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當家 第5頁

「孩兒不明白父王的語意。」白擎蒼故意裝傻。

凌王一眼就看穿兒子是假裝的,無奈地嘆了好大一口氣。

這個兒子自小就跟大皇子白擎軒感情十分要好,又是一同長大的,當年白擎軒被陷害死在獄中後,白擎蒼就變了心性,想遠離皇室斗爭。

「大皇子的事……」

「父王該知大皇子的事是禁忌,盡避現下只有咱們父子倆,也難保隔牆有耳。」白擎蒼一直都很肯定他那個堂兄死得冤。

「或許其他的父親心里總想著避禍,但我不同,吾兒既有能力,我就不希望埋沒了。」

當年大皇子的確有能力,背後也有其勢力,但就因為在朝中勢力太大,犯了皇上的大忌,最後竟傳出他有篡位的野心,還搜出了證據,大皇子百口莫辯,又發現自己尊敬崇拜的父皇不相信自己,在一連串的陰謀之下,他被擒入獄,而後在獄中自盡了。

大皇子以死明志後,皇上雖然不明說,但多少也知道大皇子這是被陷害了。

當今皇上的後宮妃嬪不多,寵愛的更是只有已逝的皇後及德妃,所以多年來除卻公主之外,只有誕下兩名皇子,大皇子死後,得利的唯有二皇子白擎宇,也因此在間接害死親子的悔恨之中,皇上開始懷疑是不是二皇子策劃了這場陰謀。

雖說對二皇子有了疑心,但皇上也並非完全就認定了二皇子懷有惡意,不過對于皇位的傳承,的確也讓皇上多做了一番考慮,皇上想著若是讓二皇子認定自己是唯一皇儲,只怕他本不是有心人也會怠惰,便思索著增加可能立儲的人選,讓他們來個良性競爭,親王之中有子嗣的不少,若真有賢能的,也不是不能從中挑一個過繼。

皇上未即位前,先帝病重,因為立儲之事惹得朝廷動蕩,是凌王主動退讓,皇上才能安然坐上九五之尊的寶座,因這美談,凌王還自此被百姓稱為凌賢王。

至于白擎蒼,他自幼文武雙全,不但是個讓凌王驕傲的兒子,也頗受皇上青睞,再加上從小苞著大皇子一起學習,行事作風或多或少都有些大皇子的影子,讓皇上更喜愛這個佷子。

不是凌王偏愛自己的兒子,憑良心說,他這個兒子的確比二皇子賢能,他當年之所以會讓,是因為多方比較之下,皇上的能力確實比他好些,且兩人若是真斗起來,只會引得朝廷大亂,但現在他深知二皇子不若自己兒子有能力,于是他默認讓皇上栽培自己的兒子,想順其自然。

對他來說,想讓兒子即位不是為了權勢,是為了朝廷。

「父王說笑了,若真要說孩兒有什麼能力,大概就只有在女人堆之中無往不利這一點了。」

凌王改變不了兒子的想法,視如親手足的大皇子之死讓兒子受到的打擊太大,一直十分崇敬皇上的兒子,也從那時起對皇上十分不諒解,不知該說兒子沒這個野心,還是他在賭氣,總之,凌王明白兒子的玩世不恭是假裝出來的,為的就是永遠避開那座金壁輝煌的皇宮。

「擎蒼,你今年已經二十有六了,說真的,我不該再任由你玩樂下去,但我也知道你不是這種人,你只是缺少讓你下定決心的契機,本想著讓你成親之後心性會定,你會肯上進,但沒想因為人選,讓你更排斥你後宅那些妾室……」

「只要父王承諾不變,能讓孩兒自己選擇世子妃,後宅那些妾室父王就別再在意了。」

「罷了,總之我由著你,你別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就好。」

「孩兒明白。」

凌王無奈,但也打起了精神,挺直了身子,凜然的走了出去。「你好自為之。」

「孩兒送父王……」

「不用,回房去歇息吧。」

白擎蒼見父親失望離去也覺得心痛,他知道父親不是氣他怨他,是心疼他如此破壞自己的名聲。

他為大皇子抱屈卻束手無策,說他賭氣也罷,他多少是有些怨懟他那個皇帝叔父的,再說了,他對朝廷沒有那麼忠心,更沒有讓自己更上一層樓的野心。

會有父親說的,讓他下定決心爭取的那一天嗎?白擎蒼不知道,只知道至少到目前為止,誰也沒辦法改變他的決定。

深夜的醉夢樓里,翠舞獨自在後院僻靜處,把一個油紙包埋進土里,還要小心的看著四周有沒有人,直到把東西埋好了,把土拍嚴實了,這才抹去額上的汗珠,吁出一口氣。

她剛剛埋的是蝶姊姊身上那些怪異的物品。

蝶姊姊為什麼會由慈恩塔上掉下來她不知道,但她墜塔卻活了下來已是奇蹟,若再讓她身上有這些物品的事情傳出去,怕她會被當作異端處置了。

蝶姊姊被救回來後,除卻穿著一身怪異的衣裳以外,身邊還遺留了一個怪異的包袱,里頭的東西她偷偷看了一回,都是一些不曾見過的奇異東西,所以當下她便偷偷把那個怪包袱藏了起來,想著找個機會埋了。

蝶姊姊醒來後,先說自己不是十八歲的蝶兒,反而說自己是二十三歲的蘇語恬,她當下真是嚇得魂都飛了。

所幸大夫見她完全不記得過去,又見她頭部受了傷,最後斷定她應是失去了記憶,大夫不是那種愛興風作浪的人,否則他的一句話就能造成眾人對蝶姊姊的懷疑。

最近這幾天蝶姊姊好似不再想著跳樓輕生了,所以她這才敢放心的在夜里離開,來埋這個怪包袱。

前幾年一場無端大火燒死了一名官員,而後瓏城各地便開始頻遭祝融之災,二皇子請了慈恩寺的住持為瓏城祈福,那住持便說是城里出了異端引來天火,需蓋佛塔祈福。

扒了佛塔後,瓏城里的火災便少了,但因為異端還未尋獲,所以從此瓏城里便風聲鶴唳的,想報仇、想陷害人的人就去衙門告官,說對方是異端。

雖然皇上沒有下令搜捕所謂的異端,但底下的官員們卻自個兒揣摩上意,一有異端的傳聞便加以嚴辦,因此受陷害丟了性命的人不少。

蝶姊姊是歌伎,本來在醉夢樓里就有不少人嫉妒她,再加上流連溫柔鄉的那些男人家里並不是都沒有正室,哪日尋到了由頭想陷害蝶姊姊也不是不可能,她必須保護好蝶姊姊才行。

對蘇語恬這個現代人來說,穿著不習慣的長袖里衣睡覺實在太熱了,她起身,本是想開窗透進些涼風,但卻在鏡子旁駐足了。

這個叫蝶兒的女孩肯定與自己十分相像才會被錯認,蘇語恬很肯定自己不是什麼借屍還魂,畢竟她听翠舞說找到她時她還穿著現代的衣服。

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緣分,才會讓她來到這個年代,還頂替了與自己生得一個模樣的蝶兒留了下來?

她已經二十三歲了,蝶兒卻才十八歲,她自認不是童顏,或許該說是蝶兒的歷練讓她顯得老成。

十八歲,棲身在這送往迎來的青樓里,蝶兒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蘇語恬會這麼想,全是因為蝶兒的墜塔。

既然有多人目擊蝶兒墜塔,那麼蝶兒想必是摔落深谷了,就因為蘇語恬自己摔過,所以她知道一個人要不小心墜塔有多不可能。

她會摔出欄桿是與謝展憲有了拉扯,蝶兒呢?會不會是輕生?

蘇語恬想蝶兒墜落深谷不可能存活,但也不該讓她曝屍荒野,所以她告訴過翠舞,讓她找人想辦法下深谷去尋回蝶兒的屍體,但卻被翠舞嚇得制止了。

而後,翠舞提醒她要她慎言的原因,她才意識到古代民智未開,異端之說該有多駭人,口口聲聲說自己來自未來,不正好被當成異端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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