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他來的?!」常喜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一向疼愛的義女。「你知道他是誰,你應該知道為父有多恨天綬門的人,你——」
「義父,對不起……」月靈垂下臉。
「不管你怎麼說,他敢來這里,我不會讓他活著離開。」常喜一手抓住月靈,然後立刻喚來府內的守衛。
狂劍沉著地看著涌進來的護衛,身上的氣流一動,銀劍停駐在他身前。
「來人,拿下他,如果他反抗,格殺勿論!」常喜冷漠地下著命令。
「義父,不要——」月靈看見他們動了手,又想奔向狂劍。「狂劍!」
常喜緊緊拉住她,退出戰圈。
「靈兒,你想做什麼?」在他面前,她還敢維護那個男人?
「義父,快叫他們住手,不要為難狂劍……」月靈焦急不已。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會惹得狂劍大開殺戒;她不要狂劍為她再染上血腥。
「靈兒,他是為父的仇人,也就是你的仇人,不準你為他說情!」常喜毫不留情地說道。
「義父,靈兒求你,快叫他們住手,再晚就來不及了……」
銀劍在狂劍四周護衛著,狂劍沒有對這些人下殺手,但是劍招愈來愈快,月靈看得出來,狂劍已經沒有耐性。
月靈一咬牙,「義父,對不起。」
「靈兒!」
月靈掙月兌了常喜的鉗制,奔向戰圈之中,銀劍隨著她的介入而緩下招式,狂劍飛身擁住自己的女人。「住手!」常喜立刻喊停。
出手攻擊狂劍的守衛們幾乎每個都受了傷,那柄離了鞘的銀劍就立在狂劍身前;狂劍將月靈攬在身側保護著。
「狂劍,你快走。」月靈推著他。
他明明可以走的,這些人根本追不上他,為什麼他還要留下來?
狂劍低頭。「你跟我一起走。」
「不行的,我不能丟下義父。」
「那麼,我也不走。」
「狂劍!」她低叫。
「如果我走了,他對你動怒,你該怎麼辦?」
第二章
月靈恍然大悟。原來……狂劍擔心她,所以不肯走。
「我不會有事的。」她悄悄握了下他的手。「義父縱然再生氣,也不會傷害我,不要為我擔心。」狂劍仍是一臉猶豫。
「狂劍,你留下就會和義父起沖突,那不是我想見到的局面,就算為了我,你再讓一次好嗎?」月靈低聲請求著。
「狂劍,放開靈兒!」常喜怒上眉梢。
狂劍抬眼以對,攬著月靈的手臂並沒有放松。
「狂劍,你快走。」看著他們兩個誰也不讓誰,月靈擔心他們會再次動起手來。
「別以為你以月靈為人質就能逃走,咱家絕對不會放過你。」喜公公全身血脈一振,飛身向前攻擊狂劍。
狂劍攬著月靈飄後數尺,銀劍阻擋了喜公公進逼,一旁的守衛猶豫著該不該繼續攻擊,月靈卻因為狂劍與義父正式對上而驚恐。
「義父、狂劍,你們……快住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月靈喊道,想阻止他們,狂劍卻用雙臂將她環在胸前,不許她插手。
「狂劍,不要打了。」掙月兌不開,她揪住狂劍的衣襟,不斷想阻止。「狂劍,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他會傷害你。」狂劍的眼放在常喜身上,月靈可以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流不斷改變,愈來愈凌厲。「義父不會傷害我。」月靈轉身看著一樣出手愈采愈猛的義父,心里的不安升到最高點。銀劍不斷變化招式,招招出入意料,手無寸鐵的常喜打起來格外辛苦,就在進退之間,常喜險象環生。
「不要打了!」正當銀劍要刺傷常喜之前,月靈猛然掙開狂劍,沖過去握住銀劍,卻被銀劍的反作用力劃傷了右肩。「啊!」狂劍立刻將劍抽離,常喜早一步沖向自己的女兒,「不要過來。」月靈退離他們兩人,不讓他們任何一個人接近她。「你們……不要再打了。」
「靈兒……」
「月靈——」
兩人的注意力同時轉向她,狂劍撤了周身的防備。
月靈看向狂劍。「狂劍,你快走。」
「你的傷——」
「我會照顧自己。」月靈堅定地說道,「我不會有事。」
知道他惟一的擔心只在自己,月靈一再保證。狂劍深深望了她一眼,而後讓劍入鞘,飛身迅速離開。「義父,不要,你們追不上他的。」月靈阻止常喜派人追殺的意圖。
「靈兒,為什麼這麼做?」常喜沉痛地問。
「因為我不想你們之中,有任何一個人受傷。」她按住肩上的傷口。「義父,他只是關心我,並沒有危害東廠的意思。」
「你……你跟他之間……」
月靈垂下眼。「關于狂劍的事,靈兒會給義父一個答案。」她低聲回道。
常喜看著她,想著她是自己惟一剩下的女兒,勉強壓下那股怒氣。他走向前,先點穴止住傷口的血。
「你先回房,為父立刻請劉御醫來幫你療傷,等包扎完傷口,你必須將狂劍的事完整的告訴我。」
「是。」月靈低應。
命—組人留下來守衛明月園,再找人去請劉御醫,常喜這才離開。
∮∮∮
一大清早,劉御醫就被東廠的人十萬火急地請過府,然後在老友的請求下,到明月園診治月靈的傷。看見老友面色凝重,又看到月靈受創不輕,劉御醫勉強壓下所有的疑問,先包扎好傷口,吩咐月靈休息後,才與常喜一同走出明月園。
「這是怎麼回事?月靈怎麼會突然受傷?」一出明月園,劉御醫便問。
「說來說去,都是天綬門的錯!」一想到這三個字,常喜忿忿不平。
「天綬門?」如果他記得沒錯,因為三絕的相繼離去,傅鴻儒最近應該很安分才對,怎麼又會讓月靈受傷?
「昨天晚上,狂劍闖進東廠,看他和月靈相處的模樣,他們不但認識,而且感情還不淺。」想起他們兩個人擁吻的畫面,常喜就氣得全身顫抖。
靈兒怎麼可以那麼柔順地依附在那個男人的懷里?那個男人根本不配擁有他的女兒。
劉御醫沉吟地看著老友的反應。「那麼現在,公公有什麼打算?」
「咱家絕不容許那個男人再見靈兒。」常喜決斷地說。
「狂劍現在已經不是天綬門的人,如果靈兒真的與狂劍相愛,公公何不成全他們,順便將狂劍納入東廠,成為一種助力?」劉御醫建議道。
「不可能。」常喜手握成拳。「天綬門的人根本配不上靈兒,咱家也絕不容許他們踏進東廠。」
「公公,想想熾烈,難道你希望熾烈的事情再重演嗎?」劉御醫提醒道。對于熾烈的死,他也很內疚。
如果不是他識出夜魅的身份,進而與喜公公合謀,熾烈又何至于走上絕路?他和夜魅這對有情人也不會各自含恨。听說後來夜魅也跳下無命崖,兩條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消失怎不令人感嘆?
但是喜公公的想法和劉御醫完全不同。「就是因為失去了烈兒,所以咱家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讓天綬門的三絕毀掉我僅有的女兒。」
「公公的意思是?」
「與其讓狂劍再有機可乘,不如我先替靈兒許下一門親事。」常喜已經想過。「平王爺對靈兒一直很傾心,咱家決定將靈兒許配給平王爺,以平王爺顯赫的身份,絕不容許狂劍再胡來。」
「呃?」這樣好嗎?
「老友,無論如何,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常喜忽然懇切地看著劉御醫,讓劉御醫再度愣住。
「幫?怎麼幫?」又要幫什麼?劉御醫頭皮發麻。
「等靈兒休息過後,我會和她好好談一談,靈兒勢必得在咱家和狂劍之間做一個選擇。」劉御醫吃驚地望著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