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水湄察覺了他的不對勁,但她沒有多問,轉開身去拿藥碗。「你也早點休息。」
「嗯。」他點點頭。
水湄疑惑的走出去,才闔上門,天空正好敲了一聲悶雷。
怎麼太原的天氣這麼怪,說下雨就下雨、才閃電就打雷?
水湄皺了下眉、聳了聳肩,跟熾烈在一起她好像變得很容易放縱,什麼情緒都表現在臉上了。
她莫名其妙又對自己笑了下,雖然她很失常,不過熾烈也沒比她正常到哪里去啊,他號稱一向沒有表情的臉幾天來不知道被她逗得破功幾次;她看得出來他還在適應中,不過並不介意這點就是。
她回廚房將煎藥的工具收好後,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傍晚那場突來的大雨過後,雨就有一下沒一下的下著,偶爾突然又變成傾盆大雨,真是奇怪的天氣。
遠處的閃電、悶雷聲不時傳來,水湄有點不安,她翻來覆去後,干脆起身下床,朝熾烈的房間走去。
「熾烈。」她敲敲門。
沒有回應。
「熾烈?」她提高了一點音量。
黑漆漆的房里依然靜悄悄的,熾烈沒有回應,難道他出去了?
水湄又敲了敲門。
「熾烈,我進去!」門沒鎖,她一推就開了。
水湄走進去,模著黑點火,等油燈一亮,她就看見熾烈趴在床上。
「熾烈。」她奔過去。
「該死……可惡……走開!」他掙扎的低吼。
水湄的腳步慢了下來。「熾烈?」
熾烈雙手揪緊床被,原本朝里頭的臉翻轉過來,額上有著冷汗。
「出去。」他低吼。
「你怎麼了?」
「出去!」
「不要。」水湄依然故我的走近他。
窗外再度劃過一道閃電,雷聲隨即傳來,熾烈立刻閉起眼,剛毅的面龐糾結成一團。
水湄恍然大悟。
「你……你怕打雷?!」太不可思議了!
「該死?」他低咒。「你出去?」
「不要。」水湄沒有笑他,反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該死,我怕打雷,那又怎麼樣?!」可惡,他痛恨自己這個樣子。
「不怎麼樣。」她輕聲說道,伸手覆住他揪著床被的手。
「你出去。」雷聲隆隆,他有些顫抖。
「不要。」她趴下貼著他的背,形成一種環抱的姿態。
「湄兒!」她能不能別那麼不听話?!
「我不要走。」她輕輕搖頭,「怕打雷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不必怕我知道的。」
想也知道對熾烈這樣剛強的大男人來說,承認自己有弱點是很難為情的;尤其剛好又被她瞧見,他不趕她走才奇怪。
「走……走開!你不要來!走開!走開!」他咬牙吼道,不知道是在趕自己的夢魘,還是在趕她?
看著他緊閉雙眼、表情糾結,水湄有點心疼;看得出來他這種懼怕並不是現在才有,那麼他忍受多久了?
「可惡……該死!不要來──」
他咬白了唇不斷低吼,水湄一時情急的傾向前,覆住他的唇。
熾烈的眼猛然張開。
「不要害怕。」她退開,眼里有著微微的羞怯。
熾烈突地翻身,兩人上下異位,他俯身再度吻住她的唇。
吸吮是一種天生的本能,他的吻雖然生澀、卻是饑渴的;在踫觸她唇的那一刻,所有的感官知覺沖擊而來,他只想再度品嘗她的氣味。
「為什麼不走?」他的聲音充滿壓抑。
「因為我不想走。」她的聲音也低了好幾度,然而語氣卻是輕松的。
「湄兒……」他申吟著不斷吻她,她的手被他壓在身體兩側交握著,水湄微微抬高下頷。
熾烈幾乎迷失在她的氣味里。她輕微的回應讓他更加沉溺,滿心滿眼只有身前這個小女人,其他的再也不記得。
「轟──隆隆──」
熾烈突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事時,他猛然翻開身。
「不行!」他退得遠遠的,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卑鄙,居然想利用她的身體來對抗自己的恐懼。
水湄撐起上身,只是望著他。
「如果說,我是心甘情願的呢?」她低語。
「我不能這麼做。」他別開臉,緊緊閉上眼。
「我不在乎。」她移近他面前,捧著他的臉。「我只要你不再害怕,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她的肩被他的粗魯弄得又紅又腫,盛滿柔情的雙眸又晶又亮,他還沒做出回應,她已經主動吻上他。
「湄兒……」他抗拒地喊。
「不要拒絕我……」她拉著他再度側向床鋪。
她只記得,她把身體貼向了他,然後他的雙手就主動接管了一切。她很清楚的知道他月兌下彼此的衣服,他的手試探的撫過她全身。他的吻激烈又狂野,然而他的動作卻細膩又溫柔,仿佛害怕踫壞了她。
他再也感受不到、听不見外面的雷聲和雨聲,只知道自己不能傷害她,在他能給予的範圈內,他只想給她最好的。
她──應該值得更好的。
第五章
清晨的陽光明亮,空氣既清新又舒服,讓人幾乎忘了昨晚那一整夜下不停的雷雨。
水湄迷蒙的張開眼,感覺到腰間有一雙不屬于她的手臂。
她低下頭,發覺自己全身不著寸縷,昨夜的記憶猛然襲上來,她的臉瞬間徹底紅透。
她暗自申吟了聲,她做了什麼事啊?
「你後悔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熾烈也醒了,他撐起上半身,從背後觀察著她的表情。
「沒有。」她很快回答,然後把臉埋進被單里,不清不楚的咕噥道︰「我只是不習慣……」
「什麼?」他傾近。
「沒什麼。」她搖搖頭。
熾烈板過她的身體,不讓她再繼續躲著他。
「如果你後悔了,可以直說。」他的表情是絕對嚴肅的,令她忍不住又想捉弄他了。
「如果我後悔了,那怎麼辦?」她輕聲詢問。
「那──」他一頓,「我會補償你。」
「怎麼補償?」
「隨便你要求。」他臉色更沉,但還是回答了。
水湄輕笑了出來。
「你耍我?」熾烈恍然大悟。
「對啊!」她不客氣的放聲大笑。「誰教你那麼好拐。」
「很好玩嗎?」他的眉頭深深的皺起,眼神不太對勁。
哦喔,水湄立刻收斂,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呃……還好啦!」來不及了。
熾烈低下頭,懲罰性的吻住她,存心讓她喘不過氣來;不一會兒,水湄開始掙扎。
「唔……」她捶著他的肩。
她快不能呼吸了!
熾烈將唇移至她耳下,輕喘著氣。
「看你以後敢不敢?」
「不……不敢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氣,表面上是這麼回答,實際上她的手悄悄的移近他的敏感位置。
「湄兒!」他察覺的低吼。
「什麼?」她裝傻。
「呃……你這個頑皮的女人……」他申吟著。
既然她敢點火,就得負責滅火。熾烈也不客氣的直接拿她來滅火,免得自己燒得痛苦,這女人卻在一旁納涼的偷笑。
水湘沒料到他會這麼做,原本偷襲成功的得意立刻變成嬌喘,被他拉著一同陷入翻雲覆雨的情境中……激情過後──「你好壞。」她嬌弱的指責。
「彼此、彼此。」熾烈回道,將她摟在胸前。
相信經過剛才回燒的激情,她可以暫時安靜一下了。
水湄很乖順的倚在他胸前平復嬌喘,只是依偎著他,感覺比剛才的激情還令她眷戀。
回想著昨晚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水湄也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忽然變成這樣?她雖然一向不理會束縛女子的禮教,可也沒料到自己會做出這麼大膽的事來。
貝引他,她的舉止可以被歸類為「蕩婦」了。
熾烈同樣疑惑。
他能抗拒那種藥性,卻在她的主動索吻中丟盔棄甲,在尚未成親前就佔有了她;她也許不是個名門閨秀,但也不該這麼被對待。