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獅 第10頁

沒有寬敞的人行道,沒有賣著汽水涼飲的小販,路兩旁停滿了摩托車,以及許多攤販,只剩下的窄窄的通道……

「呀!」

「小心。」敖風及時扶住她不穩的身子。「盈盈,走路專心一點。你在想什麼?」

為了不擋到來來往往的人潮,敖風摟她入懷,將她帶離窄小到連擦肩而過都嫌擁擠的人行道,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一直在發呆。

「盈盈?」他低喚。

她愣愣的抬頭望向他。

「你怎麼了?」

盈盈,你怎麼了?

「不舒服嗎?」他模了下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呀。

不舒服嗎?

爸爸厚實而溫暖的手覆在她的額頭上……

「盈盈?」敖風的語氣顯得有些焦急。

想起小時候,夏盈盈嚶嚀一聲,抓著他襯衫,把臉埋在他胸膛上,放聲大哭。

「盈盈?!」敖風完全錯愕。

「嗚……鳴嗚……」

四周投射來注視的目光,對這個被人抓住猛哭的高大男人開始指指點點,臆測起來。

「一定是情侶分手了!」

「一定是那個男的想拋棄那個女的!」

「一定是他打了女朋友!」

「一定是……」

敖風愈听臉愈黑,眼神凶惡的瞪向四周,把那些嘀嘀咕咕、胡亂猜測的人給瞪走後,打橫抱起她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夏盈盈哭得太專心,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而且敖風正抱著她。

靠著車門,生平第一次抱著哭泣女孩的敖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所以,他用了一個最笨的方法,就是不吵她,讓她一次哭個夠。

哭了好一會兒,夏盈盈的意識慢慢回來,刺眼的攤販燈光和擁擠都不見,只剩下淡淡的路燈,和沒有擁擠人潮的新鮮空氣。

她下意識抬起頭──

「哭夠了?」敖風低頭,四目相望。

「我……」咦?她……她什麼時候被他抱著了?而且……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這里了?

敖風緩緩放下她,扶她站穩,然後打開車門,從里頭抓出兩張面紙,笨拙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怎麼突然哭了?」

「我……」她吸了吸鼻子,望向繁華熱鬧的夜市,「我以前來過這里,小時候和爸爸、媽媽一起來。爸爸牽著我走,那時候我很小,連路都走不穩,常常跌倒,爸爸會不時停下來扶住我,問我好不好、怎麼了……」也會像他那樣,擔心她是不是不舒服的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

爸爸?敖風額角的青筋抽搐了一下。

他沒那麼老吧?

「對、對不起,把你的襯衫哭濕了……」她拿過面紙,徒勞無功地想吸干上頭的水漬。

「算了。」敖風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做這無意義的舉動。「你不想來這里,對不對?」

「啊?」他怎麼知道?

「你的表情那麼明顥,以為我會看不出來嗎?」她根本就是把心里想的完全表現在臉上。「為什麼不說?」

他那麼凶,她哪敢呀。

「盈盈,你必須學會對你不想做的事,直接說「不」。」想起這幾天她在辦公室里的情況,他幾乎要嘆息了。

別以為他日日忙碌,就不知道底下那群員工在搞什麼鬼。

每次她到公司,他們便會把一些爛報告──預料他看過後會把人罵成豬頭的那種──交給她帶進經理室。當他一離開經理室,就會有人溜進去,請她幫忙寫程式、找bug──她對電腦的專業知識沒能隱藏太久,每個人一件事,就耗去她不少時間,害她的工作永遠都做不完。

她並不介意幫人,但也知道有些忙她不該幫,偏偏開不了口拒絕,這從她為難又不得不為之的表情,就可以輕易看出來。

他看在眼里,卻一直隱忍著沒說什麼,直到今天下午的事,終于到達他的忍耐極限。

他對屬下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事情準時做完,一切OK好談。要模魚?可以,工作完成了,就算屬下要蹺班到樓下咖啡廳喝下午荼他都沒意見,一年十天的年假要休成一個月,只要工作做完,他也可以準。

前提是──工作一定要自己做完!

但現在那些想模魚的,卻將自己的工作加諸在盈盈身上,然後自己去快樂逍遙,連被罵都要挑盈盈在的時候,以期減低被罵成豬頭的機率。氣人的是,今天居然有人當著他的面,擁抱盈盈──

被了!敖風耐心告罄。

那些豬頭,大概太久沒被炮轟,已經忘記了敖風炮口轟起人來有多恐怖,沒關系,他很樂意替他們復習、復習。

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須先特訓一下他家的小紅帽,教她別再听大野狼的話了。

「我們再去逛。」見她沒有反應,他拉了她就走。

「不……」他突然改變的態度,讓她直接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她一說,他立刻停步,然後回過頭看著她。

「並不難,對嗎?」他對著她笑。

「敖風……」她忽然明白他的用意了。

「我不可能隨時在你身邊保護你,所以你要學著保護自己。雖然我很喜歡你溫婉的個性,但可不愛你老是被人吃得死死的。」他好溫柔地望著她。

「你、你在關心我?」

「如果不關心,我干嘛這麼費心?」她一臉的驚嚇是什麼意思?他不能關心她嗎?

敖風的壞語氣很快就跑出來,溫柔不到三分鐘。

呃,她又被罵了嗎?夏盈盈的眼眸里,有著小小的懷疑。

對她的遲鈍,敖風幾乎要仰天長嘯。一個男人總不可能沒事對個女人這麼關心吧?她居然還在擔心自己是不是被罵,唉!

「盈盈。」他重重一喚。

「啊?」她直覺抬起頭。

「當我的女朋友。」

啥?他說啥?!她眨著大眼,腦袋一片空白。

「你不願意?」敖風的眉毛緊緊的擰起,強健的手臂圈住她的柳腰,將她摟在身前,低頭通視她,不放過她一絲絲神情反應。

「我、我我我……」她驚嚇過度,再度結巴。

「說「好」。」他命令道。

「好。」她立刻點頭。

「嗯。」他滿意的點點頭,但沒有放開她。

「敖、敖風……」

他又皺眉,「對我說話不必結巴,我不會凶你。」

「哦。」她只能點頭,心里暗想︰他不必凶她,只要皺眉就很可怕了。

「還想逛夜市嗎?」

他這個問題得到她把頭搖得如博浪鼓的回應。

「那麼,回家?」他再問。

夏盈盈點頭如搗蒜。

她的反應逗笑了他。

「你真的這麼怕我?」他粗糙的長指輕滑過她白女敕的臉頰,帶來一股酥麻的感覺。

「什麼?」夏盈盈完全不懂為什麼他上一句問回家,下一句會扯上怕不怕?這兩句話有關系嗎?

她呆愣的模樣,實在令人忍不住發噱,但更有一種誘人犯罪的誘惑。

身隨心動,敖風低下頭,吻住那兩片微張的女敕唇。

她倒抽口氣,但因被他吻住,一口氣吸不上來,差點喘不過氣。

「呼吸用的是鼻子,不是嘴巴。」低沉的笑聲從他喉里逸出,夏盈盈頓時紅透臉。

深吸幾口氣,總算暫時解除缺氧昏倒的危機,但兩片灼熱的唇瓣再次覆下來,她的腦部立即又呈現缺氧狀態。

唇舌相親、相濡以沫,是一種極親匿的行為。

敖風不否認他向來視女人為麻煩動物,生活上避女人而遠之,但不代表他沒有生理需求,只是他盡量不去吻女人的唇。

若沒有憐惜、沒有感情,純粹為了發泄欲笙,那麼當唇瓣相觸的時候,相望的眼眸里要有什麼神態?若只有激情,不如不要看見那雙眼、那張臉。

就某方面來說,他對男女關系是有一點潔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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