷,至少長痛不如短痛,走過陣痛期,小雙才有可能重拾笑顏。」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得替那個家伙制造機會?」敖風的口氣沒那麼硬了,但還是很不爽。
「當然不是。」敖續笑著搖搖頭,「他想見小雙,就得靠自己的本事,我們是不可能幫他的。身為哥哥的我們,沒有理由妹妹被人欺負了,我們卻不替她報仇。」
敖齊眼楮一亮,「二哥的意思是……」
「這份合約。」敖續拿起合約書揚了揚,「大哥,你想開出什麼條件,盡避寫上去吧,若是想不分給他利益,或是把幾十億的美金據為已有我也不反對,想整他,就要靠這份合約。」
「拿來。」敖風興致勃勃的準備動筆。
為小雙、為他們三兄弟,看他不好好整羅剎一頓才怪!
敖齊忍住笑。明知道會被整,羅剎還自願給他們這個機會,這個男人可以說是城府深沉,也可以說他對小雙的心意很深。若不是重視一個人,沒有男人會做到這種地步的。
可是小雙……唉。
「二哥,你要不要找個機會跟小雙談談?」
敖續點點頭,「我正有此意。」
消沉了兩個月,也該夠了,再說,小雙最近的氣色也著實令人擔心。
窗外白雪皚皚,敖雙披著暖暖的披肩,懶洋洋地坐在窗台上,望著窗外的雪景。
就算是在夜里,古堡外仍有足夠的照明燈光,讓她能清楚看見片片雪花不斷地自空中落下。
冬天時節,外面好冷好冷,是很適合待在家里不要出門,可就算是待在家里,也不能像個自閉兒似的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吧?
唉!敖雙在心里嘆口氣。
理智上,她非常討厭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但她就是覺得整個人懶懶的,怎麼也不想動。
生了一場病,補了一個月,把她整個人都給補得變懶了。
呼出一口熱氣,氤氳了透明的玻璃窗,她伸出手指在窗上畫著,等回過神來時,卻發現她寫了兩個字--羅剎。
咦?她立刻抹掉兩個字。
「小雙。」門外突然傳來輕喚。
「門沒鎖。」她回答。
敖續開門進來,就看見敖雙坐在窗台上,一副懶美人的姿態,他忍不住失笑。
「坐在那里不冷嗎?」
她淡淡一笑,「放心,我的身體早好了,才不會因為坐在這里就著涼。」
敖續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邊。
「妳被送回來時,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我們很難不擔心。」他輕踫了下妹妹冷涼的面頰,忍不住搖搖頭。
「我沒事啦。」敖雙順勢靠在他肩上,輕嘆了口氣,「還是哥哥的肩膀最舒服。」永遠都那麼堅實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