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室內,古峻單獨坐著。望著落地窗外,芳草綠茵的景致,他一點也沒有欣賞的心情。
筱容應該已經知道他回美國的事了吧?不知道卓栩有沒有把他的消息帶到,筱容又會怎麼做?
她的個性,傻呼呼的時候很可愛,倔起來的時候很嚇人,凶悍起來更是連男孩子都自嘆弗如,而哭起來的時候……很惹他憐愛。
他對她並沒有因為分別就淡了感情,筱容帶給他的除了愛情,還有無可取代的友情與親情。在他沒有人關心的時候,只有她不被他的壞脾氣嚇跑,一本初衷的關心他、陪伴他,可惜父親不懂。
案親大概是被紐約的現代化與商場上的談笑用兵、隨時準備給敵人一個痛快的經營哲學給催化得太久,忘了當「人」是怎麼回事了。
迸峻撇撇唇,如果父親以為他乖乖回美國就代表他放棄筱容,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他只是還在想怎麼一勞永逸解決這個問題而已。
筱容一踏進日光室,首先看到的,是他沉思的背影。
「我說過不準任何人來打擾我。」听見腳步聲,古峻不耐煩地重復命令。這些保鏢,跟前跟後的令人討厭。
看來,他被保鏢們打擾好久了啊!筱容暗笑,還是朝他接近。
听到腳步聲非但沒有遠去,甚至還大膽的繼續朝他靠近,古峻火大的低吼︰「滾!」
就在他低吼的同時,一雙素手同時捂住他的眼楮。
「你真的要我滾嗎?那種動作很難耶。」她努力在語氣里加入一點無辜。
迸峻幾乎立時抓下那雙手,轉過身。
「筱容?!」他呆愣住。
「原來你不想見到我啊。」見他沒有笑容,筱容悶悶的抽回手。「不想見我,那我走就是。」
「不準走!」古峻從後頭抱住她。
「一下要我走、一下又不準,你很矛盾耶!」她抱怨。
「該走的是別人,你是惟一一個不準走、得留下來陪我的人。」他扳過她的身體,低頭不斷吻她。
「阿……阿峻……」這種熱情,筱容想說話都很難。
等他吻夠了重新坐回躺椅,順手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
「你怎麼來了?我父親肯讓你上來?他有沒有為難你?」
一連串的問題,都是好奇與關心,筱容甜在心頭。
「沒有。」她搖搖頭。「就算古伯父要為難我,剛剛大概也被我嚇到了。」她吐了下舌頭,把剛剛自己的威脅重述一次。
迸峻听得目瞪口呆。
「你……你居然敢跑到我家來威脅我父親?!」天哪,這小女人太悍了吧!也不想想這里是誰的地盤。
「我是不得已的啊,要不是為了你,我干嘛那麼辛苦。」哼,她也很無辜耶,誰教他老是被帶走。
「你……你……」古峻哭笑不得,卻也感動她為他付出的心思,只得緊緊的摟住她。「你把我該做的事都搶光了,那我要做什麼?」他的聲音低啞,含著濃濃的感情。
女人該是被男人保護的對象,為什麼在他們身上卻變成她老是來救他?真是有點傷他的自尊心!
「好好愛我就行了。」筱容低聲要求。
「我當然愛你。」他輕吻了下她額際。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大膽的跑到這里來威脅他父親。
「對了,你怎麼知道古斯企業的密碼?」誰這麼神通廣大能入侵到公司的主機,可見公司的資訊部門太散漫了,居然被入侵了都不知道。
「你記不記得我在孤兒院里有一個好朋友,袁書青?」筱容偷笑。
「記得。」他記得她提過,那是個失明的女孩。
「告訴你,她後來嫁給一個黑社會老大……」筱容簡單的將書青的事說了一次,順便連同那些神出鬼沒的神秘人物也竭盡所能的形容。「我想,世界上大概沒有他們辦不到的事……」
「他們不會真的毀了公司的主機吧?」古峻不無擔心。
「不會啦。」筱容輕笑。「他們只是幫我一下下而已,而且,就算古伯父不讓我見你,我也不會真的請他們破壞古斯企業的主機。如果這個方法威脅不了古伯父,我會再換別的方法。總之,我一定要見到你。」她望著他,柔了表情。「阿峻,我不要再分別十二年。」
「我也不要。」古峻心疼的抱著她,不論怎麼緊緊擁抱,似乎都覺得兩人靠得不夠近。「我打算,如果過兩天父親再不同意我回台灣找你,我就自動放棄繼承權,我寧可失去一切,也不要失去你。」
「阿峻……」她動容的回摟住他。
「我古峻要的人,就算要追到地獄,我也會追!」古峻堅定地道。
這句話似曾相識,卓大哥曾經轉述過。
當時筱容听得目瞪口呆。老實說,要她想象古峻會溫柔又深情款款的模樣,不如想像他的絕情。
拜托,他的脾氣那麼暴躁,說他會霸道、自大、傲慢,她比較容易相信,畢竟這些情緒在他的生活中就像白開水一樣平淡無奇。可是要她想象他深情悲痛的模樣……哦,不,她想象不出來。
他瞄了她一眼。
「你在偷笑什麼?」她又在亂想什麼了?這麼感性的時候,她在耍什麼寶?
「沒有。」她否認,及時忍住到口的大笑。
「真的沒有?!」他更加狐疑。
「真的沒有。」她保證。「對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
「古伯伯說,你和威爾家的千金小姐約會。」她看著他,臉上瞧不出情緒。事情解決了,所以現在可以來算算賬,嘿!
「呃,只是吃幾頓飯而已。」古峻臉上有難得一見的心虛神情。
「吃幾頓飯?!」她挑眉。
「頂多再跳了兩次舞而已。」
「跳一、兩次舞?!」她斜睨著他。
「就這樣了。」
「好。」她跳下他的膝蓋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
「你跟別的女人吃飯跳舞,那我也要找別的男人吃飯跳舞,這樣才公平。」
「什麼?!不行!」古峻立刻追出去。
理你咧!筱容回頭扮個鬼臉,然後拔腿就跑。
「筱容,你給我站住!回來——」
邊跑,筱容邊想,她該先下樓去告訴卓大哥警報解除,謝謝他的照顧。至于在後頭追的那個愛人,去,等她心情好再說吧。
後記
千水
好不容易搬完家,仔細算一算,千水已經一個多月沒工作了耶!天哪,有餓死之虞。
如果二十一世紀的台灣還有人會餓死,那小千水可能榮膺第一名,並且「名聲透京城」(冒冷汗)。
九月其實發生滿多事,對台灣來說更是一種災難。台風過後好不容易恢復上班,小千水打電話去出版社,天——沒有人接,出版社該不會被水淹沒了吧?!
挨到下一個星期,出版社那頭終于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原來,出版社所處的「災區」前一天才復電,但還沒有水,所以基本上是沒有人上班的,出版社的員工們成了「在家工作者」,依然努力著。
第一次感受到,住在台灣也會面臨這麼大的災難,剛搬家的千水感觸特別多。家對每個人的意義都很重大,可是一旦遇上了這樣的災難,光想到要清理家園就是一項浩大的工程,更不用說是損失慘重的災民了。
看著電視上那些災難的報導、災民的反應,難過的、憤怒的、欲哭無淚的,還有一些批評、諷刺,千水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誰都不樂見發生災害。只能祈禱這些危機趕快過去,每個人的生活都能恢復正常。
想到台風,真是太沉重了,還是來說說迷糊的小千水吧。
話說好不容易搬完家,千水覺得自己快虛月兌,覺得自己還需要休息,硬是多休息了一個星期才開稿,到後來實在是不行了,不寫不行,只好認命的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