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氣我嗎?」他低問。
「氣。」她點點頭。以前覺得盼晴和書青都太軟弱,總是對自己所愛的男人太好,現在才知道,原來她自己也很沒用。
「那要怎麼辦?」他懊惱,這女人變得很難搞。
「你離開了十二年,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知道,如果只憑你一句道歉我就原諒你,那我這十二年來生的悶氣又算什麼?」她輕聲反問。「阿峻,我以前認識你,可是經過了這麼久,你變了,我也變了,我並不認識現在的你。」
他退開一些距離。「所以?」
「我不知道現在的你對我是存著什麼心思,而且我——」她還沒說完,他就直接搶了話。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筱容臉一紅。
「我的心不會因為我們分開了十二年就改變。」他肯定地道。不然她以為他干嘛在十二年後千里迢迢回來找她?
「可是……我能相信你嗎?」她幽幽地問。
「為什麼不能?」他看著她。「筱容,不能確定的人是你,不是我。」
「可是如果我相信你,你再來一次不告而別呢?」她低喊。「什麼都是你說的,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她不能確定是她的錯嗎?
他上一次走的時候,她用所受到的輕視與屈辱讓自己憤怒,然後再用憤怒掩蓋傷心,大哭一場後逼自己不再想他。可是如果他再走一次呢?
迸峻無言的望著她,無法忽視她眼里明確的傷痛。
他從沒有想過,他的不告而別會讓她那麼傷心,否則當初說什麼他也會留下,直到對她說一句「再見」。
可是現在再想以前都太晚了。他們之間,既陌生又熟悉,她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他也不是當初那個體弱的少年。
現在的他絕對有能力可以站在她身邊保護她了,可是她不信。
「你希望我怎麼做?」他開口問,近乎請求。
「我不知道。」她垂下眼。
知道他不是存心遺棄她,她是高興的,可是誤會解開了,他們之間又會變成怎麼樣?
「你不知道,那就照我的方式來。」他下結論。
筱容抬起頭。「你的……什麼方式?」
「當然以我對待.我的女人的方式。」他理所當然地道。
在這一瞬間,他似乎就像以前的大男孩。筱容怔怔的望著他。
「而你,乖乖听我的話就好。」
「乖乖听你的話?」她回過神,皺起眉。「我才不要,為什麼不是你听我的,而是我听你的?」
「因為你太笨了,居然認為我會離開你,所以罰你該听我的。」
「那你不告而別又怎麼說?」她反駁道。「而且一走就是十二年,一點音訊都沒有,如果我是別人,早就變心交別的男朋友了。」
「你不會。」他很肯定。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她懷疑的反問。
「如果你會,我怎麼會只要你,不要別人?!」他看上的人,才不會愛上別人。
「自大狂。」她咕噥。
「就這麼決定,你得听我的。」他假裝沒听見她的抱怨,輕點了下她的額頭。「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我這樣子,怎麼出去啊?」她低頭瞧了下自己,表情苦苦的。
衣服髒了也亂了,她才沒臉出去。
「這哪算什麼問題。」他自信的一笑,向她要了身材尺寸後,撥了通電話要人立刻送一套裙裝上來,不得有誤。
「這樣他們買得到嗎?」她懷疑。
「沒買到,他們就不必回來見我了。」對別人,他是超級壞脾氣兼十足沒耐心。
「這樣太不人道了吧。」哪有公司會因為買不到衣服而開除員工的。
「在這里我最大,我說了就算,你等著換衣服就好,其他的就別管了。」他自大地道。
她翻了下白眼,確定了一件事——
不管是十二年前,還是十二年後的現在,他惟一沒變的,就是他的大少爺脾氣。
JJJJJJ
結果,他帶她到一家高級的俱樂部用餐,貴死人的那種。
他大少爺重視享受,並不重視錢,反正他每年的收入也多得花不完,可是筱容光看菜單上的價格就呆住了。
迸峻很快點好餐,就看到她在發呆。
「筱容,你在發什麼呆?」
「我——」她回神,看見身旁的侍者,連忙挨近他低聲抱怨︰「這里的東西很貴耶。」
「會嗎?」他再看一眼菜單,覺得還好。
「我不想吃了。」光看價格她就倒足了胃口。
「沒關系,我付賬,你點你想吃的就是。」古峻才不在意這些小錢。
「我不要。」她不想當冤大頭。
「你真麻煩。」古峻將菜單丟還給侍者,然後要他送兩份相同的餐點上來,把人給打發走。
「我說了不要吃!」筱容來不及阻止侍者。
「我說︰吃。」古峻輕輕松松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不過是吃頓飯,別那麼多意見。」
「阿峻,你……你在干什麼?!」她掙扎。她就坐在他腿上,這……這簡直是限制級的畫面!
幸好這里的隔間是采用完全隱密的包廂式,讓每個客人有足夠的隱私,不然她會當場挖個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坐好。」他命令著,雙臂不容抗拒的擁著她,臉湊近她耳邊。「你不知道,我想這樣抱著你……想了好久」
他傾訴的聲音里有著濃濃的感情,筱容一下子無法動彈。
「你……真的想過我嗎?」她低問。
「如果我忘了你,怎麼會為了你特地回來?」他吻了下她的耳垂。「筱容,能令我掛念的人,只有你。」
「那……為什麼拖了這麼久才回來?」她掩不住語氣里的哽咽。
迸峻嘆了口氣,考慮到她薄薄的面皮,為免侍者送菜上來時她會尷尬,他不情願地將她放回身邊的座位,但雙手仍是不肯放開她。
「那天你回去之後,我父親就回來了。他不顧我的反對,硬是要將我送往美國,我反抗,他請醫生幫忙,打針讓我睡著,然後就這麼把我丟上飛機,飛往美國。」想起那時候的情況,古峻還是很生氣。「等我醒來之後,我人已經在美國的紐約,我吵著要回來,但我父親根本不肯,他逼我接受一連串的療養與訓練,不論我怎麼反抗,都沒有用。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我必須養好身體,變得強壯,才有辦法反抗我父親的命令。」
筱容靜靜听著,想起了他以前提起父親的不滿表情。
「這樣的日子過了六年,我的身體好了,非常想念你,但是在我父親的控制下,我依然無法自由行動,他安排我進公司工作,然後在三年前將公司所有的事務全交給我。坦白說,這幾年中我一直想辦法回台灣,可是總會被我父親發現。姜果然是老的辣,我還曾經在機場被我父親派去的保鏢攔截下來。那時候,為了回來看你,我幾乎用盡鎊種方法,可是還是失敗。後來,我終于明白,要回台灣只有一個方法,就是打敗我父親。」
「打敗……你爸?!」筱容听得呆呆的,看著他瞬間飛揚的臉。
「對。在美國,我的所有事情都在我父親的控制之內,我的一舉一動很難躲過他的眼楮,所以我明白,除非我能瞞住我的行動,並且行動得比我父親更快,否則我永遠都無法回台灣。」所以這一次他找了卓栩幫忙,卓栩再透過關系找來可以對付那些保鏢的人,然後他留給父親臨別一顧,就搭上飛機,咻地直飛回台灣。
「這就是我在美國生活的全部了。」古峻簡短的說完,省略了他療養身體時那些痛苦的階段,筱容不需要知道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