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劍 第5頁

「狂……劍……」她顫抖低喚。浮現在她腦海里的最後一個畫面,是狂劍深情的眼,接著眼前一暗,她什麼都看不見了。

月靈軟軟地倒在地上。當碗被打破的聲音響起,一直守在房外的常喜與劉御醫立刻開門走進來。常喜將自己的女兒抱上床,劉御醫立刻為她把脈。

「怎麼樣?」常喜著急地問。

「她喝進去了。」「失心散」的藥性非常特別,除非深知藥理與醫理的人,否則不可能感覺它的存在,最重要的一點是,它沒有解藥。

「它對靈兒的身體會不會有危害?」常喜又問。

「不會。」劉御醫皺眉。現在才問這個,喜公公不會覺得太晚了嗎?

「那就好。」常喜滿意地點點頭。

「公公,這樣做真的好嗎?我實在不贊成。」劉御醫再次嘆道。他只能盡一個朋友的本分說出自己的看法,但他也明白喜公公不會接受。

「咱家所決定的一切都是對靈兒最好的。」常喜一點也不覺得不妥,而且想好了接下來的事。「咱家已經寫信請平王爺近日來提親,在最短的時間內,咱家要為靈兒安排一個最好的歸宿。」

望著昏迷的月靈,想著他們拆散了這對有情人,劉御醫仍是不贊同。

常喜繼續說道︰「等靈兒醒過來之後,咱家會對她說,她和平王爺才是相愛的一對璧人。老友,請你也別在靈兒面前提起‘狂劍’、‘天綬門’這幾個字,咱家要這些人遠離靈兒。」他相信,當平王爺一看到靈兒出事的消息,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來,而他也可以藉此掂量平王爺對靈兒的心意有多重。

望著常喜算計的眼神,劉御醫心里卻有別的想法。此刻靈兒已經服下失心散,不管好或不好,靈兒都注定要忘記狂劍,面對這個事實,劉御醫暗自嘆氣。幸好失心散雖然沒有解藥,卻不代表在人體內不會自然化去,讓喝下的人突然恢復記憶。「好吧!」

除了配合常喜的計劃,他實在也不知道還能為月靈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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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常喜的信,平王爺朱繼平以最快的速度從洛陽趕來京城,並且到京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訪常喜。其實對于一個已經呈半退隱狀態的公公來說,身為王爺的朱繼平不必親自去拜訪,但因為常喜掌管東廠,一直對皇上盡忠,再者他是月靈的義父,所以朱繼平對常喜就多了一分對旁人沒有的尊重。

平王爺到達的時候,常喜親自在門口迎接。

「常喜參見平王爺。」

「免禮。」平王爺出了轎。

「謝王爺,請進。」常喜親自為平王爺引路,所有府里的守衛分開左右排成兩排,整齊劃一地列出恭迎的態勢。平王爺面無表情地走過眾人面前,再踏進廳里。此刻的他沒有心情欣賞園景,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常喜命人送來的那封信上。「王爺請上座。」

將平王爺請上首位,常喜也在底下的位置就坐。

「常喜,月靈到底出了什麼事?」平王爺一開口便問。

常喜的信里寫得語焉不詳,幾天的奔波下來,平王爺已經沒有耐心再打官腔,干脆直接切人重點。「她……」常喜頓了下,而後大大地嘆了氣,「她失去記憶了。」

「失去記憶?!」平王爺震驚地站起來。「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

常喜低著頭,老淚縱橫,語帶哽咽,「都是我的疏忽,不但讓烈兒失去生命,還讓月靈遭到別人的暗算,都是我的錯……」常喜不斷自責。平王爺走下台階,來到常喜面前。

「常喜,先把事情完整地告訴我。」他半帶命令地說道。

「是。」常喜抹了抹臉,振作了下自己,然後才抬起頭。「因為我與傅門主之間的誤會,烈兒跑出去找傅門主決斗,結果被打下無命崖;月靈一直派人往崖下找,希望能找回烈兒;誰知道又遇上天綬門的狂劍,狂劍對靈兒一見鐘情,但是靈兒不肯跟他走,夜魅就對月靈下了失心散。」

「失心散?!」朱繼平一震。

「幸虧我及時趕到,靈兒這才沒被他們帶走,但是靈兒卻受了傷,也失去記憶。我將她帶了回來,也請劉御醫來診療過,劉御醫說失心散無藥可解,只能等待靈兒自己慢慢恢復記憶。」

「現在她人呢?」平王爺急切地問。

「在明月園休養。」瞧了眼平王爺關心焦急的神色,常喜回答。

「可惡的狂劍!居然敢傷害靈兒,本王要他付出代價。」平王爺氣憤地往外走。

「王爺,」常喜阻止。「這是天綬門與東廠之間的事,請讓常喜自己解決好嗎?」

平王爺望著常喜堅決的神情。「好吧!」

「謝王爺。」常喜退開。

「本王想去探望靈兒。」

「常喜明白王爺對靈兒的關心,在王爺探望靈兒之前,常喜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王爺能答應。」

「什麼不情之請?」

「常喜斗膽,希望王爺能迎娶靈兒入王府。」

第三章

迎娶靈兒?!平王爺震驚地瞪大眼,一時之間無法反應。

「當然,靈兒的身份也許配不上王爺,不夠資格當王妃,常喜只要求王爺將靈兒帶在身邊,為妾、為婢都好,只要王爺能保護靈兒,常喜就感激不盡了。」為了避免平王爺誤會他貪圖什麼,常喜又趕緊解釋道。

「我不會委屈靈兒。」平王爺回過神後說道,他眼神多了抹深思。「靈兒知道這些事嗎?」

「大概知道。」常喜嘆口氣,「靈兒醒過來之後,我告訴她很多關于她的事,她自己也問了很多,為了不想讓靈兒再面對天綬門,我並沒有告訴她天綬門的事。」他頓了下。「在官場里沉浮並不適合像靈兒那樣的女孩。事情發生後我想了很多,也許就乘這個機會,讓靈兒忘記東廠的事,單純地做一個平凡的女人也好,所以除了她是我的義女之外,我沒有告訴她太多其他的事。」

常喜將一切狀況都處理得很好,那麼為什麼還要特地通知他來?莫名的疑問讓平王爺重新坐了下來。「你已經對靈兒做了對她最好的事。但在靈兒什麼也不了解的情況下要本王娶她,這樣對靈兒好嗎?」

「王爺,恕常喜斗膽請問,王爺對靈兒的心意是否有變?」

「沒有。」對于靈兒,他的心意毫無改變。

「常喜會希望王爺迎娶靈兒有兩個原因。其一是相信王爺對靈兒的真心,如果靈兒能嫁給王爺,王爺必定會疼愛靈兒、照顧靈兒一輩子。其二,京城是天綬門的活動範圍,我希望靈兒遠離這些是非,而王爺長居洛陽,靈兒如果嫁給王爺,也可以避開狂劍,這樣我才能放心。」

平王爺想了想。「既然知道狂劍對靈兒心懷不軌,你何不以東廠的力量保護靈兒?」

「東廠與天綬門都是皇上器重的組織,盡心為皇上做事,我和傅門主雖然相處不來,但我也不希望東廠和天綬門真的對立,這樣會替皇上帶來煩惱。食君之祿,應該為君解憂,不是增加皇上的煩憂。」常喜誠摯地說道,「將靈兒許配給王爺,其實也有我的一份私心。烈兒死了,靈兒是我剩下惟一的女兒,我希望她過得幸福快樂。常喜相信王爺能帶給靈兒富貴平和的生活。王爺敢答應這個不情之請,迎娶靈兒嗎?」

听到這里,平王爺終于露出一點笑容。

「常喜,你知道本王對靈兒的心意,能娶到靈兒,是本王一直以來的願望,本王豈會不願意。不過,本王還是希望先見到靈兒,如果她願意,那麼本王會立刻著手準備迎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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